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肆掠过后,鹅毛般的白雪随之袭来,不过并没有影响李霄雨一行人在更大的暴风雪来临之前赶到铁栅栏。
进镇的时候,看到士兵们正在镇内进行搜查。一开始以为是陆高派人迎接自己,街头到处站着整整齐齐的士兵,士兵们见到随行的人中有李骸等人,所以未加盘问。
每一户人家,士兵们都先敲门询问,然后表明来意。进屋搜索片刻后就退出来,并且表示打扰了,希望有情况及时去军营通报。
李霄雨心下感叹陆高治军有方,也意识到其在铁栅栏与镇民关系和睦,根基自然很稳,难过总有人说他拥兵自重什么的。
他随口称赞道:“这陆将军治下的士兵真是比丁远的好上不少啊,而且似乎和这里的人相处很是融洽。”
李骸也说道:“我昨日来军营时也曾有此感慨,不过没有时间去他的军营后方好好学习。”
“哦?想不到公子对治军也有兴趣?是想有朝一日统兵百万,征服四海吗?”
“大人说笑了,我不过年幼时曾浅读过几本兵书,只会纸上谈兵。”
李霄雨表示自己一定会在宗内在王上面前盛赞陆高,李骸和屈轩等人笑笑不搭话。
到铁栅栏军营的时候,陆高已经带人在营门迎候。
“风雪太大,未能远迎,次长莫怪。”陆高领着众人一路前往自己的将军正厅。
很快热茶热水端了上来,众人一顿寒暄,其中很多官话略过不表。待稍微休息之后,陆高吩咐事务官对案情做了简单的报告,最后还详细描述了李丁和一队士兵遇害的情形。
“想不到竟然有发生这样的怪事,总长大人知道后不知多伤心。”屈大人感慨万千。
“事发突然,我跟李镇长也是猝不及防。凶手手段凶狠,速度迅猛,连我都没来得及反应。”陆高说道。
李骸心里悲痛,声音沙哑:“我多年未见二哥,突然就死在眼前,当时的情形陆将军也确实帮不上忙。”让宣星感到惊讶的是,李骸竟然在有意帮陆高开脱,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恩师李儒蕴的儿子了。
事务官在众人停顿后,又读了一会文书,净是一些胡搅蛮缠的官话,众人听得昏昏欲睡。
“我听说昨晚将军派人去勘察过林地,可否发现异常?”李霄雨在事务官喋喋不休之后,问道。
“看来昨晚手下们一定是惊动了丁将军了,说来惭愧,昨晚不但没有收获,反而连事发地都找不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陆高说道,暗自挖苦丁远。
“他算个什么将军,陆将军就别挖苦他了。”李霄雨假笑道。
陆高对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很快陆栏被请了过来。
陆栏进入正厅的时候,看到这么多大官坐在厅内,感到有些胆怯。她缓步走向陆高,眼神慌乱中看到了李骸,她感到胸口小鹿乱撞。算不上精致的脸蛋却让自己觉得很是俊美,英挺的鼻梁上乌灵的双眸看似冷彻,正试图刺穿自己激动的内心。
她发现他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那笑很浅,只是一个很小的弧度,似乎随时都带着醉人的笑容。这微笑把那双盯着自己眼中的寒意连同屋外风雪交加的冷气全部拨开,温和的,似阳光一般的透过层层云朵照射过来。她赶忙躲开他的眼神,走到陆高的身旁。
李骸也瞬间意识到在她面前的窘态,但还是忍不住继续打望了几眼。她走来的时候像一朵羽毛,飘忽轻盈,姿态优雅,若不是陆高介绍他都无法相信她是在军营长大。她的双眼黑漆漆的,点亮了那张圆圆的鹅蛋脸。脸颊有些红晕,在胜雪的肤色下,显得朝气迷人。
接下来他听到她在与众人讲述昨晚他在林地里巡查的情况,她的声音柔和清脆,动听之极,以至于她说了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听到。他心里念到,大概自己太累了,心思有些不集中了。
陆栏的少女心思已经出了偏差,思绪不定,乱了方寸,她对李骸竟一见钟情。所以实际上她说话时吞吞吐吐,陆高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让诸位大人见笑了,她一夜没休息,在林子里冻出病了。”陆高解释道。
“想不到将军手下竟有这样的美女啊,早就听说将军在营中收养了一位伶俐乖巧的女儿,果真如此啊。”屈轩笑得有点色眯眯的。陆高一顿后悔,不该让陆栏牵入这个旋涡中来。眼下的局面已经够复杂了,自己怎么一时糊涂。
“将军好福气。”李霄雨也打趣道,“不过多亏李镇长带路,我们找到那个位置了。我已经派人驻守那儿,把林子挖空了也得看看他们到底想找什么。”
“看来还是得靠李镇长啊,改日挖到宝贝也带我去见识见识。”陆高对着李骸笑道。
“诸位大人别拿我开玩笑了。”李骸把心思从陆栏身上收了回来,“希望此事尽快有个说法,也希望陆将军能够帮我二哥抓到真凶。”
“此事也马虎不得,毕竟是总长大人的二公子。陆将军,你可逃脱不了干系,这要是总长怪责下来,你怕是又要吃不了兜着走咯。”李霄雨半开玩笑的说道。
陆高心里不痛快,但嘴角挂着笑:“此事我一定严查不待,我已经命人四下搜捕。不过根据现场的状况看,似乎是一个叫追猎的刺客组织所为。我想那位公子,也许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吧。”
“想必今日大人都劳累了,晚上我设宴款待诸位,今天就在营地内歇息吧。咱们边防虽然不如宁都繁华,可是野味却是一绝。”陆高见众人都不答话,想着该表示一下地主之谊,他听说李霄雨是出了名的馋嘴猫,爱吃美食美味。
李霄雨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趣,乐道:“在这寒气入骨的时候,能吃上野味是件幸福的事情。不过事情还是要办的,总不能为了一时朵颐之快,不办正事。”他停顿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享用完陆将军的野味之后,晚上再去审问,免得倒了胃口。”
众人都说好,唯独宣星面露不快。他对于那几位的友好交谈表示不快,自己受了总长大人的嘱托而来,显然不想跟他们打成一片。
“将军,李丁现在何处?”宣星问道。
“在营地,有一处专门安放士兵尸体的营帐。”陆栏插话道,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李骸,但不敢多看,“大人如果要去查看,我来带路。”
“我和宣大人一同前去吧。”屈大人应和道。李霄雨表示同意,几名近卫便随同他们一同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