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李天明打开小店的门，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熟悉的小巷，深吸一口气，回来了。
黑猫从李天明腿边走过，轻盈的跳下台阶，甩着黑尾巴离开。
正当李天明转身要进屋时，一个声音传进他的大脑，“终于找到你了。”
与其说声音，倒不如说意识，就像你在大脑里想事情那个声音，没有音色，没有方向，没有性别，只是存在。
李天明四处张望，转过身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一个长相特别的女孩，李天明第一反应，以为她是外星人。
她十岁孩童的身高，纤细的四肢，还有一颗不成比例的大脑袋，感觉她那细脖子随时会被脑袋压断。
她皮肤如碧玉，泛着青色，眼睛像猫，小小的鼻子和不大的嘴，总的来说，就像个外星人。
李天明也算见过世面的，但长相这么奇怪的人也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世界树在哪里？”声音又直接从大脑想起。好像自己内心的声音，让李天明有种自己被操纵的感觉。
“什么世界树？”
“别装了，快点。”
“我没装，我真的不知道！”李天明的情绪波动传达到了这个“外星人女孩”。
“外星人女孩”的眼睛里露出烦躁的情绪，李天明这时才发现，她没有眉毛。甚至连眉骨也没有，整个头骨如同一块圆润翡翠精雕而成，没有一处棱角。
真是完美的头骨。
李天明心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女孩走上台阶，李天明往后推了两步，把门让出来，女孩走进小店。
她没有停顿，直径走到后门打开走进去，好像她脑袋里有这个房间的地图。
李天明赶紧跟上，女孩走到杂货间站住，门是锁上的，李天明刚想问问要不要开门，只见锁头卡吧一声自己开了，掉在地板上砸出啪的响声。门吱吱扭扭的打开，一股不通风的老杂货间味道扑面而来。
李天明都能看见空气里漂浮的灰尘。
女孩走进去，灰尘好像虫子躲避火把一样纷纷散到两侧。
李天明站在门口，看她要干什么。
屋里堆的乱七八糟，从婴儿车到尿壶，再到废锅破铁坏收音机，什么都有，杂乱的堆成小山。
女孩站在屋中间，闭上眼睛，像在感受什么。两三秒，她睁开眼，径直走到一堆杂货前，开始搬堆在外面的破木椅子。那纤细的翡翠胳膊好像一用力就会折断。
李天明赶紧过去帮忙，听她指挥，从小山下搬走一件又一件物品，各种破木头，木板——也不知道从哪卸下来的——老灯具，水壶，一个脏枕头……
终于把这座小山搬成了一片小小山，杂货堆里露出一个青铜制品。
女孩指着那个，李天明踩着破烂爬过去，费劲把它从破烂的沼泽中拽出来。
李天明把它立在空地上，这是一个青铜铸成的树，下面三个弧形根做支撑，树分三层，每层有三枝，每根树枝上都站着一个鸟，树枝梢开着花，结着不大的果实。
树的最上面，也有一颗果实，上面站着一个人首鸟身的青铜雕像。
树干上，爬着一条头向下的龙。
龙头贴近树根。
李天明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这个东西。
女孩很明显认识，她围着树绕了几圈，眼睛里出现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的神情。
李天明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眼睛会说话。
看完树，女孩转身看向李天明，声音出现在李天明脑中，“你闯了大祸知道吗？”
李天明看着大脑袋女孩的严肃表情，好像个水头很足的翡翠，实在严肃不起来，不过也没笑，只是茫然的摇摇头。
“你的房子能穿越时空，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不是因为我的聚财风水局？”
“什么聚餐水局？”
“聚财风水局。”
“哎呀，管他什么，你的什么局有这么大威力，能穿越时空，那还要科技做什么？”
“额……”这倒是把李天明问住了，虽然他也考虑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的房子能穿越时空，但一直也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女孩看着李天明的傻样，“你屋子能穿越，就是因为这个引起的。”女孩指了指这颗青铜树。
“这棵树叫世界树，存在于，”
“等下等下！”李天明打断女孩的话，“你怎么知道我能穿越时空，你是谁？”
“不是你能，你是屋子能。”女孩纠正，“我叫白奇闻，是诺恩司的成员之一。”
没等李天明问，白奇闻就解释起诺恩司来，“诺恩司，是保护世界树而成立的组织，不属于任何团体。我们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世界树不受伤害。”
“世界树是什么？”
白奇闻想了想，说出一个比喻，“就像人有骨架才能运动一样，世界也有骨架，它维持着无数宇宙不让它们溃散。”
李天明脑海里浮现出一幅人没骨头后烂成一滩的样子。
“而这个，”白奇闻指了指青铜树，“这就是世界树的物质层显现。”
李天明的目光看向那棵青铜树，这怎么看也不像天然形成的呀，“这树是怎么形成的？”
“人做的。这项技术任何文明都存在，是最基本最古老的记忆，印刻在基因中。”
“我怎么没感觉。”
“你？”白奇闻大眼睛瞟了瞟李天明，“你们已经退化到感受不到自己了。”
“那感受到自己是什么样？”
“就是时刻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灵魂，你们的第四脑退化了，自然感受不到。”
“第四脑？”
“这个你也不知道？果然只有你们这种穷乡辟舍的地方才会出现随意启动世界树的人。”
白奇闻发完牢骚，说道，“第四脑就是在第三脑之上进化出来的，一般被称为神近脑，能获得感知二层世界的能力。”
“二层世界……是什么？”
“这个你也不知道？”白奇闻这回真瞪大了眼睛，就好像一个成年人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那种惊讶。
李天明摇头。
“这个不是文明的基础吗？难道你们还处在低级的物质文明中？但不对呀，物质文明不可能有造出世界树投影的技术。”
“你都讲讲。”李天明笑着请她，“这儿不方便说，我们出去，我给你泡茶，咱们慢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