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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动物

##马

在南美,当地的马本应生长、繁衍、进化、消失,但没过几代就被和西班牙殖民者一起到来的寥寥马匹的大量后代取代。它们和带有当地特征的动物混居一段时间后,从此灭绝。西班牙人带来的第一批马于1537年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然而在那不久这块殖民地被抛弃了,马因而也变成野马。1580年,仅仅43年之后,我们听说在麦哲伦海峡就有了这种马。

##牛

一个牧场的主要麻烦是每星期两次把牛赶到一个中央场地去,其目的是为了驯服它们和点头数。点头数是很困难的,这些聚在一起的牛有时是1万头,有时甚至是1万5千。管理这些牛的首要办法是让这些牛自己分成比较稳定的小群,每群40至100头。然后用特殊记号标记每群牛里一些牛。这些有特殊记号的牛数量是已知的。因此如果计数时牛少于1万头,那就应该是还有小群的牛没有到场。在暴风雨的夜晚,所有的牛都混杂在一起,但第二天早上就如同以往一样地分开。因此看来,每只牛都能从上万头牛中认出它们的伙伴。

##狗

驯狗的办法包括:在小狗还非常小的时候,就把它和母狗分开,然后使它习惯于和未来的伙伴的生活。主人每天让它舔母羊3,4次,并在羊棚内为它搭个毛窝。主人也从不允许小狗和其他的狗在一起,或和家里的小孩玩在一起。在受过这样的驯化后,狗就再也没有离开主人和这群羊的念头了。就像其他的狗一样,会保护主人,也会保护羊群。

当你走近一群羊,你会很有趣地看到,狗会立即上前开始吠叫,而绵羊则会躲到狗的后面,就好像躲在老绵羊后面一样。你也很容易教狗在傍晚一定时点上带羊群回家。牧羊狗最大的麻烦是:年轻的狗爱玩弄绵羊。这是它们的习性,它们有时会非常无情地拖着绵羊满地打滚。当牧羊狗回到羊群时,它左转右转开始吠叫,然后所有家狗立即跟嚎。同样,一群饥饿的野狗也很少会去冒险攻击哪怕是只有一只牧羊狗保护的羊群。

骆马

骆马,或叫美洲野驼,是巴塔哥尼亚平原一种独具特色的四足动物;它是东方骆驼的南美“代表”,有着优雅的形体,细长的脖子,纤细的双足。在这个大陆的温和地带,即使远到南方的合恩角,也很常见。一般地说,它们6到30只一群。但在圣克鲁兹河岸,我们看到一群驼马至少有500只。它们一般很野性,极其警觉。靠近它时,它们不仅鸣叫嚎嘶,后足立地腾跃,或滑稽跳动,显得非常可笑。很显然,它们是在抵制,也是在挑战。野骆马没有防御概念,即便一条狗也会拖延一只大驼马的逃走时间,等待猎人的到来。一些驼马的骨骸,显现出它们的头身分离,骨头折断,这也显现它们是如何遭遇灭亡的。

美洲狮

美洲狮,或南美狮子,在智利并非罕见。这种动物的地理分布很宽广,从赤道丛林穿过巴塔戈尼亚沙漠,甚至在南方遥远寒冷高纬度的火地岛,都可以见到它们的踪影。在拉普拉塔,美洲狮主要猎食麋鹿,鸵鸟,绒鼠,和其他四足小动物。在那里,它很少攻击牛或马,也几乎很少攻击人。但是在智利,它会猎食很多小马和牛,可能的原因是因为那里缺乏其他四足动物。在美餐猎物内脏后,美洲豹用树枝盖住猎物尸身,然后躺下守住。它的这种习性被其他动物摸透。秃鹫在天空盘旋,时不时俯冲下来分享美味,豹子气冲冲过来驱赶,秃鹫急忙叼了一块肉飞回到天上。

美洲虎

大河旁的树林边看起来是美洲虎常逗留的地方,但是在南普拉塔,有人对我说,它们经常在湖边芦苇丛里出没,看来,它们是喜水动物。它们最主要的猎物是河猪,通常讲,哪里有很多河猪,哪里的人就会很安全。

当大水漫天而来,岛上这些动物就会变得非常危险。有人对我说,几年前,一只很大的老虎进入圣·达菲的一个教堂,两个前后脚进来的牧师,一个被戕害,另一个踉踉跄跄逃走。高卓牧人对美洲虎的肉味好坏有不同的意见,但他们一致同意美洲狮肉好吃。

