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踢了踢地上的奇怪生物，忍不住说道：“这不是地球上的东西吧，长成这样居然还能活下来。”
他所说的，是像破麻袋一样被丢弃在混凝土路面上的，一个跟奥特曼的脸一个颜色的，章鱼一样的多触手怪物。
它体长五米，最细的触手跟头发丝一般，而且这种触手是最多的，当把它们堆在一起时，真的有种假发的既视感。
车鹄剖开怪物的身体，在里面挖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水晶圆球。
“这是……结石？”王富贵有些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种生物居然也会有结石，而且还……那么大！
谁知车鹄却是摇摇头，将水晶在裤腿上擦干净，随后便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没有解释，车鹄觉得自己不必向一个预备傀儡解释什么……如果非要解释什么，那就等到王富贵成了他的傀儡后，无意识的时候再向他说吧……
两人稍微休息了下，便出发去找回那些幸存者藏身的超市了。
临走前，王富贵回头看了一眼那对由尸体堆积成的小山，不禁微微震撼。之前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他都没意识到这对东西居然有这么大规模。震撼之余，他又不免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遇到了车鹄，不然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快点!”车鹄的喊声从后方传来。
王富贵叹了口气，对着那尸山缓缓地、郑重的鞠了一躬。
…………
原本正在咖啡厅里吃早餐的白夜，被人敲响了店门。
店外是一男一女。
打开门，白夜难掩脸上的惊喜，“赵医生？！”
没错，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疲态的楚玉萍和赵振国。两人一路追赶，终于追上了白夜。
白夜谨慎地关上了咖啡店的玻璃门，又用桌椅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门口，用来堵门。
他来到这间咖啡店时，里面空无一人，留存的水和食物以及咖啡豆都非常多，足够他生活一个星期了。
他正打算以这里为中心，四处搜寻幸存者。
现在，他已经基本适应了低氧的环境，不过据雕凤所说，环境中氧气的含量还在下降，而他现在观察赵振国两人的状态，似乎印证了雕凤的言论。
“最近好像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赵振国放下咖啡杯，叹了口气说道。他的能力刚好是需要憋气才能发动，但是如今空气中的氧气含量这么低，即使不使用能力都会喘不过气来，谁还会憋气呢？
所以，他的能力现在几乎已经成了鸡肋。
甚至在剧烈运动过后，即使他大口喘气，他的身体仍然会明显地虚化。
他甚至想过，一旦有一天，空气中氧气浓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后，他是否会直接永久隐身呢？
这一结果，想一想便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赵振国脸色有些不对劲，白夜打开一罐罐装咖啡，为赵振国杯子里重新倒满咖啡，然后又将剩下的咖啡倒入了自己眼前的杯子中。
赵振国一口一口喝着咖啡，眼睛不时都要望向窗外，白夜也就跟着望着窗外。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这是末日的第几天了，现在在外面已经看不到幸存者，只有病人们肆无忌惮地霸占这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白夜有些庆幸，庆幸病人们只是咬人，而不是像丧尸那样直接吃人——这样事情还留有余地，他不必为张晓嬴的存在留有心理负担，也不必费尽心思去跟这些家伙作对；如果这些是丧尸的话，他就得杀死他们了。
通过咖啡店巨大落地窗玻璃，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街道通向两边的尽头。白夜看到，此时正有一群病人从街道的另一边走过来。
“这应该是追逐幸存者时聚集起来的，”他心中暗忖，“病人感知范围有限，不会聚集大量个体，这样也不会形成潮流。”
他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将手肘搁在桌子上，手掌拖着腮帮子，闲适的望着窗外的末日景色。
目光扫过街道尽头，他悚然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那只是一群数量不超过二十的小规模人群，可现在看来，那里正在源源不断地走出病人，他们像是争先奔赴祖地繁殖的鱼类一般目标一致，都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
……或者，是朝着另一边的街道……去的？
白夜转过头去看另一边，另一边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名病人在游荡，他们仿佛对大群同伴的到来毫无反应，仍旧在各自的区域徘徊着。
除此之外，另一边的街道上就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物了。
白夜站了起来，他想了想，又坐了下去。
“发生什么……”赵振国话没说完，就看到了身后满街道的病人，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白夜摇摇头，“这里的玻璃……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而且气密性也很好，那么就不可能是朝着我们来的，除非他们有心灵感应，或是透视……当然，如果真的有这种能力的话，我们人类早就完蛋了。”
沉吟片刻，赵振国还是决定不叫醒楚玉萍——既然一时半会儿没事，那就让她多睡会儿吧。
两人再也没有心思继续坐在这里喝咖啡，他们将高强度塑料合成的椅子拉到落地玻璃边，近距离围观外面浩浩荡荡的病人狂潮。
在观察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病人狂潮中间断了一小部分，曾有过一小会的空档期，不过，这些空旷的位置在几分钟后便被新涌进来的病人们填满了。
楚玉萍醒来后，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啊”，可是这低沉的讶异声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了。
他们已经麻木了。
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无论多么凶悍，也跑不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白夜还天真地用自己那可怜的精力去计算病人的数量，直到后来，数量已经失去了意义。
全球人口在两年前统计时便已超过了二百亿，H市便有八千万，如果将其中的一半甚至更多感染成病人的话……
白夜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一旦陷入包围，恐怕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