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莫西眼中含着泪,仰望天空。也许,没有自己在她身边,她能成长得更好。
莫西走出学校,从不远处的商店里买了一包烟。他坐到路沿石上,哆嗦着抽出一根,笨拙的点上,抽了一口,却又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内,段文萱和莫楠看着莫西。
“你真的决定要走么?”段文萱问道。
莫楠点点头,笑着对她道:“以后,我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干嘛要照顾他?他都说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你看他,还学会抽烟了,我最讨厌抽烟的男生了。”段文萱气鼓鼓的说道。
“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我们走吧。”莫楠笑道。她心里明白,段文萱喜欢莫西,她不是那种势利眼的女孩,而且,她的大小姐脾气让她格外倔强,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她越不会轻易松手。她一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老王,开车,我们走。”段文萱对司机道。
奥迪车安静的起步,从莫西的面前驶过,深色的窗玻璃,将兄妹俩隔在了两个世界里。
“你可想好了啊,我们现在的学校好歹还是本科,你要去的那个学校,可是专科哦。虽然手续我都找人帮你弄好了,但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莫楠叹口气说:“以前,我哥总说,梦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叫我向现实靠拢。可是,现实太过现实了,我上了车,跑到一半,才发现买错了票。我原来的那个目标不在了,不是应该换条路吗?况且,这是我从小到达的理想。”
段文萱点点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还有可以选择的自由。像我们这种人,从小就像被套在模具里的西瓜,要长成方形还是圆形,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你怎么能把自己比喻成西瓜啊?”莫楠被段文萱逗得哈哈大笑。
段文萱却笑不出来,她挽住莫楠的胳膊:“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你却要走了,真舍不得啊。”
莫楠笑着攥着她的手道:“那你加加油,争取过年的时候,让我哥把你带回家,我们就能再见面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天天见面。”
“天天见面?”段文萱一愣,随即脸红了起来,“什么天天见面,难道你不嫁人吗?要一辈子守着家人当老姑娘?”
“不嫁了,到时候我守着你。”
奥迪车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路的尽头……
晚上,莫西没在学校里吃饭,一个人出来,去了一家餐馆,第一次奢侈的点了两个菜,还点了一瓶酒。
吃完饭,莫西拎着还剩半瓶的酒出来,一路走,一路喝,越喝,心里却越难受。是谁说能借酒浇愁的?怎么喝了酒连想死的心都快要有了呢?
他没有回学校,一路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来到了一条河边。那条河上有一座桥,桥上灯火通明,很多人在桥上散步。连桥下河滩上,也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走着,说笑着。
莫西坐在河边,喝着酒。蓦然想起了庙河,庙河上也有一座这样的桥,没有汽车走,专门供步行的人们游玩。
就在庙河桥上,他遇见了东野茜,还有东野茜的帽子……
如果那时候,帮她捞起了那个帽子,那就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麻烦了。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不会认识罗文辉,不会认识段文萱,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你干什么啊?”一个女生充满愤怒和惊恐的叫喊声打断了莫西的思绪,莫西回头一看,河岸上有三个男的围着两个女孩在说着什么,那两个女孩不住地后退着,却又被他们拦住去路。一旁经过的路人,都好事的停下脚步远远地围观,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下,是怎么回事。
莫西借着酒劲,头脑一热,站起身就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那两个女孩像见到救星一样。跑到莫西的后面说:“他们三个是臭流氓,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非要和我们交朋友,还跟我们要微信号。”
莫西看着那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道:“光天化日的,你们不害臊吗?赶快滚,不然我报警抓你们。”
“光你X个X啊,哪来的土老帽到这儿来充大瓣蒜?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杰哥是什么人物?嗯?我可是裕华小吃街的扛把子,你特么敢来管我的闲事?找特么揍啊?”
莫西有点醉意朦胧,“与什么街黄瓜把子?什么意思啊?”
两个女孩噗嗤笑了,她们两个就是去裕华小吃街吃东西来的,结果遇上三个登徒子纠缠不休,路人却没人敢管闲事。
那三个男子见两个女孩笑他们,以为莫西是故意那么说的,这是看不起杰哥的节奏啊?
“给我揍他!”杰哥命令道。
那两个小伙子上前,手指节掰的咔咔作响,其中一个一伸手揪住莫西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耳光。一旁看热闹的人群哄笑起来,“哈哈,没两把刷子,管什么闲事?真特么丢人……”
“就是啊,就那德行,还想英雄救美?这不成狗熊了?哈哈哈……”
莫西刚才起的有点蒙,一时间脑袋迷迷糊糊的,挨了两个耳光后才有些清醒过来。他一把攥住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
那小伙子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机器给绞住了似的,嗷的一声就跪倒了。把另一个正在挥拳过来的吓得倒退了两步,他还以为莫西拿出刀子还是什么凶器来了呢。
那杰哥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他见这两个帮手有点怂,自己再不出手,恐怕要出丑了。以后还怎么在小吃街混?
他跑起来飞起一脚,将莫西踹翻在地,然后指着他对那两个帮手喊道:“打,给我打!”
两个女生见莫西被放倒了,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向那杰哥哀求道:“别打了,我们给你们微信号还不行吗?”
杰哥晃晃脑袋,“早特么干嘛去了?这怂货让杰哥我很没面子,今天我要打的他亲妈都不认他了。打,给我打!”
他话音未落,莫西忽然站了起来,晃晃脑袋说:“想打架是吧?来啊”
两个打手对视一眼,不在废话,直接上前想再将莫西暴揍一顿。
莫西一抬头,眼中凶光一闪,一伸手掐住了他们的脖子,一手一个将他们举了起来。两个小子都比莫西高出一头,就这样被他举着,嘴里喝喝作响,任他们手舞足蹈都无法挣脱。四周的人群里爆发出一片惊呼声。
那杰哥不想就这样认输,啊啊大叫着冲上来,被莫西顺手把举着的两个小子扔了出去,砸倒在了地上。
被卡脖子的两个此刻捂着脖子在地上抽搐着站不起来,酒劲盈丰上头的莫西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把还没站起来的杰哥他看成了凌风,他骑到杰哥身上,左右开弓扇着耳光,“叫你跟我抢……叫你跟我抢……”
杰哥被扇蒙了,捂着脑袋求饶道:“大哥,大哥,不敢了,不敢跟你抢了,以后你是小吃街扛把子……”
莫西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两个女孩面前,地上三个装死的见莫西起身,顿时爬起来跟被狗追的兔子一样狂奔而去。
两个女孩刚才听到他打人的时候说:叫你跟我抢……以为他也是想要微信号啥的了,吓得也不敢睁眼的叫道:“大哥,微信号给你,别打我们。”
见莫西不说话,其中一个女孩睁开眼,惊讶地叫了一声:“啊,怎么是你啊?”
莫西闻言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你谁啊?认识吗?”
女孩欣喜的说:“是我啊,刘洁啊。最晚在舞会上见过啊。”
莫西努力回忆着,昨晚是有个叫刘洁的学姐来找他跳舞,可是那样的灯光下,她的妆又画的跟鬼似的,莫西怎么都不能把她跟眼前的女孩联系起来。
可是想起来有这么回事,莫西也不怀疑了,他嘿嘿笑着挠着后脑勺:“嘿嘿,原来是你啊……”话没说完,两眼一翻,竟昏倒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