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有桥早起,找到吴三叫到僻静处,说了前因后果,又拿吴三姐姐与教书先生林右先的事为要挟,迫使吴三去找林右先,让林右先探看黄家客栈几人的动静。吴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但吴三考虑到姐姐名声以及此事传出去多带来的后果,不得不应允此事。
这也是学堂教书先生林右先为何会与两个赌棍搅和到一起去的原因。
林右先临近午间时分从杂货铺回到学堂,只等夜幕后准备去告知吴三黄家客店的情形,好交差大吉,却不料还未等自己出门,吴三已经自己到学堂来了。
林右先见是吴三到来,却也省了自己麻烦。也不言语,将吴三让进内室,关了房门。简短的说了黄家客栈几人的情形,也就没在过多说明其他什么!至于廖有桥那厮怎么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林右先此刻一心是想趁早甩开这件事,脱身出来!
“吴三,今天的情形就是这样的,你回去告诉廖有桥那厮泼皮无赖,该做的事情我也做了,让他以后莫再来拿我与你家姐姐的事情相扰!”
吴三一听林右先如此天真说词,也不免大发火气,张口就骂。
“你说的倒是轻巧,今天会这样,还不是你自找的?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我姐姐自然身败名裂性命堪忧,但你就好的了么?我那姐夫长年在外少归家中,若他知晓怎可轻饶你?若非看我姐姐面上,我都恨不得宰了你个斯文败类!”
林右先被吴三上来就一通抢白,也莫名火起,反唇相讥。
“事已至此!你说这些话来埋怨我又有何用?我与你姐姐的事也不能都是我不对吧?一个巴掌拍不响!谁也别说谁!”
吴三一听,怎么着?说你几句还不愿意听?更为气愤。
“我早就劝我姐姐别跟你来往,早晚惹火上身,可她不听!再看看你说的话!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右先见吴三没完没了起来骂自己,越说越粗野,也压不住心头火,也没了往日里的斯文了,也高声唾沫横飞的破口回骂。
“你说谁不是好东西?你骂人!你们姐弟就是好东西?你姐姐她要不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如何跑到我的床上来?你都不知道你姐姐有多贱……”
吴三一见林右先骂起来没完没了,越骂越难听,这可忍不了了,都是你个衣冠禽兽害我姐姐,如今被人抓住把柄相要挟,骂你几句你还来劲了,竟敢骂我姐姐是荡妇!这可呛了吴三的肺管子了。
吴三虽然终日游手好闲没有正经营生贪赌时多,但对自己姐姐那是相当维护的,哪里受得了林右先如此言语咒骂作践?吴三显然学问没林右先多,说是说不过他!但吴三有一样东西是林右先没有的,那就是力气。
林右先不识好歹还指着吴三鼻子骂的正欢呢!吴三上去抬右手就是一拳,照着林右先的脸上就招呼过去了。
林右先也没防备吴三忽然动手打人,一拳挨的结结实实。
啪,正中左脸,直接打得林右先脑子嗡嗡响,一个趔趄向斜后方栽倒,正好倒在床边的凳子旁。
林右先这一下被打的不轻,嘴里吐了一口血水出来,还带着俩牙齿,掉了两颗牙,嘴角还挂着血,瞬间左脸就肿起来了,快跟个猪头一样了。嘴里呜哩哇啦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里……令敢……喇吾……吾活里……平了……”
其实林右先说的是:你竟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但实在是半面脸被打肿的老高,麻木不听使唤,牙齿还掉了两颗有些说话漏风,所以听起来含混不清。
林右先被打栽倒,背倚靠自己曾经和吴三姐姐郝吴氏颠鸾倒凤的木床,一手擦着嘴角的血,一手扶着床边的小凳子,呜哩哇啦说完之后,顺手抄起小木凳子,从地上噌站起来抡起木凳子就砸向吴三,真是跟拼命一样,有一股子一下恨不得砸死吴三的架势,看着气势汹汹很勇猛。
吴三一拳打完,让林右先闭嘴就得了。本来没再动手的意思了,毕竟一个教书的儒生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这林右先还挺有男人的血性,居然抄起木凳子砸向自己。
吴三自然不能傻傻站在那里拿脑袋等着让他砸,看准时机一前身躲过落下来的凳子,照着林右先的胯骨上就是一脚。
林右先终究是文人,更没打架的经验,一凳子看着气势汹汹,架势很唬人,但力道用老,想改可就不可能了,被吴三躲了,手上没受到对应的承接力身体就不由自主往前冲,胯骨上又被吴三给踹了一脚,好不酸爽!
只见林右先“噔噔蹬蹬”失去重心向着门口方向就踉跄了过去,无巧不巧的手中木凳子没砸到吴三,直接砸地上了,自己没重心失步往前踉跄一脚还拌在自己砸在地上的木凳子上,一跟头就栽倒出去,额头直接撞到门槛上,血当时就流出来了,当场撞的昏死过去了。
“诶呦!坏了!”
吴三看到林右先一头撞到门槛上昏死过去,还流着血,可吓蒙了!自己可没想杀人,只想教训他一下而已,别是撞死了就坏了,再说,这个家伙也太笨了,这都能摔倒!
吴三战战兢兢走过去,颤抖的把手伸向林右先的鼻子,想探探鼻息,这一探可吓的浑身冰凉。因为没感觉到林右先有鼻息,吴三直接愣在当场不知所措了。
其实此刻林右先只是假死背过气去了,可吴三不晓得,只以为林右先撞死了。一种杀人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吴三的心头。
愣了一会儿回过神,看看躺在地上的林右先,又看看屋子里左右,急忙七手八脚的拽着林右先的双足往屋里拖,将林右先藏在床下,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衣服擦了擦地上的血迹,把粘了血迹的衣服也丢到床下,拉了拉床单掩藏好。
把木凳子放回原处,一切收拾妥当,退出屋子,关上门。
左右看好没人,快步离开学堂。一路遮掩行藏跑去杂货铺找姐姐郝吴氏,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