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用一辈子去酿这杯酒。”段逢雨凝视着李牧震惊的双眼,“曾经你我的寿命无限漫长,我们总能用‘来日方长’一类的词语来当做消耗彼此感情的借口。可如今,”
段逢雨猛地拔出李牧腰间的‘碧水秋霜’,狠狠地一抡,‘碧水秋霜’直刺入院中巨树的树干,清脆的声音想在剑身没入的地方,剑尖上,一直蚂蚁还在僵硬地抖着腿,“你我只是这下界的蝼蚁,我们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许,一念之差便是天人永隔。”
段逢雨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失去爱人的痛苦他最清楚,当年洛雪神被逼下凡,他亲眼看着她的神格被天雷打碎,她哭喊、她挣扎、她用尽全力喊你的名字,可你,什么也做不了。在失去洛雪神的五百年里,他的脑海里时常浮现起洛雪神落九霄时脸上那绝望的表情。那是一个噩梦,一个跟了他整整五百年的噩梦!
他不希望这样的噩梦跟在李牧、顾玄秋或者说任何一个人的后面,那会令人痛不欲生。所以就算是冒险丢掉性命他也要帮李牧和顾玄秋破镜重圆,这并不是什么兄弟互助,而是一个已经失去的人对拥有却不珍惜的人的一次警告。
段逢雨抽回插在树干上的‘碧水秋霜’,丢回给李牧,“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条路,路上只会有一个人等你,别辜负了她。”
李牧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爱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情此意,他该如何偿还?
“行了,”段逢雨拍了拍李牧的肩膀,“你我兄弟,也别说那么多客套话。”
“如果你真要报答,这儿还真有件事得你去做。”段逢雨冲古夜使了个眼色,古夜从空间之戒里取出两张纸封递给段逢雨。
“上面的东西本是要等段日子让你慢慢弄得,但现在时间不多了,你和我说实话,完成这些你需要多久?我指的是用你最快的速度。”段逢雨将其中一张给了李牧。
李牧快速地扫视,眉头深深地皱起,沉默良久才轻轻吐出三个字,“三个月。”
“这是我目前最快的速度。”李牧抬头看向段逢雨,三个月确实是他目前最快的速度了,这单子上的东西太过庞大,用平时的时间,他怎么也要五、六个月才能完成。
“不行!”段逢雨皱着眉来回踱步,“太慢了。”
段逢雨知道李牧再大事上是不会隐瞒他的,但三个月,他等不了。
“这样,”段逢雨重新拿回纸封,从冰凰戒里取出一支笔再纸上画了画,然后又递还给李牧,“这些一个月可以吗?”
李牧看了看段逢雨勾的地方,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一个月之内绝对可以完成。”
“好,”段逢雨看向顾玄秋,“玄秋,这一个月内你必须提供给李牧他所需要的一切材料。”
他用上了“必须”这样的命令字眼,此时他不是他们的大哥,他是他们的……王!
“是,我明白!”
顾玄秋微点螓首,转身和李牧一起离开了院子,时间紧迫,他们必须早做准备。
“天冰,你过来。”段逢雨朝幕天冰招了招手。
幕天冰从段逢雨手上接过另一个纸封,“此乃‘昭雪歌’,‘昭雪歌’共一十二卷,我这里只有前九卷,后三卷被封印在了凌霜神神位里,那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但想这九卷也足够你修炼至神路了。以后每日卯时你来我这里,我会亲自指导你修炼。”
“玄冬,你去一趟老将军那里,用你自己的方法让韩家的人改头换面。”
“陛下的意思是……让他们成为我们自己的杀手刺客?”顾玄冬眼睛一亮。
“能则能,不能,”段逢雨眼中闪过一瞬杀意,“则杀之!”
“是!”顾玄冬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那老师我也先走了。”幕天冰向着段逢雨打了个招呼,跟了上去,今日新得了‘昭雪歌’他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看着院门关上,段逢雨猛地捂嘴咳嗽,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大哥!”古夜一掌拍在段逢雨的后背输送灵力,“你感觉怎么样”?
