公证的风波过后,房子过户进行得异常顺利,苗苗猜测那些老的少的应该都沉静在孩子和解脱的希望中,无暇另找麻烦,这种猜测多少会让苗苗胸口发闷。
到了正式扯证的时候,苗苗心头百种滋味,千种回忆,前夫还是一贯地冷漠,没有愧疚,也没有表情。从民政局出来以后,前夫拿着绿本道声再见,开着车留下一股尾气,再无踪影。苗苗拿着这个绿本子,眼泪流淌,三年青春,无数回忆,曾经她们也一起看过日出日落,冷暖相知,曾经也许诺白头,曾经以为是爱,所以真心相托。只是婚姻就是一出戏剧,剧长剧短,时间到了就结束了。苗苗多希望自己的婚姻就是一部剧,结束了以后,大幕拉起,遮盖住一切,再不提起。苗苗接受不了的是背叛和辜负,背叛感情,辜负年华,最后留给自己的只剩伤害和积攒的岁月。
或许被人安慰的时候还会提起,自己算好的,还得到了财产,这样自己会不会气死,这些事不关己的愚蠢的旁观者只能看到这些,还是社会腐朽到认为一切可憎的事情见多了,人们就可以麻木和接受。
苗苗一个人站在路边,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流着眼泪,豆大的泪珠子吧嗒吧嗒顺着脸颊掉在冷漠的水泥路面,人们或侧目,或默然。自从知道婚姻危机,苗苗被背叛的伤害挤满了感情和生活,此刻她才知道,不管自己如何骄傲,还是心痛地要死一样,只为那份曾经埋葬的感情,不管以何种理由和方式开始,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了,因为爱才会有背叛的恨,此刻婚姻结束,而爱也该被割舍,从此与此人分道扬镳,再见已是路人。
哭够了,苗苗擦干眼泪,回公司上班去了,顶着俩肿的像桃子的眼睛,一进公司,召来一群真真假假的关心,王姐首当其冲过来拉着苗苗的手问:“苗苗怎么了?”其他人或围过来,或竖着耳朵,分不清哪个关心?哪个八卦?
“参加葬礼去了,被车撞死的,还是辆破车,赔偿金都没拿上就下葬了,死的那个惨呀,哭得那个惨呀,不小心跟着哭了一顿。”
苗苗说得又恐怖又隔应,听的人不知该同情还是咋样,悻悻然散了。
丘在一旁笑着摇头,把离婚说这么恶心的,也就只有豆儿有这功能。
女人,没有婚姻,没有爱情,想要漂亮地活下去,就只能把工作做好。
这两个多月没有业绩,还经常请假,公司已经流言四起,怎么难听怎么说,一种是傍上金主,给总经理打过招呼,一种是跟经理有一腿,最后一种是跟总经理有染,凡此种种版本,就是人们怎么娱乐怎么说,苗苗不能当作没发生的事一样,只有重新努力,才不会看更多人白眼。
公司业绩一季度一评,在最后一个月保住自己的位置,苗苗只能不眠不休,经常白天四处奔波,下班回来整理报表,自己的组员累得怨声载道,最可怜尧明之,一个实习生,只实习三个月,跟着苗苗鞍前马后,买饭,接送,应酬,陪笑,关键时候苗苗连他的男色也用上了。业绩一路上涨,自己懈怠两个月,当然不能靠着一个月补回来,关键是让总经理看到自己的能力,最好有一大单,自己的位置和薪水就保住了。
苗苗想到了汪奇生,打电话约见,对方很热情地答应了,让尧明之陪去,他死活不肯,说家里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苗苗找到地方的时候,门口服务员七拐八拐带她进去里面,是个私人会馆,装修豪华,室内健身设施奢侈到惊讶,苗苗瞟了一眼室内泳池的美女。在网球馆看到了汪奇生。
“苗苗小姐会打网球吗?”
“会,可是我这穿着。”
汪奇生招手,一个女服务生带苗苗下去,给她拿了全新的运动服和鞋,阿迪的,给一般人备货都这个级别?
苗苗换好衣服,扎好马尾,出来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苗苗,这是市里房地产的马总。”汪奇生介绍的肯定是他商界合作伙伴。
苗苗看这个男人50多岁,一脸精明,微发福,谢顶。看苗苗的眼神透着轻蔑玩弄的意味,丝毫没有隐藏,苗苗心里不快却不敢表现出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马总,跟苗苗来一场?”汪奇生询问。
“好啊,美女赏光。”
“只要马总不嫌弃。”苗苗原本就此忍了,没想到给自己机会教训他,自己在大学的时专门跟体育生一起修的网球,丘曾经被自己打得听到自己出现在网球场就跑。
苗苗顾忌汪奇生的面子,先两球故意让他,那马总得意地哈哈大笑,说苗苗女流之辈。汪奇生在旁边喝水摇头,看到苗苗眼里杀机隐现。从第三个球开始,苗苗忽前忽后,左左右右,把个马总调得累成个狗了,输得凄惨,一点形象没有,汪奇生看不下去,招呼他们过去喝水。
“汪董,我有事,先走了!”这马总连呼带喘,水都没喝一口,气哼哼地走了。
苗苗傻眼了,原本是想教训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大一个人物,这么一点气量,看来自己闯祸了,先道歉要紧。
“对不起,汪先生,得罪你的客户了。”
汪奇生笑得高兴,“没有,我是他的客户,被他缠得烦死,难得你解围。”
“汪先生,您把我当抢使,”苗苗娇嗔,“您能得罪他,我可得罪不起。”
“好吧,你找我什么事,我都答应你,算作补偿。”
“真的?可是我的目的和他一样。”
“那见你总比见他强,美女总是比谢顶赏心悦目。”汪奇生也够恶毒的。
“汪先生,您做生意要刷脸的?”
汪奇生忍不住哈哈大笑,“刷一次也无妨!”
“可是我们广告公司属中流,您真的愿意合作?”
“我会交代助理,你找她谈,只给你们一部分,算是你的面子。”一件助理可以决定的案子,看来纯粹就是面子。
汪奇生的话,苗苗听懂了,算是对她先前的补偿,即使自己所恃也是这个,听到赤裸裸说白,面色还是挂不住,有点尴尬。
“我接到他们的喜帖了。”汪奇生为了缓和尴尬。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炸得苗苗毫无防备,这对狗男女这么急不可耐。她突然很想去参加婚礼,而且一定要去,怎么办?苗苗的脑袋里高速运转着。
“我丢到垃圾桶了!”汪奇生明显一怔,他很意外苗苗也会收到请柬,“前夫送来的,希望得到我的祝福。”这样说应该死无对证,汪奇生应该不会找前妻和前妻的现老公对证这种事情。
“哦!”汪奇生应了一声,苗苗不知他信了还是不信。
“你要去?”苗苗追问,女人直觉他一定会去。
“没想好!”
“你要去的话我陪你去。”汪奇生看了苗苗一眼,苗苗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坦然一点,“我一直不明白,那样一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好的男人这样付出。”苗苗知道自己的话在汪奇生听来刻薄,可越是这样,自己才越可信。
与汪奇生道别后,苗苗的心脏一直噗通噗通狂跳,看来自己要做一件大坏事才能锻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