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公子听罢卖花女讲完这个传说,久久沉思其中,手中香茗热气渐退,仍沉吟不语!
卖花女一旁住口擎茶,稍润唇喉,有意无意间用一双明眸扫量着对面的人,不知是何意味!
只待了不少时间,见蓝衫公子依然无言若木桩一般不由耐心渐去,起身相辞!
“公子,如约而定,故事您听完了!花儿给您留下,小女子请辞了!多些许银两您收好!”
“啊?哦!好的!不过这银子你尽数拿去便了,我岂有收回之意?费了这些许时候也是你尽应得的,还要谢你的故事呢!”
蓝衫公子跳出思绪,连忙应答,余思仍在故事里,对于些许银两他倒是不在乎!
“公子,故事可日后慢慢体会,但看公子似是候人,这时候可是不早了呢!”
“啊呦!说的正是!多些姑娘提醒!”
蓝衫公子悠然醒悟,急匆匆欲奔楼下,却不见卖花女子一抹狡黠的微笑。
蓝衫公子死不离身急于下楼,却忘却了重金买来的那些花儿,还好卖花女子笑着提醒:“公子,你的花!”
“啊?哦谢谢!”
蓝衫公子回身接过卖花女递过来的花篮,直急促下楼。只留卖花女意味深长的浅笑!
蓝衫公子本姓沈名忠语,乃是距离问仙镇五百里外沿海一处大去处的富家公子,祖上世代经商,到沈忠语这一代家道正盛,且是家中独子,自幼沈老爷夫妇疼爱有加,锦衣玉食,因商者社会地位不被尊崇,所以沈老爷夫妇自幼请名儒为师,让儿子沈忠语从文,不期望其继承祖业再行为商,毕竟文人出路是商人没法比的,仅社会地位就是相差很大,读书人受人尊崇,若得功名也可光耀门楣,为沈家争光!
而沈忠语却也很有读书天赋,自由聪颖好学,年纪轻轻文采斐然,但不知为何,偏却与功名无缘,或许是造化弄人,屡次会考不中,渐渐也就断了这门心思,而沈老爷夫妇家资丰盈,几处茶庄酒楼绸缎庄买卖兴盛,进项充足,而老夫老妻一辈子经商,精于勤俭,虽然家资万贯平日并不铺张奢侈,所以也愁生计,既然爱子无缘功名也不强求,天生沈忠语对于经商可能是家族遗传,什么买卖不用太费力就可以驾轻就熟般搞的像模像样有声有色!
按理来说,以沈家如此家业条件,沈忠语早该成家立室,但沈忠语却屡屡拒绝了许多上门的亲事,沈老爷夫妇给找媒婆说媒,沈忠语也是不从,只劝堂前双亲莫急,好姻缘当是天定,随缘便好!
沈忠语的这种行为做法虽然很让急着抱孙儿的沈老夫妇无奈,但也只能是无奈!强绑着自己儿子成家这种极端的事情,虽然可以做,但沈老夫妇也不是不明事理,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只好听之任之!只不过这在外人看来是很难以理解的!好在自己家中富裕,也不愁儿子娶不到媳妇,也就渐渐不再逼婚,反正儿子也是做着正事,打理着家中产业也是让人放心,静待儿子的缘分也就是了!
最近每年初夏,沈忠语都要自己亲自带着下人来问仙镇周遭一次,收购上年冬季的新皮货,问仙镇周遭的猎户们冬季所得皮草经过春季梳理晾干,夏季正是出手的好时节。
而今年也如前两年一样,沈忠语又亲自带人来到问仙镇收购皮草,暂住问仙镇黄家老店!没错就是黄家老店,和传说中狐妖阿九与冷少杰住的那家店一样,店主也姓黄,是不是传说中黄莹儿的后代这个就不好说了!
沈忠语此次来到问仙镇已有七八天了,排出去收购货物的人也该快回来了,那么今年此行就算快接近尾声了,也该准备返程了!但沈忠语自己却有些不想立即就回去,打算让下人带着货物先回去,自己还想逗留一段日子!
他有这个想法有两个原因,一是沈忠语自幼读书习文,有很浓厚的读书人气质,难得出来走走换个环境,心情也自然不同,游走山水之间,赏美景吟诗作赋也是一大乐事!
其二就是因为客栈对过路边常出现的红衣女子了,这个女子引起了沈忠语的好奇心,而这也是沈忠语坐在茶馆里不慌不忙听卖花女讲故事的原因,他其实是在有意无意的等待那个红衣女子的出现!
说起这个红衣女子,沈忠语之所以对她好奇,仅凭几次偶见是不至于的,而是沈忠语每年都来这里采买货物,每年都能看见这个红衣女子几次,而且都是在这黄家老店二楼茶馆里!
红衣女子这种雷打不动的行为随着沈忠语偶见次数的增加,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也就勾起了沈忠语的好奇心!这女子什么来历?她看样子似乎在等人,她在等谁?而且似乎好几年时间过去了,这个红衣女子似乎就没有变样子,无论样貌还是衣物从来都没有变,一个人几年内样貌不变倒还说得过去,到这装束打扮几年不变就有些怪异了!
沈忠语与红衣女子最近四五年怎么说来也见过几十次了,但都是一个楼下路边,一个楼上茶馆,虽见的次数不少却从未搭过话语。
说起来今天时候差不多了,沈忠语坐在二楼茶馆听卖花女讲故事都有一个多时辰了,却依然未见红衣女子出现,蓝衫公子沈忠语不禁有些疑惑,怎么?难道今日这个红衣女子不会出现了么?心下不免一丝怅然若失!
听完故事的沈忠语一边回味卖花女的故事,一边怅然若失想离去,还好卖花女的提醒,沈忠语接过花篮要下楼回房休息!
天色还尚早,回到房中的沈忠语也是无聊,桌子上的花篮里摆放着一大束美丽而又不知名的花,沈忠语信手抽出一支红色的花,百无聊赖的在手中摆弄着!
唉!无聊终究是无聊,与其闲在屋子里不去出去走走!主意打定,沈忠语一手折扇一手花,缓步走上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