绒鼠

潘帕斯的绒鼠有点像大兔子,但带有啮齿和长尾。它所分布的地理区域有些奇怪:从“东方班达”到乌拉圭河东岸的居民从未发现过绒鼠,然而这个地方有很多适合它们居住的平原。

高卓人称绒鼠靠树根生活,看看它们强有力的啮齿,以及它们经常出没的地方,这种说法还挺有道理。在晚上,绒鼠成群结队出动,静静地坐在它们经常出没的地方的洞口。在这样的时刻,它们显得非常的驯化。它们跑起来显得笨拙。

绒鼠只有一种单一的爱好,就是爱把硬东西搬到洞门口。在每一组的地洞,许多的牛骨头、石头、蓟茎、硬土块、干粪便等等,都被堆成不规则形状的堆。

海豚

1832年7月5日早上,我们站在壮观的里约热内卢码头,准备出发去普拉塔。除了有一天见到一大滩的海豚,沿路基本上没有看到特别的东西。那海豚应有几百只。海面的豰皱波纹就是它们“犁”出来的。这时,一个非凡的壮观景象出现了:几百只海豚一起在海面跳动,身子完全露出来;落下之后砸开水面,冰花四溅。大海是如此明亮,走动的企鹅似乎也带着火红的尾迹。黑暗的天空暂时由最闪亮的灯火点亮。

##龟

生活在低地的乌龟口渴时,不得不爬行很远的距离。因此在岛上,从海岸通往岛中,乌龟们就爬出了一条条道路。西班牙人就是顺着这些“路”,第一个找到泉水的。我在查塔姆岛上岸时,我无法想象是什么动物能如此有规则地沿着选择好的路径行走。靠近泉水是很好笑的场景,有许多大乌龟,一只伸出老长的脖子焦急地向里奔,一只喝饱后向外爬。乌龟到了泉边整个龟头都浸在水里,大口大口咽水,1分钟大约能喝10口。当地居民说乌龟在泉边呆三四天,然后回到低地。但他们对乌龟要多少天会回到泉边有不同意见,可能这取决于乌龟所吃的食物。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即使岛上无水,单靠每年几次的降雨,乌龟也能存活。我确信青蛙的囊就像一个蓄水池一样提供液体,乌龟也是一样。

当乌龟有意去什么地方,它们会没日没夜地爬行,比我们所期待的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要快得多。居民给一些乌龟做了记号后,发现乌龟能在二三天内行走12千米。我观察过一只大乌龟,10分钟爬行54米,这就是说,除了吃食物的一点时间外,乌龟1小时爬行320米,1天6千米。

居民们相信,乌龟绝对是“聋子”,有人从背后走近它们时,它们听不到。当一只乌龟静静地爬行,我常常从后面突然惊吓这个大“怪物”,想看看它能有多快缩头缩足,并发出一声嘘叫,然后砰地一声跌落在地面装死。这非常有趣。我经常坐到它们背上,在龟壳后面敲击几下,这些乌龟会起身离开。但我发现很难在龟壳上坐稳。要想真正抓住乌龟,仅仅像对待海龟一样把它翻倒那是不够的,因为它们经常能翻回来。

墨鱼和乌贼

有几次在佛得角观察墨鱼或乌贼的生活习性,我感到非常有趣。虽然退水之后,在水塘里也能常看到墨鱼,但要抓到它却不容易。因为它的“长臂”和嘴,能把它们身体吸附到很深的岩隙里去。如果它们吸得牢,就得费劲把它们拔出来。

有时,它们会扬起尾巴,从池子一端游到另一端,速度之快如同离弦之箭,同时,射出褐栗般的黑水,染黑池水。这种动物,如同变色龙一样,有非凡的变色能力,用以躲避敌人侦查。根据它所经过地方的环境,它们变换自身颜色。在深水区,一般是褐紫色,但在陆上或浅水滩里,暗色皮肤就变成黄绿色。

鸬鹚和企鹅

一天在福克兰群岛,我看到一只鸬鹚玩弄一只它抓住的鱼。鸬鹚让它的猎物逃走,然后它一头扎进水里紧跟,即使入水很深,它每次也能成功地把鱼抓回到水面,企鹅的习性确实让我感到有趣。

这是勇敢的企鹅,它一直向前猛啄,逼压我后退,直退至海边。除了遭到重大打击,没什么能阻止它前进。它在我面前站的很近,挺胸抬头,意志坚定。它一直左右盘动脑袋,看起来很古怪,好像它眼睛只能看到它前面的低位物体。在岸上,它向后甩头,发出巨大奇怪的驴一样的声音,由于这习性,这鸟一般称作“驴企鹅”。

