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羡呷一口茶,复放下茶盏,问:“楚王妃今日似乎并不格外有兴致品鉴这幅《仕女宴饮图》?”
昨日,她见到那画,眸中光彩流动,大喜过望,显是爱极了张舫的这幅遗世之作。可今日,他将画捧到她面前,她的眉间殊无喜色,看也不看一眼,不知在沉思什么。
察觉有些失礼,沈清妩歉意地一笑,复咬着下唇,神色之间有些犹豫,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少将军,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劳烦你费心留意。”
见她言辞颇是郑重,齐子羡也正色道:“王妃但说无妨,子羡一定尽力而为。”
晚间,她正舀了水,侍奉赵成熠沐浴,他闭目养神一会儿,突然问:“今日府中有访客?”
在他的楚王府中,任何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沈清妩一五一十回答:“是齐少将军。”
赵成熠锁眉道:“我们与将军府一向并不亲厚,不要与他们走得太近。”
沈清妩答:“臣妾知道了。”
今日,朝堂之上,齐汝果然因齐子羡被人刺杀一事,与太子撕破脸,再度争执起来。文景帝最终下令彻查此事,并要求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太子不得参与议政。于太子而言,这已经是极大惩戒,无异于当场定了太子派人暗杀齐子羡之罪。
朝会后,赵成熠向齐汝递了拜帖,原本以为他一定会收下,意料之外的是,齐汝称有要事在身,不便接待,回了他的拜帖。
老谋深算如齐汝,不会看不出自己此意在于主动向他示好,可他明确划清干系,并不愿与楚王府多有交往的样子。
如今,他已经与太子撕破脸,却又不接受自己的示好,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赵成熠已经将其中所有可能盘剥了一遍,始终没有理出头绪,不由有些烦闷。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贴上额间,一下一下替他按着酸痛的眉眼。
沈清妩在他耳边问:“殿下可是有烦心事?”
赵成熠不语,突然手上发力,攥着她的手腕,反身将她拉下浴池。
沈清妩的全身登时湿透,口鼻呛入水,又羞又恼地在他胸膛作势捶了一下:“殿下这是做什么?”
赵成熠搂她在怀里,侧头在她颊边啄了一下:“如此良辰美景,王妃与本王共浴可好?”
呜咽声被吞吃入腹,天边一轮圆月羞红了脸,悄悄躲到云层中去,再不露面。
沈清妩正用完早膳,夏侯瑾萱进门问安,见她今日一身常服装扮,甚是低调,问:“姐姐打算出门去?”
沈清妩点头:“对不住妹妹,今日我与人有约,不能陪你一起赏花了。”
夏侯瑾萱并不在意:“姐姐的正事要紧,那妹妹就先退下了。”
沈清妩不与她客套,像是有极为要紧之事,急匆匆携桐欢出府了。
待她出府,夏侯瑾萱吩咐侍卫:“殿下不放心王妃独自出门,你们找两个人跟着王妃,机灵点跟着,既要保证王妃的安全,又不能被她发现,免得她不自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