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推开贺昭房间的门,两间客房格局大致相同,我左右看了看,我与隔壁只隔了一堵墙,如果移掉中间这堵墙,两边简直都可以同床共枕了。
我推开窗,支上木架,窗外朗月当空,满天繁星点点将黑夜装饰的格外明亮,我在窗前立了片刻,只觉得窗外寂静的有些可怕,像是风雨前的平静,没有风声也没有人声,转念想到今日入城时的样子,思忖片刻。
但转念一想,管他的,都怪贺昭那个缺货走错了,我今天算是累了一天,便又踱步到桌前吹灭蜡烛然后和衣入睡。
是夜,福满楼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带着肃杀的寒流席卷而来,我感觉到似乎有一股不太好对付的气流暗涌,瞬间睁开眼睛,黑暗中,我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还有风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吱呀乱响,心下感觉不好。
我从床榻上直起身子,突然听见窗户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窜了进来。
“谁?”我瞬间警觉起来,神经绷得格外紧,因为法力被封所以黑暗中根本不能视物我,手心也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
我立马下床点灯,还没摸到烛台,却感觉后背一凉,有东西!我立马点了灯,转过头一看,却听见一个尖利的女声首先传入耳帘。
“郎君好容貌。”那女子声线魅惑人心,看着我似乎满意的点了点头,容颜更是娇柔万分,一身大红的的轻纱裹着前凸后翘的身子,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白玉簪子,却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却见那女子娇俏的掩面一笑,白玉簪上的流苏一颤一颤,“我是谁?你觉得我是谁?”那女子又上前一步,手指抚上了我的面颊,不对,应该是贺昭的面颊,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袭来,熏得我头晕目眩,只想打喷嚏。
我简直想骂娘,这女人明摆着就是冲着勾引我来的,要是我是个男子也就罢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春宵一度也不是不可,虽然是贺昭的躯壳,但我他喵是个女人啊,要勾引也要找对方向啊小姐。
“你你你,离我远一点。”我尴尬的又退后一步,却撞到床角退无可退,那女子扑上来,将我以一个无比尴尬的姿势压到了身下。
面前的女子离我越来越近,顺着火光我看到她眸色一闪,顿感不好,这女子绝对不是人。
砰!巨大的响声从门边传来,我刚要抓紧时间叫人,却听贺昭大喊一声“你们在干嘛!归婼,你还要不要脸,这可是老子的身体!”我大囧,喂,这位大哥,你先看清楚是谁在强迫谁好吗。
我立马一把推开身上的女子,女子倒退着踉跄几步,我正想趁这段时间一把窜到贺昭那边,刚跑没几步,却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吸力将我向后吸去,我束手无策又被这股力量吸住,一把跌到了那女子面前。
我整个人呈大字状趴在地上,尴尬的抬起头对上女子一张诡异的面庞,那女子眼中似乎闪烁着一丝幽光,她看着我,唇角竟然勾起一丝笑意。
“想跑?这么好看的脸,你觉得,我怎么可能放过你?”说着,我被身后的女子用丝带裹住,一扔,直接顺着窗户在空中划出一根完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
我在风中流泪,心里骂上贺昭千万遍,贺昭这个红颜祸水!!
我被女子打晕,迷迷糊糊间好像被扔到了一处洞穴之中,四周有空洞的流水声,一滴一滴,落在石头上发出啪嗒的声响,我是在黄昏的时候才幽幽转醒,四面八方是落日的余晖,我看着这落日,才发觉从昨天晚上,我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我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抬头打量四周,突然发现不远处蹲着一个人,心下大喜,立刻走了过去。
“喂,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地?”我走到那人面前,却见这个人屎尿兜了一裤子,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嘴里神神叨叨的像是在念叨着些什么,我捏住鼻子低下头一听,似乎是什么妖怪什么之类的。
“这位公子醒了?你别问他了,他早疯了。”我顺着这个声音转头,却见一个身躯逆着光,我挡了挡眼睛,一直到那人走到近处,我才看清楚他的容貌,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三千青丝用一枚白玉缎带束住,衬的整个人面若桃花。
“你是?”我放下手,看了一眼他。
“在下沈青书,是途经守封城被那妖怪掳来的,想必这位小公子也是吧。”沈青书对我作揖,看上去彬彬有礼的样子,我对他点了点头。
“这妖怪是个什么来路。”要不是我法术被封住,还由的住这区区小妖踩在我头上。
“在下也不知,在下只知道这妖怪每段时间便会抓来几个男子,只是这些男子被带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我看了一眼沈青书的样子,才觉得彬彬有礼对我来说是一件及其别扭的事。
“别在下在下了,我叫归…”呸!差点说漏嘴,“沈青书,我叫贺昭。”我对他颔首,这洞中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看起来这女妖怪似乎只抓那些容貌好看的男子,可这些有何用。
“那我叫你阿昭?”
我抓了抓脑袋“随你。”
“阿昭你是初到这守封城?”
“我是昨日刚到时便已经听说你们城中有妖怪,旅店老板直说是吸人精气的妖怪?”我转头看向沈青书一脸疑惑。
“吸人精气?你说的可是城主女儿被掳走那日被吸干精气的那几个护卫?我也不知,从我被抓进来已有半月,但每日会有专人送饭食。”沈青书说的一本正经,我听着他一顿分析,突然想到不知如今是否还在客栈的贺昭和风眠,寄希望于这两个一人一鸟是绝对不可能了,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只求他们聪明点,能找到这个洞穴更好。
我从洞穴边探头往下望去,却见下面是万丈深渊,似乎在千层之上,远处白云漂浮,我吓得一激灵,赶紧缩回脖子,拍了拍跳动不已的小心脏。
“我去,怎么这么高。”我一顿感叹,沈青书冲摊了摊手。
“他们何时来送饭?”我想要找寻时机跑出去,却见沈青书望了望远方的落日余晖,叹了口气,道“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