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陆判著
纵跨内蒙古,辽宁,吉林的长白山脉中部某地,隶属长白山脉分支有一座山,此山名曰文俊山,南北走向百余里,这座山很奇特,仅有一峰高耸而立,也算险峻陡峭,名曰藏秀峰。峰南部地势低,平地而数,百米之高,向北渐高出去三十里到峰脚,而峰南至北有四五里,峰北山势依然是渐高走势直至六七十里处衔交于长白。
文俊山南,山脚下有个小镇,名字颇有几分世外仙境的灵气,叫做问仙镇,常居于此的人们皆是靠山吃山,不乏猎户,药农之流,千百年来过着清静从容的日子。小镇长居人口不多,只有百余户,上至白发苍苍老人,下至开裤裆三五岁的蓬头娃娃也仅三五百人,小镇依山而走,从山南随山向北,一条还算平坦但却不是笔直的石头路,户户人家分落在小路两侧,别看小镇不大人不多,但镇里当铺,铁匠铺什么的还都有,所谓当铺其实是镇上唯一一位被众人公认的德高望重的徐姓老人掌管的,而当铺的经营资金,也是全镇人按户头每户出一两银子而来,这是一种独到而且很有效的经营,当铺的存在只是为了解决镇里人在金钱方面的某些不时之需,并不是为了盈利。而当铺也只为镇里常驻的人服务,不接待外来客人。而铁匠铺就不用说了,哪个猎户还免不得修理修理手中的铁器,药农偶尔也会换个铁铲什么的。镇上还有唯一的一间茶馆,这里也是给闲暇的人们唯一的休闲去处,四张方桌子,每张桌子八个圆凳子。三五好友亦或邻居,喝喝茶聊聊天,偶尔听外面世界回来的行脚小商讲些真或假的一些奇闻趣事,也有手谈问黑白的雅士,或上辈子是将军的奇才在方圆的楚河汉界上划江而治布阵论英雄,,,,虽无大城郭的熙熙攘攘,却也不失热闹。
此时临近正午,茶馆里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坐着两个人,一个着蓝衫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站着的卖花小姑娘,此时小姑娘问了一句:“公子说话可做数?”
“当然作数,我这么大个人岂会哄瞒你个小姑娘呢!你若是给我讲一下文俊山的传说,我就把你篮子里花全部买下,诺,银子在这,足够了吧?讲完了银子是你的,你的花是我的!”话说完,蓝衫男子把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好,一言为定,不过却用不了这些许银子,只要半吊钱足以!”小姑娘略带羞涩的答道,这么大方的有钱人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不过还是很诚实的告诉男子钱数,不想贪图便宜。而且这人也有些奇怪,给钱听故事,有钱人的脑子里想什么还真是难以捉摸,不过,花能卖掉还管他怎么想,想听故事讲给他也就是了,小姑娘打定了主意。
“没关系,你讲故事我听故事,多余的钱算是讲故事的酬劳就好!来,把花篮先放在桌子上,坐下慢慢讲!老板,来壶上好的龙井,再加一副茶具。”蓝衫男子很大方,对于一锭银子显然没放在心上,他感兴趣的只是故事。
小姑娘略一犹豫,把篮子放在右手边,坐在蓝衫对面,清了清喉咙,讲起来一个文俊山下问仙镇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传说,一个关于爱情的传说。
文俊山,原名问君山,问君山藏秀峰最早是没有名字的,藏秀一名的来历也和这个传说有关,包括现在的问仙镇的名字和来历。问君山因地靠北国,四季分明,春百花争艳,鸟语花香,夏山泉流水,树翠草青,秋枝残叶衰,桦干杨瘦,冬银泉乍落,白衣素裹。山脚下有一冷姓猎户人家,家中夫妻二人,膝下一男丁刚八岁,男捕兽猎鸟,女种麻织布,闲暇时分教子识数认字,倒也平淡。
其年冬,雪已经封山,一日,猎户进入山中寻猎,正雪上行走间,隐约侧畔有兽轻鸣,其声哀痛,莫不是天寒地冻寻不到吃食的什么兽类老弱将亡,若是这样,带省下了我些许气力了,思讨间,冷猎户寻声而去,声音渐渐清晰可变,凭借多年的经验,已经听出来是一只狐狸的叫声,渐行渐近,已然看见侧前方从另个方向延伸过来的狐狸脚印赫然印在雪面,还点点滴滴的随着斑斑红点,这是,,,血!寻脚印走去,在一株合抱般的松树下,正俯握一只火红色狐狸,看样子身长两尺,眯着眼,起伏有些急促的身躯,以及鼻子冒出的白色水气可以知道,它还活着,但再一看狐狸的脖颈右后方,右前腿的根部已经冻成坨的毛,就知道血是从那流出来的,冷猎户并没有用手中的猎叉,因为根本用不到了,这只狐狸就算让它跑,它也跑不动了,这口气看样子说不上哪一口就捣不上来了,所以直接从腰间抽出来绳子,走过去用一种特别的捆绑方法,很熟练的捆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冷猎户打绳结的技术真的是厉害,在保证结实牢靠的实用性基础上,还很有艺术性的留出两个肩背的环套,就像军队行军战士背的单兵背包一样,俩胳膊往环套一伸,直接把狐狸背在了背上,冷猎户的绳结也很人道,规避了狐狸伤口的位置,也没有勒紧狐狸的脖子影响到呼吸,而是把受力点都集中在了狐狸的四肢上,并且巧妙的根据狐狸腿部关节的活动范围采用了一种绳结串联受力结构,可以说在保证狐狸跑不了的同时,也不会伤害到狐狸,这其实也不是冷猎户多么有爱心,这么大费周章的做法,只是为了不伤害到狐狸的皮毛,毕竟,损坏了原生态的狐狸皮毛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