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作战会议上明明说好了,所有的“追击部队”,只限于使用能量弹虚张声势地遥遥“佯攻”,并没有说会突击到至近距离啊!
之所以会这样决定,是因为作为战力中核的精英级赛亚人战士数量并不多,这只是一场演出而非实战,折损了宝贵的高手,可并不合算……
可现在,这个大块头那巴……气势汹汹地杀奔过来,到底是想干嘛啊?
悟天从那巴的眼中看到了疯狂的杀意与过于激昂的斗志,他想不明白自己之前有哪一件事做得不妥,以至于得罪于他,更想不到两人之间会有何种深仇大恨,以至于他要冒着生命危险要杀到自己面前来!
他是兹夫尔人的内应?不对,别说兹夫尔人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瓦解赛亚人,就算是真的要从内向外破坏,也不应该选这种莽撞之人啊……
这一刹那对于悟天来说,犹如一个小时那样漫长——他可以使用破坏能直接搞定那巴,可如果在兹夫尔人军队面前那样做,可就坏了大事了;可如果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挨上那巴这一下,兹夫尔人同样也会各种怀疑……
“去死吧,小鬼——”
货真价实的杀气和迅猛有力的铁拳,像是两把冰冷的刀锋,分别从意识与现实两个世界,朝悟天急急而来,而这个时候——
无数道光束,自四面八方,冲着那巴齐射而来——那是战车队和机甲队的主炮齐射,这样一波能量束和动能弹,只需几秒钟,就能夷平一座大山,更何况此刻毫无间断地连续发射?
两军长期的战争,让兹夫尔人掌握了迎击赛亚精英战士的窍门,那就是开启所有重火力,集中一支军队的力量来歼灭哪怕是一名精英战士,这叫毕其功于一役!
因此,无论是精英战士还是一班战士,很少有赛亚人会像此刻的那巴那样,孤身一人杀到一整支军队面前。
那巴的拳头还没轰到悟天,已是身被数创——饶是他强健勇猛,也架不住这突然而来的万炮齐发,胸口,腹部等要害部位都被洞穿,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悟天的脚边。
可那巴还是没有倒下,他又朝着悟天走近了一步——哪怕他知道自己受了致命伤,哪怕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杀死悟天的余力,他还是还是又走近了一步!
他到底想干什么?而我……我又该怎样?
“那……那巴!你这家伙!你这家伙……唔?”
那巴那高大的身躯,终于倒了下去,匍匐在了悟天的脚边,他的两只怪眼却还在恶狠狠地瞪着悟天,口中鲜血止不住地喷涌,微微颤抖着,才以只有悟天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趁……趁现在……快动手杀了我……这样……作战的成功率……咳咳……作战的成功率……就又能提升了……”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悟天如梦初醒——那巴是把自己,当做人头,送给悟天当投名状用吗?
确实,只要在兹夫尔人面前,杀死那巴这个“追杀者”,绝对会减少一些对方的敌意的。
“快点……犹犹豫豫地……会让兹夫尔人……起疑心的……”那巴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神采,挣扎着说道,“那巴这个名字……很棒……多谢你了……来之前已经让我的儿子继承了……呵呵……快动手吧……把血肉融进民族之中……那是我的光荣……”
“那巴……我……”穿越之前的悟天,并不知道赛亚人与兹夫尔人的存亡之战会如此悲壮惨烈,比如脚边的这个那巴,为了民族的延续和最后的胜利,会毫不犹豫地慷慨赴死——悟天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了:现在的情况,明明是赛亚人这边,更值得同情,更值得帮助了。
至今为止的冒险之中,悟天并不曾杀过一个人,除非是万般无奈之下,他甚至连弄伤别人的念头也不会有,可现在,倒在地上的那巴,在逼迫着悟天杀死自己。
“我到底……到底该怎么办啊——”
就在悟天心中苦闷,仰天哭喊的时候,一发能量弹,准确地贯穿了那巴的太阳穴,彻底了结了这位死士的生命。
“暴走的长尾蛮族已经击毙……另外一人怎么说?”
“战斗力只有三的长尾蛮族,基本无害,可以做解剖研究,给我带走!”
“虽然我不觉得他有什么致命威胁,不过,还是再用一次电击网吧”
恶意,从四面八方,向着悟天聚拢而来。
悟天并没有任何行动,而是呆呆地看着太阳穴上留下硬币大小一个伤口、死不瞑目的那巴,轻轻说道:“赛亚人……不会止步于此,不会就这样灭亡……正相反,在未来,赛亚民族一定会变成全宇宙最伟大的民族的,那巴……”
然而,电击网到最后,还是没有盖了下来。
因为一名长发及腰,身着白色长袍,相貌清丽,气质高贵的年轻女子,从指挥车中走了出来,止住了部下的行动。
悟天虽然与女性接触不多,倒也和刁蛮活泼的侄女小芳,文静娴雅的伙伴塞帕,精明能干的小舞,英姿飒爽的嫂子比迪丽,性感妖娆的赫拉族婶婶克洛丝,温良贤惠的母亲琪琪等人接触过,他只觉得,眼前这位女性,与他过去认识的任何女性都是大大的不同。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名年轻女子身上的高贵气质,但见她举止雍容,顾盼生姿,在众兹夫尔战士的簇拥下,缓缓走向悟天,显然是此处地位最为高贵之人。
她,就是兹夫尔第一公主,弗洛安卡么?
和所有兹夫尔人不同,这名女子望向那巴尸体的目光中,并没有不屑和嘲弄,而是和悟天相同的悲伤。
“弗洛安卡,还请教?”
“你好,我叫孙悟天。”
孙悟天的自我介绍,倒是先让弗洛安卡吃了一惊。
长尾蛮族也有名字了?
长尾蛮族会说“你好”?
“为什么被族人追杀?”她轻启朱唇,又问道。
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整个作战最关键的一环。
所有的计策都已用尽,那巴更是连性命都搭上了——事到如今,又怎么能容许作战失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