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歆懿匆忙跑上楼,“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靠在门上,缓缓地滑落了下去,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脑袋埋进臂弯里,脑中回响的,是五年前,她离开的前一周,宋暝哲的未婚妻赵子泠对她说的话。
那赵子泠据说是隔壁市,宁城的第一名媛,出身名门、容貌姣好,为了她这个传闻中宋暝哲的“童养媳”,不辞辛苦专门来到京都,和冯歆懿喝了杯咖啡。
冯歆懿永远记得,赵子泠高傲而清冷的模样,赵子泠冷艳的侧脸对着她,从未正眼瞧过她,凉薄地说:“男人,床上总会缺一个女人,但总要有一个女人拴住他的心,让他回归家庭,显而易见地,我是阿暝的那个女人。至于冯小姐……我不管你是否已爬上阿暝的床,你都应该清楚,你的身份。阿暝不动我,是他知道珍惜,不愿在婚前动我。但阿暝也不是苦行僧,自然也需要释放欲望,所以冯小姐……话已至此,我不再多说。望你有所悟。”
说完,赵子泠便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
冯歆懿是个骄傲到了极点的女孩,听了赵子泠那一番冷嘲热讽、满是不屑与轻视的话语之后,如抽去了灵魂的木偶挪回了宋家大宅,当天晚上,大病一场。
其实前一天晚上,她确实和宋暝哲发生了关系,只是她明明记得她早早地便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却是在宋暝哲的床上,但枕边人却不见了踪影,一直到她离开的那一天,冯歆懿都没有再见过宋暝哲一眼。但那时冯歆懿心底却是欢喜的,毕竟这世界上,能有多少女子,将自己献给意中人呢?所以即便那时失了身,冯歆懿都不曾怨过宋暝哲分毫,直到赵子泠来找过她,直到她大病一场险些丧命,直到他一周都未现身,她的心,才终于冷了下来,对宋暝哲,只剩麻木。
现在想起刚刚宋暝哲的话语“你回来了就好了。”冯歆懿只觉得可笑,她知道宋暝哲有洁癖,无论是精神还是生理,所以他这五年间是没找到泄欲的对象?呵……
她使劲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在脑后,进了浴室。
殊不知此时的宋暝哲还停在楼下,轻轻摩挲着薄唇,回味良久,才轻笑道:“我的小魔王,下次见……”
——
这边,云潇岚刚刚到了楼下,她看着雷奕辰,轻笑道:“谢谢雷先生,那我就先上楼了,我和歆懿刚搬过来,屋内杂乱,等下次有机会了再请雷先生上去坐。”
雷奕辰的眼神“咻”地亮了起来,心下暗想:还有下次?
他咳了咳,隐去眼底的欣喜,温柔地笑道:“好啊,云小姐方便的话……我们加个微信可好?”
是问句,还带着些轻微的试探与不安,云潇岚听了内心很舒坦,是那种被尊重被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觉,于是她几乎没怎么想地答道:“好啊,那你来扫我!”
二人加完微信后,才终于告别。
雷奕辰下了车,靠在车门上,一直望着云潇岚的背影,看着她走到楼道门口。
忽然,云潇岚扭过头来,想和雷奕辰挥挥手。可猝不及防地,她沉溺于雷奕辰盛满揉碎了的星辰的眼眸中。二人隔得一点都不远,恰巧足够雷奕辰认真描摹一遍他朝思暮想了四年的人儿的眉眼,也恰好够云潇岚将雷奕辰眼里所有的柔情蜜意镌刻在她心底,也恰巧他们都能够知道,这一眼,足够万年。
好多年之后,无数次午夜梦回,云潇岚还是会想到这一次的遥遥相望与她当时的归来无期。
雷奕辰双眸含笑,心中充斥着浓到化不开的炽热与狂喜,轻轻挥了挥手:“岚岚,下次见。”
云潇岚一直憋着气,俏脸儿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好半天,僵硬地摆了摆手,憋出一句:“啊,再见再见,下次见。”
说完,逃难似地跑回楼内。
雷奕辰唇角微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开车离去。
上了楼,云潇岚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脸埋进靠枕里,双手抱着头,红着脸嘟囔着:“云潇岚,你真没出息!怎么能……能轻易被美色所惑。”
冯歆懿听到动静,赶忙裹了件浴巾从浴室冲出来,一看到云潇岚那发情小姑娘的模样,嫌弃地撇了撇嘴,像拎小鸡一样把云潇岚拎起来,跷着二郎腿,像个小痞子,问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说吧,有什么香艳情节……嘿嘿。”
云潇岚已恢复了常态,眯着眼瞧了冯歆懿一眼,坏笑着:“小歆歆,你皮又痒了哦?”
“不……别,云潇岚你敢乱来我……嗷!不要啊!救命!唔嗷……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你不爱我啦呜呜呜!”
“闭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