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历183年,夏,大良国向敌国大敖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随着,大良军队的节节胜利,大敖溃不成军,无数的士兵四处逃命。
“停”!
大良将军上左,令如洪钟。
步调一致,表情冰冷,目光坚定的士兵方阵,顿时停了下来,手中长矛闪闪发亮,静得只剩下山谷的呼呼风声。
阳光下,银色的战甲仿佛一座银山,压着天地,这一刻静止的可怕,像极一场即将来临的绝世狂风暴雨。
突然,咚、咚、咚,战鼓擂动,响彻云霄。
方阵快速向两边分离,中间露出一条通道。
这时一队骑兵从通道中涌出,手中挥舞着大刀,杀声震天的奔向溃逃士兵。
崩溃的大敖国士兵,毫无战斗力可言,争先恐后的向四周逃命,可是两条腿,又怎会敌过四条腿。
片刻后,哀声四起,一颗颗巨大头颅冲天而起,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中。
都别退,给我杀回去,大敖国将军,发出最后的怒吼。
只是这时随你吼叫声再大,也没法阻挡逃命士兵的脚步,毕竟没什么能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兵败如山倒,应该就是此刻最生动最尽致的描写。
大良骑兵,左突右冲,所过之处,留下了无数的尸体,一条条血液汇成的小溪,染红整个山谷。
战鼓声,马蹄声,杀喊声,组成了世间最惨痛的乐曲。
这刻人间变成练狱,空气中充斥着,令人呕吐的血腥味。
忽然,前方溃逃的士兵无奈的停下了奔逃的脚步。
是死胡同,不知是谁冒出了绝望的一句。
人群里顿时乱成一团,士兵抱头痛哭。
前有高山挡路,后有虎狼追兵,每个眼神都尽显惊慌,无奈及绝望。双方交战多年,他们深知大良虎狼军之脾性,从不接受投降,也从不留活口,手段极其凶残。
“左右也是死,跟他们拼了”,士兵中突然暴出吼叫。及时的怒吼激起汉子们心底逐渐冷却的热血。
“对,拼了,兄弟们大家杀回去”。
崩溃的大敖士兵,重新拾起兵器,渐渐靠拢,在山谷里结成一个圆形防守方阵。厚重的盾牌里,露出尖尖的长矛仿佛一只刺猬。
一瞬间,便有十数游走外围的大良骑兵,折损在圆阵外。骑兵统领似乎意识到敌军圆阵不易攻破,立马下令停止攻击。
大良骑兵很快便结集在一起,一字排开挡住山谷唯一的出口。
咚咚咚,战鼓再次响起。
骑兵发起了正面冲锋,刹那间,马蹄声震响天地,速度尤如离弦的弓箭,卷起阵阵黄沙向前奔去。无往不利的大良骑兵,如杀神降临,战争已经打了三年,双方都死伤无数,走到今天可以说已是最后一战,只要灭掉眼前的敌军,他们就可以回家,就可以按功论赏,战前大良国君已有明确旨意,只要战争获胜,万万里大敖疆土将会分封给所有参战者。
聪明的大良国君,只用一道慷慨的圣旨,就换来千万的虎狼之军,并且将他们牢牢绑在战车上。从那一刻开始,大良官兵字典里从不存在一个死字,在他们眼中只有敌国的城池和土地。
“给我掷”,敖国将军嘶吼着。将心中溃败的怒火尽情地渲泄。
只见漫天盖野的长矛自盾牌阵中飞舞而出,寒光闪闪划破长空,无情地扎进骑兵心窝,瞬间人仰马翻,死伤无数,一时间骑兵进攻节奏被打乱。
虽然骑兵统领心有不甘,但不得不传令放缓进攻脚步,围着盾牌方阵游走起来,寻找突破口。
二十万抱成一团的敖军,似乎又找回了失去的勇气。
“杀,杀,杀,杀”!
咆哮震天,绝境求生的欲望终于盖过死亡的恐惧,战场瞬息万变,刚刚还溃不成军的官兵,刹那间变成钢铁卫士,他们捍卫着最后的一寸土地,同时也捍卫着自己宝贵的生命。
上左将军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
战鼓再次擂动,中军战旗左右挥动。
洞悉将令的骑兵,分左右两队迅速退去,当真是来如风去如云。
大良军中快步走出一队队弓箭手,坚硬漆黑的弓弦,仿似一道道催命符,阳光下箭头寒芒乍现,随时准备收割世间一切生机。
“放”,简洁而有力的命令,宣布敌军的死亡。
这时,铺天盖地的箭簇,遮住半边天空,尤如飞蝗带着呼啸,奔向不远处的敌军。
叮叮当当,金属碰击声不绝于耳,无孔不入的箭雨,钻进手里没有盾牌的残军中,顿时惨叫连连,喷涌的血雨,将同伴染成血人。
刚刚才凝起的一丁点勇气,被击得荡然无存,残军又开始慌乱,但又能逃到那里去,指挥官闭上了无奈的双眼,这时不由得他不放弃。
箭簇一丛接着一丛,从未间断,更多残军横尸荒野,时间点滴流逝,老天爷似乎也有点看不过去,狂风大作,骤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浇在双方官兵身上,似乎要灭掉这场丑恶的战争。
敖国残兵似乎在雨水中,得到了能量补充,无数士兵举着厚重的盾牌,顶着箭簇冒着风雨,步履艰难的向前推进。此刻他们忘记了生死,一道道火龙般的闪电落在山谷中。倒影出他们野兽一般的眼睛,那是一双双挂满血水及雨水通红的兽眼。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步步地问敌军靠近,一丈,二丈,就在快要接近弓弦方阵时。
这时突然,战鼓擂动,响彻天穹,盖过了雷雨声。
弓箭方阵,毫不犹豫快速地向后退去。
敖国兵士眼前银光闪动,只见步履整齐,行动一致的大良步兵正向他们走过来。
“杀,杀,杀”!
