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再次笑起来,“姨娘……”她缓慢出声,“姐姐是让我洗衣服,也让我挑水,和让我砍柴,但却没说让我不能砸缸,不能烧后院吧……”
语毕,唐丽华:……
“沈玉棠,你别在那强词夺理!”沈海棠忍不住怒道,“你把我们家缸砸了,以后用什么盛水?把柴给烧了,以后还怎么做饭?你什么都没做成,还破坏东西,还在这狡辩,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胡说八道!”
沈玉棠看过去,好整以暇,“不是你让我挑水吗?不是你让我劈柴的吗?我挑了啊,也劈了啊。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啊?哪里不对?不信你看——”沈玉棠踢了踢脚下的两半木头,啪嗒踢到中间好让她们看清楚。她刚才在烧前,劈了这么个东西留着,就是为了拿来当证据。
“还有,你也可以问问你身后的两条……丫鬟……我刚才是不是挑水了,而且还往水缸里灌了,她们又不瞎,都看到了。我也没做出什么违背诺言的事吧?”沈玉棠好笑着反问。
沈海棠捏了捏手指头。真是岂有此理。这沈玉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牙尖嘴利了。以前也没见这么刁钻啊。她说一句她不是,她就仿佛有八百句顶撞她。是中了什么邪啊。
难道是仗着着自己是王妃了,就觉得自己能咸鱼翻身了?
“还有……”不等她思绪落下,就听沈玉棠开口,“我就算是真的被熙王赶回来,那我仍是王妃,而且是我父皇认可的准王妃,你们若再赶冒犯我,那就是冒犯皇上。不满意我这个王妃,你们可去找宗政无情,找皇上。”
语毕,唐丽华与沈海棠:……
她们若是敢找,还有她在这耀武扬威的份?
好一个沈玉棠,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唐丽华不禁在心下念叨。
在她不是王妃时她就觉得她花花肠子多,现在是成了熙王妃了,身子骨更硬了。觉得没人收拾她了是吧?
“沈玉棠,你别忘了,就算你嫁给了熙王,现在是王妃,你也是从我沈家嫁出去的。你身体里流着的也是沈家的血,你和你爹也是父女关系,按辈分来讲我也是你二娘。你是沈府的人,就注定是是沈府的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唐丽华身为你二娘,女儿犯错,我就有资格管教。即便你是王妃,在家里犯错也要惩罚。这就家规。”唐丽华定定地看字,一字一句。
沈玉棠定在了当地,直直地看着她,竟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辩驳。
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好像确实没有可反驳的理由。
“所以……”唐丽华神情冷定地说,“来人,沈玉棠犯了家规,按家规来讲,将她就地给我打二十大板。”声音冷静,势在必得。
几个小厮闻言,立刻上前。更有两个家丁快手快脚地已经将打板子的家伙都拿来了。就等下一句号令,然后动手。
沈玉棠站在那里,神情冷定。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老妇人,脸上有绝不屈服的劲。
“动手。”唐丽华镇定地说了一声。
不厮立刻上前托着沈玉棠。
沈玉棠扭捏了几下。瞪着唐丽华。但力度的弱势,还是被几个的家丁给摁得死死。
“夫人,小姐,不好啦!不好啦!”这时,另一个丫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众人回头,便看到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疾跑而来,最后在唐丽华面前停下,惊慌地道,“不好了,夫人,刚刚大小姐让二小姐洗的那些衣服全部染色了。几个衣服一起泡在水里,掉色,把所有衣服都给染了。”
唐丽华眼睛瞪得能有两个大。一边的沈海棠也是惊诧地嘴巴都能塞进去俩橘子。怔在那里傻住了。
什么?衣服全染了?沈海棠一时间有些眼发黑。她刚才为了整沈玉棠,特地将家里所有她和唐丽华的衣服全拿出去给沈玉棠洗了。不管脏的还是不脏的,有些甚至是刚买回来都还没穿过,没想到……
“沈玉棠!”气得唐丽华心里原本就憋着的火,蹭地一下就冒出来了。再也不顾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冲着那里的小厮低吼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的打!家规!家规!咳咳咳……”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
身后的几条狗立马上前搀扶她,“夫人,你小心身子……”
唐丽华气得脸都白下去。她是故意的。这贱种,是故意弄坏她们衣服的!本来沈府先前因为太子突然到访向他们要了两万两银子,最近几个月府里就节不开枝,省吃俭用。现在正是十月,眼瞅寒冬腊月,把她们的衣服全染了,是让他们光着身子过冬吗?
打……往死打……有气无力地在心里喃喃了一句。血气冲头,头晕眼花的。气死她了。
沈玉棠翻了翻白眼。是,她就是故意的。让她洗,但没说不让她染。
然后就被俩小厮一推,给推到了长椅上,架起板子就要打下去。但却忽然被一个女子的声音制止了——
“住手!”一女子的声音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唐丽华回头一看,眼神微变。她当是谁了,原来是同沈玉棠一样下贱的贱人,小翠。那个以前还是她身边丫鬟,靠着一张狐媚的脸勾引她丈夫上位的人。
小翠双臂挽着挽巾慢条斯理地过来,“小翠给夫人请安。”微微俯身,又直起身。
唐丽华看也没看,脸转过去。不去搭理。
“夫人,小翠听说熙王妃回来,所以特地来看望,原来王妃她在您这里。哦,对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大家都在这里,难道你们都和我一样,都是来迎接熙王妃的吗?”转过脸去看沈玉棠,笑,“小翠参见熙王妃。王妃,您看,您一回来就有这么多人迎接您,可见大家都非常想您呢。”她一口一个王妃,就是要提醒她们沈玉棠现在的身份。
小翠面带笑容地说。全然不理会站在那里神情难看,脸色僵硬的唐丽华。她会不知道这些人是在合伙欺负刁难沈玉棠的吗?她当然知道,以前这一家子人就一直欺负沈玉棠,她又不是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