感受着灵力往心肺流动,段逢雨这才感觉好了些,缓了缓,看着手上咳出的鲜血,喃喃道:“看来,这次是真的伤到本源了,大概有一段时间灵力是动用不了了。”
“为了那小子你是在是太拼了。”古夜轻轻一叹,从空间之戒里取出一张手帕递给段逢雨。
段逢雨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没法子,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啊。”
古夜略微沉默了一下,道:“你应该让他自己去经历经历的,这样对他,对玄秋都好,我们是不可能永远帮他。”
段逢雨摆了摆手,“行了,现在说这些已是无用,对了,今天伤我的究竟是谁?”
“那人名叫林青山。”古夜沉声道,“比起强大的术法师哥哥,弟弟林青山的灵力修为丝毫不弱甚至犹有过之,数年前,林青山便已经突破灵元之境,是和老将军同等级的强者。”
“他不是灵元。”段逢雨能的抬头,打断道。
“什么?”古夜没明白段逢雨的话,愣了愣。
“你想,我们几人中属我修为最强,但也不过只是天灵师,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灵元境的灵者,你觉得我们今天有谁活的了吗?”段逢雨沉声道。
“可在突破当日全城的人都亲眼看到灵元天谴降临了,而且当时老将军也说确实是灵元境的突破。”古夜不解的低着头思索。
“那只能说,这术法师公会还有更大的秘密。”段逢雨眯着眼,声音低的像是在倾述世界的秘密。
古夜微微打了一个寒颤,巨大的阴影浮上心头,“我会让人重点关注术法师公会的。”
“不急,术法师公会那边这次被我们搅和的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重要的还是大皇子和韩家那边,”段逢雨有些不屑的笑笑,“这韩家倒也无趣,我杀了他们的后辈,他们的报复却就这么一些小动作而已。”
“明白,我会让人关注这两边的。”古夜点了点头。
段逢雨从冰凰戒里取出另一枚空间之戒,抛给古夜,“把这个交给玄秋,让她好好利用里面的资源。”
“我知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就先走了。”古夜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还有件事,乐瑶今天来找过你。”
“她来干什么?”段逢雨对这女人有些无奈,但毕竟是乐无痕的孙女,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像是关于中秋夜宴的事儿,”古夜想了想,“因为殇雪突破封印,中秋夜宴被推迟到了明日,那丫头让我给你说她明天晚上会在千浔湖边等你。”
说到这里,古夜有些怪异的打量着段逢雨,千浔湖……那不是皇城青年男女私会的地方吗?
“大哥,你……”古夜意味声长的看着自家大哥,“原来才是道中老手啊。”
“不是,我……”段逢雨急忙辩解。
“啥都别说了,”古夜一脸严肃,义正言辞,“放心,作为兄弟,我挺你!”
古夜拍着胸脯,竖起大拇指冲段逢雨点头,一溜烟的退了出去。
段逢雨一脸黑线的看着那个傻缺离开的方向,心骂:妈的!
……
所有人离开后,段逢雨没有进屋睡觉,他直接盘腿坐在地上,‘逍遥诀’默默地运转。
“咳咳!”段逢雨猛地吐出一口血,有些苦笑道:“果然,灵力根本用不了。”
他的情况比顾玄秋想的还要严重,若非‘逍遥诀’和‘九玄’,此时此刻他段逢雨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这样不是办法,灵力用不了的话要是有人来袭,我根本还不了手。”段逢雨闭神进入神识状态。
黑暗的世界里,‘逍遥诀’化作无数白金色的符字飞舞再段逢雨的四周,段逢雨缓缓起身,“若没记错,当年‘逍遥游’里便有一套修体的方法,不知这‘逍遥诀’的是什么。”
段逢雨伸手触碰在符字上,白金色光芒顿时汇聚,多余的符字消失,单留下一篇。曰:苍山海。
浩瀚的声音出现在空间,“古体:苍山海,山一般沉重,海一般瀚缈,修炼者可具巨山之伟力,滔浪之狂暴。”
“修炼需求。”段逢雨问。
“近山而破,靠水而锤,”浩瀚的声音再次响起,“以五行之土水二力炼体,又以土水二元再推山海二物,切记,炼体之时不可动用法力,苍山海自成一体,乃是修体一脉的尊王,与法相冲,二者可并修但不可并用。”
“修体一脉的尊王吗?”段逢雨轻声笑了笑,“反正暂时也用不了灵力了,而且未必就会法体共用,也罢,就你了。”
段逢雨伸手抓握,‘苍山海’光芒大涨,白金色的光芒仿佛要照亮整个世界。
浩瀚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古体:苍山海,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