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那个案子,你听说了么?”
“怎么不知道,那可是‘黑蝴蝶’啊!你说这吓不吓人,八年了,八年了还阴魂不散,你说这是在祸害谁啊我的天,噩梦吧!”
“我还以为ta死了,结果根本没有!不知道这次市局摆不摆得平,难啊!之前抓了那么多年都没抓到ta!”
“我看不一定,八年前的刑侦手段还没有那么厉害,现在技术发达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抓到ta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可不赞同,刑侦手段升级了,人家犯罪分子的手段就不升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哟,这可是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了,那话说的叫什么来着,‘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我看哪,这黑蝴蝶虽然厉害,但被抓住是迟早的,我们等着就是了。”
“说的是说的是,迟早会被抓住的!”
……
一伙人醉醺醺地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一起案子,又担惊又受怕又津津乐道,生怕错过了一点资讯。洛锦汐在角落静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锦汐?”徐铉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看上去情况不太好。”
“我没事,”洛锦汐移开了他的手,问,“你真的没听说过黑蝴蝶吗?”
“略有耳闻,”徐铉如实答道,“但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我大学那会儿,ta很出名。”
“不,不是出名,”洛锦汐摇了摇头,“是闹得满城风雨。”
“黑蝴蝶”,是一个杀手的代号,八年前,苑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但是人是男是女,不知。
姓甚名谁,不知。
何许人也,不知。
年龄多少,不知。
ta就像一个谜,从头到尾包裹在黑暗里,让人捉摸不透,让人又惊又怕。只知道这个杀手,每一次在作案现场,都会留下一只黑色的蝴蝶。蝴蝶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人,一直没有找到。
而且是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受害人之间,没有多大的联系,基本断定为雇佣杀人——给多少钱,杀多少人。
受害者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没有一定的规律——但都是枪杀,正中心脏的位置,无一偏差。
此次在城郊发生的一起枪杀案件可谓是炸开了锅,案件本身大同小异,可怕的是,受害者身旁,有一只黑色的蝴蝶。
ta回来了。
受害者的尸体在凌晨被发现,当天早上,黑蝴蝶的消息铺满了大街小巷,新闻、微博、收音机、朋友圈……无一不在谈论这件事。
市局也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而洛锦汐正好被派乔装打扮深入群众了解消息。
选择的地点,就是市郊的一家破烂酒吧,徐铉自告奋勇,陪着她。
其实深入群众大可不必,黑蝴蝶的事,洛锦汐自认为了解得够透彻,市局无出其右者,但是顾森然一定要她去,并有名言对曰:“或许传闻,才最接近真相。”
呵呵了,传闻满天都是,随便抓一把数都数不过来,何必听这些吃瓜群众胡言乱语,毫无意义,浪费时间。
唉。洛锦汐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搅拌咖啡里的泡沫,看着徐铉:“你跟着我来这儿也不怕危险么,要是有人想买通黑蝴蝶杀你怎么办,那你不就逃都没地方逃了,我可保不住你。”
徐铉笑了:“没事儿做就拿我打趣啊?我可不怕他来找我,不就是钱么,要是他来找我,我就付双倍的钱,让他把那个想解决掉我的人先解决掉,怎么样?”
洛锦汐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单纯啊,但愿到了那么一天,他真有那么好说话,不然,你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而且,貌似,他是个狙击手吧,你觉得他会给你谈判的机会么?”
徐铉摇摇头,诚恳道:“大概不会。”
“你看吧,”洛锦汐摊了摊手,“徐总,这世上还真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时间啊,健康啊,生命安全什么的,有些是天灾,有些则是人祸,不过大多时候都看造化,你这种‘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腐朽思想早该被摒弃了。”
“我知道,”徐铉看着她,眉眼一弯,又是一道摄人心魄的目光,“这不就是为了讨美人一笑嘛。”
还没等洛锦汐反应过来,他又补充道:“还有感情啊,也是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洛锦汐没想到他竟会生出这种觉悟来,扑哧一声:“想不到啊徐总,身边美女如云莺莺燕燕环绕如您,也有这种见解?”
“我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别把我想的那么……那么……其实我不近女色的!”徐铉一般不跟人解释什么,到这儿筐了瓢。
“你还不如直接说‘不好女色’更让人信服,”洛锦汐没时间跟他插科打诨,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道,“你觉不觉得……这里的人,有些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啊,”徐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众人都在各说各的,各喝各的,和平常的酒吧也没什么两样,要说奇怪,这里应该只有他们两个最奇怪……
“不是,我是说,他们好像有点怕我们,”洛锦汐直直地看向对面坐着的一个猛汉,没想到那猛汉膘肥体壮,饭却像白吃了似的,目光撞向洛锦汐的瞬间猛地转过头去,看得人疑惑不已,“他为什么要怕我啊?”
“噗嗤,”徐铉忍不住笑了,“你确定人家是在怕你,不是在害羞?”
猛汉害羞?咦,想想就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
洛锦汐不敢想,直接说:“那我可不喜欢这一款的。”
“那是,”徐铉点点头,“要是人家知道你是个刑警,那就不会害羞了,直接反过来,害怕了。”
“为什么要害怕?”洛锦汐无奈道,“我又不会吃了他,只要他没犯罪,一切好说。”
“他没犯罪,你犯罪了啊。”徐铉认真地说。
洛锦汐:“为什么?我哪有……”
徐铉伸出手轻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你偷了他的心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