兀鹰

从事实上看,兀鹰看起来偏喜悬崖。每年的大部分时间,它们出现于靠近太平洋海岸的智利低地,晚上几只兀鹰在一棵树上一起鸣叫,有智利人对我说,兀鹰不筑巢,但在11月和12月会生下的两个巨型白蛋,放在裸岩的架子上。据说,小兀鹰不能整年飞行,在它们能常年飞行之前,总是晚上鸣叫,白天和父母觅食。老兀鹰总是成对生活,但在圣克鲁兹河内陆的玄武岩峭壁上,我发现有几只出没于同一处所。看20到30只的兀鹰从栖息地沉稳起飞,优雅地盘旋于天空,总是很壮观的景象。

智利人有两种方法捕鹰。一种是把动物尸身放在一个用树枝围住的平地上,留下一个口子,当兀鹰大嚼时,马背上的人们急驰而至,堵住出口,这样大鸟就无处可跑,没有足够空间盘旋起飞;第二种办法是在兀鹰栖息的树上做记号,猎人夜间爬到树上,用绳索将其缚住。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兀鹰发现食物时,会在食物受最小的污染前把它们清理干净。

兀鹰的头和脖子经常地移动,似乎很有力量。平伸的翅膀产生支点,在这支点上,脖颈、身子、鹰尾,各自协调地动作着。如果想要降落,翅膀会暂时收缩起来,改变方向后又伸出。

鸵鸟

在东方班达的草场上,我看到许多鸵鸟,一群有二三十只。当这些鸵鸟站在低高处,背部映衬在清澈天空时,就显得非常高贵。鸵鸟是最大的鸟,在巴塔哥尼亚北部荒野平原,有很多这种鸟。它们靠吃蔬菜为生,虽然鸵鸟本性上很害羞、警惕和孤独,虽然它们跑得飞快,但高卓人和印第安人也能不太费事地用流星锤抓住它。

我曾两次看到鸵鸟穿过圣克鲁兹河,河宽差不多360米,水流很急。斯图尔特船长在澳大利亚漂流马兰比季河时,看到过两只鸵鸟在游泳。即使在很远的地方,这个国家的人能随时告诉你哪只是雄鸟、哪只是雌鸟。雄鸟大些,色深,脑袋大。

高卓人都相信雄鸵鸟也能孵蛋,孵出小鸵鸟后,会陪伴小鸵鸟一段时间。雄鸵鸟在巢里时和小鸵鸟们靠得很近,我本人差点踩了一只。在这情形下,据说鸵鸟非常凶躁和危险,会攻击马背上的骑手,并会跳到侵犯者的头上。

沙漠岛的驯服鸟

我们在圣保罗的岩上,只找到两种鸟,鲣鸟和燕窝鸟。前一种属塘鹅类,后一种属燕鸥类。两种鸟都很驯化和愚蠢,它们如此无知,我都可以用地质锤打落几只。

大约6年前就有人开始定居查尔斯岛,我看到一个男孩在井边手持树枝站着,在小鸟到井边喝水的时候,挥舞树枝打死了一些鸽子和雀类。他已经收获了一小堆鸟类作为晚餐。他说他常常有这样的兴致守在井边。看来这个群岛的鸟,还没意识到人是比乌龟和蜥蜴更加危险的动物。人类轻视它们,就像英格兰喜鹊之类的害羞鸟轻视在草场吃草的母牛和马一样。

据帕尼提的陈述,甚至在以前所有的鸟都这么温顺。当白颈天鹅飞过时,不容易射杀它,它可能已经从其他国家吸取了教训,长了智慧。

我想,从这些事实中我们可以得出结论,除非鸟儿内在的遗传习性,别指望它们会在人面前变得迷乱、恐惧。在英格兰,只有些许年轻的鸟才会被杀害,几乎所有的鸟,甚至包括刚出生的都害怕人类;相比之下,在另一方面,在加拉帕戈斯群岛和福克兰群岛一些单个的鸟被人赶杀,然而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人的可怕。

螃蟹

在基林海发现一只螃蟹以椰子为生。在这海岛干燥的地方,这种动物很多。它会长成“巨无霸”样的大小。我想,就像我以前听到的,这是有趣的动物天性本能的例子,也是有趣的两个截然不同没有关系的东西适应在一起的例子,就像螃蟹和椰子树。这些螃蟹居住在很深的洞穴里,它挖掉洞里树根,聚集起很大数量的椰子壳纤维,用作垫被。螃蟹很美味,而且,在大螃蟹尾部底下有很多脂肪,当融解时,和四分之一瓶的油的能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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