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妹妹真厉害,一学就会,比我聪明多了。我学会抓鱼花了一整个夏天的时间,你只半个时辰就学到了,了不起!”卓远真心为她高兴。
“都是卓远哥哥教得好,卓远哥哥才厉害,不需人教,凭自己琢磨就掌握了这技巧,更了不起!”严姝一脸崇拜地看向卓远,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地,就像她头顶银色发钗上的那只蝴蝶。
卓远微微一笑,头一次听见女孩子夸自己,心里还挺美。
“鱼儿啊鱼儿,下次玩耍的时候,多多留心,别再被逮着了哦!”严姝伸开双手,那鱼儿摆动了下身子,沉入水中,又重新开始了自由的游弋。
“记住,别只顾着一头往前,鱼儿!”严姝看着那鱼儿快速游往远处,拢着双手大喊。
“记住了!”
“卓远哥哥,你说鱼儿会记得吗?”严姝回过头来,笑着看向卓远。
“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那条鱼,我一定会记得你。你让我有机会离开水底,更真切地看到了水面之外的世界,更接近了天空,虽然只是那么短暂的片刻。作为这一汪清水中的一条鱼,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卓远微笑说到。
“卓远哥哥,我本来还担心鱼儿要是记得是我抓了它,会在心里不断骂我。你这么一说,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严姝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添了一份灿烂
她坐在池塘边,清洗了下双脚,穿上鞋袜起身。
“谁在哪儿?”严姝刚穿好鞋子,听见卓远这么一喊,赶忙回头朝他看得地方望去,没有任何异常。
“卓远哥哥,你看到什么了?”严姝有点纳闷,这是她家,四周都有很高的围墙,一般外人是进不来的。
“刚才就在你起身的时候,对面的花丛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卓远看着那片花丛,有些疑惑。
“我们家后院除了定期打理外,下人们很少过来,只有家里人或者来了朋友偶尔来逛逛,大多数时候都没人来。卓远哥哥,你确定是有人在那儿吗?”严姝问到,她本来只当是兔子或者田鼠之类,可是看着卓远一脸严肃,不免将信将疑。
“我不确定。咱们绕过去瞧瞧看,或许是兔子之类的东西也说不定。”卓远说到。
“好呀!如果是只兔子,你正好可以教教我,咱们这两天就来逮它。反正这后院都是院墙围住了,它肯定是跑不出去的。”
卓远边走边望,哪里看得到院墙,这后院一片花丛起起伏伏,简直就是一片山林,完全不似私人家的后院,当真是江南首富,后院大的有些离奇。
两人走到那片花丛旁,低身弯腰四下里查看,地上除了一些凋落的花瓣和堆积的叶子,没有什么异常,周围也是一片平静。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卓远站起来。
“没有人,那么应该就是兔子一类的小动物了。”卓远说到。
“太好了,卓远哥哥,那咱们明天来抓兔子好不好?”严姝听到这话,也不管是否真的有兔子,只央求卓远。她刚刚体会了一把抓鱼的乐趣,想着要是再能抓住一只兔子,那简直太开心了。
“好啊,不过兔子一般是晚上才行动,咱们得赶在今天天黑前把机关准备好。”卓远说到。
“哦,那更好,那咱们赶紧回去准备吧!”
两人走出花丛,严姝挽起卓远的手臂,依着蜿蜒小路,唱着欢快的小曲远去了。
“嗖!”地一声,一袭白衣飘然落在池塘边。
“这小子感觉还挺敏锐,差点被他发现了。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不懂武功,难得。”白衣男子心道。
刚才严姝起身的一瞬间,由于发钗反射阳光,他蹲在池塘对面花丛中,正好被刺中双眼,下意识地抬臂遮挡,一不小心带动了旁边的花枝,不料被卓远察觉到了。幸好他身姿灵活,使出那无声壁虎行的功夫,顺着花丛间的间隙退到十丈开外的一处坑地,才避免被发现。
“那女子看来便是严姝。刚才听她叫那少年卓远哥哥,那么那位少年便不是严家的少爷了。看来,还得找机会再会会严家少爷了!”
白衣男子略一沉思,一个鸿鹄展翅,身子已临近水面,他略一侧身,右手探入水中,一回手便多出一条鱼来。
“抓鱼而已,很难吗?”他不禁一笑。
不料那鱼儿身子一扭,竟脱手滑出,飞出三尺之远。
“咚!”鱼儿重归水下。
“看来并不简单,不过这鱼应该也能记得我了吧,毕竟我可是带着它飞翔过了!”
“哈哈哈哈!”他左手在水面轻击一掌,翻身回岸,衣角、鞋面滴水不沾。
望着远处消失的两个人影,一笑,脚下点着那满园的花枝,轻身飘出了二里之外。
卓远、严姝二人回到内室,正好碰到严戏游。
严戏游一把拉过卓远,说起了悄悄话。严姝打湿了衣袖,便自己回房换衣服去了,临走前还一直朝卓远使眼色、打手势,提醒他别忘了晚上一起去抓兔子。
卓远微微点头答应。
严戏游看着二人眉来眼去,脸带笑意,有些狐疑。不过想到端亲王儿子的事,妹妹这几天都是闷闷不乐,今天卓远陪她出去玩了会,她倒是开心不少,故而也未多想。
“今天晚上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美人!”严戏游一脸神秘。
“什么美人?”卓远不解。
”还记得芙蓉楼的那位花魁不?”
“你是说那位舞艺举世无双的步无双姑娘吗?”卓远问到。
“正是,我这几天一直差阿宝去打听,得知她今天晚上正好要登台演出。你小子哪里迎来的运气,这都被你捞着啦!”严戏游话里充满了嫉妒。
“此话怎讲?”卓远又是不解。
“我刚刚去看了迟御,他已经醒了,可是今天还不适宜外出,估摸着明天就能痊愈,咱们也该启程返回九正堂了。而芙蓉楼那位步无双姑娘一个月就登台一次,不偏不移就是在今晚。无论是芙蓉楼那边晚一天,还是迟御这边早一天,你小子都看不到步无双了。可是两边偏偏都让你赶上了,这是何等幸运!要不是我当时苦苦留你,你哪里有这福分?快说说,你要怎么谢我?”严戏游一脸期待地望着卓远。
“我可不比你,家里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我全部家当就这么一身行头,你严大少爷要是看上点什么,只管拿去。”卓远笑到。
“当真?”严戏游问到。
“当然。”卓远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