声震如雷,在山谷中久久回响,震摄着每个残兵的心灵,大良最优秀,最凶残可怕的军队,他们交战无数,残军非常了解对方的勇猛残酷。
步伐一致的大良士兵,仿佛天兵下凡,踏碎山河般向前推进,雨水冲洗着他们银色铠甲,也将长矛洗得更加寒光四射,恶劣的天气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阻碍,他们表情依然坚硬冰冷,眼神坚定信心十足,将敌军视同无物。
别说前方只是一群残兵败将,那怕是悬崖,在绝对的军令下,相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前冲。
绝对服从,这就是大良军的军魂。
两军终于交碰在一起,锋利的长矛从银色盾牌后面伸出,刺向残兵。
顿时血液四溅,被雨水带到地面,形成血河,染血整个山谷,这就是所谓的血流成河。
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这是一场屠杀,双方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许久,战场上惨叫声终于逐渐减少,满地的尸体阻挡不了大良铁军前进的步伐。
战鼓不停的擂动,山谷中屠杀还未终结,小部分的残兵突破银色方阵,四下逃窜。
这时大良步兵快速化整为零,显然主将不想留下任何活口,他们分成五人一个小队,扑向残兵。
一支小队,追着一股将近二十人的残兵,逐渐脱离大方阵,奔向山谷深处。
五人追杀二十人,再什么看也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好像毫无在意,更没有害怕的感觉,倒觉得理所当然。
林本,五人小队的一员,别看他只有十六岁,干这种杀人勾当已有两年,可谓轻车熟路。
为了这场战争,大良国君,征调全国十四岁以上男丁参战,以求在人数上力压大敖,事实上他方针还是满准确,通过老兵带新兵方法,再加上傲人的封赏(分土地),效果显著,这群少年真是如狼似虎,屠敌无数,为大良立下赫赫战功。
林本显然就是这群少年虎狼军的代表,小小年纪已屠敌上千,因此荣登小分队伍长。
眨眼间,残兵已逃到山谷尽头,前方再无路可走,惊慌失措的大敖兵无奈的回过身来。
这时小分队也刚好杀到,将残兵堵在山谷里,狂风暴雨将四周围渲染得如同黑夜,林本显然经验老道,看着这群早已吓破胆的残兵,此刻不给对方有任何的喘息机会。
“杀”,冷冷的喷出一道命令。
五人紧握长矛扑向敌军,顿时杀声震天,雨夜真是一个屠杀的好时机,不消片刻,已有十具残兵尸体倒在雨水中。
林本更是一马当先,寒冷的长矛,准确无误的刺进一名敌军心胸,血液夹着雨水喷涌而出,第六个,他暗数着自己灭敌数量,摘取腰牌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敌军还有十多人,数量上还占着优势,虽然他们早已魂不归体,但不能得意忘形还需小心,正因为他心思慎密,所以才活到现在。
显然五人长久磨合,配合密彻,绝不让队友落单,其他四人快步跟上林本,长矛左右开弓又有三个敌军倒下。
此时小分队已将不到十人的残兵,迫到了一个角落,浑身发抖的大敖士兵,恐惧的看着山谷里唯一的银色亮光,只怕这是他们这辈子,最不愿意看见的光芒,面对虎狼军团,他们无法提起半点勇气,他们真的给杀怕了。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大敖军士气高涨,军容整齐时,银色军团尚且不怕,何况只是一群残兵,一盏茶功夫全部倒在长矛底下。
“伍长,这次赢了大敖国,你说我们能分到多少土地”,旁边一个士兵兴奋地问道。
“梁九,别废话,这个问题我也答上你,论功行赏嘛!收腰牌要紧,这些牌子就是我们的战功,别忘了补上一枪再翻取腰牌”,林本道。
“对嘛!伍长什么时候落过我们的战功,九哥你担心什么呀”!林本后面一个略高士兵笑道。残敌已全歼,这群少年露出本来面目,互相调侃一番。
“张海,你也别说了,干紧干活吧!收拾完这里,大伙再赶出去,说不定还有死鸭子捡,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想错过吧!想要土地没有这个可不行”,林本挥了一下手中的腰牌。
“难怪伍长不要命的带着我们离开大方阵,孤身将二十多名敌军追到山谷里,敢情还有这种打算,为大伙谋福利,积累战功来得,腰牌就是土地啊!今天这是最后一场战斗了,以后想再立战功可没那么容易”,梁九兴奋说道。
“哈,哈,哈,九哥你到现在才开窍啊”!
其余四人同时大笑起来,不消片刻五人就将二十多名敌兵腰牌搜索一空,他们不再停留,转眼便消失才山谷中。
暴雨还在继续下着,强劲的雨水努力的冲刷着山谷里的每一寸土地,将血红的地面冲洗的干干净净。成王败寇,若干年之后还会有多少人记得,此处曾经尸山血海。
山谷外面,战鼓擂动,万马奔腾,大良军队开始全军集结,
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挂满胜利的喜悦。
“庆功”。
随着大将军上左一声令下,以大良国全面获胜,正式结束为期三年的洪宙大陆战争,此战终结了二千五百年南、北分割局面,走向中原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