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就说哪里怪怪的嘛!
林夜还没有所反应,他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道吸力。
那吸力直接就把他给扯到那张锦绣床上去了,反观原位,老吴却是打着哈欠,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张嘴。
“哎,不是我说,你嘴巴张这么大,不累啊?你倒是闭上啊?”老吴翻了个白眼儿。
苏紫成为鬼以后,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要求她,可她倒是想闭,就是闭不上!
上下两瓣嘴,仿佛被什么力量给架住了,无形中好像有种力量在起作用。
老吴鼻子嗅了嗅,然后一脸嫌弃地挪开头,用手往鼻子那儿不住地扇风,“你这嘴臭得跟茅厕都有得一拼!”
“不对,茅厕都比你这嘴香!”
林夜看得目瞪口呆。
你倒是咬啊!
这都能忍?!
该说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吗?
“外面那两位也进来坐一坐?”老吴突然转头对面说道,“看着你家主子这样是不是很滑稽好笑?”
“其实你们比她还要搞笑。”
“也真不愧是只能做别人的奴才。”
老吴一根手指曲了曲,那书生跟那汉子就给吸进来了,撞破了房门,摔了个狗吃屎。
“好好再想想,你们之前吃得啥?”
老吴眯着眼笑。
然后好像实在憋不住了,就大笑了起来。
猖狂得不行。
林夜只觉得老吴怕是哪根筋不对。
跟这些个家伙废话个什么劲儿啊,直接打死不就完事儿了吗?
书生跟那汉子僵着个脸,一回忆,顿时间肠子都悔青了!
那哪儿是什么活人肉啊!
这特么是人体表层的污垢啊!
也就是“嘎嘎”。
南方人的方言里有一句“搓嘎嘎”,就是那个“嘎嘎”了。
“怎么样,老头儿我身上的‘嘎嘎’好吃吧。”
此刻这间屋子里的情形诡异得不行,一个少年人瘫坐在净是锦绣织品的床上,一个老头儿坐在凳子上,在那老头儿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张足以吞下一个头那么的嘴,在那老头儿一旁的脚下,书生压在一个汉子身上,两张脸都是青得不行,是真的青色。
“不陪你们玩儿了。”
老吴突然收起了笑脸,叹了口气,“还是乖乖消失吧,你们不配入轮回。”
在那刹那间,有一声弹指,还有一堆飞灰,皆在这间不起眼的屋子里出现。
少年眼神明亮。
村长说的弹指刹那,飞灰烟灭。
就是这样了吧。
果真是帅气!
但老吴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的双眼之中,看到有三道白气,从那三只怨鬼身上飘了出来,飞进了林夜身体里。
这让他有些不明白了,但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有三根白线,连接于这三个怨鬼身上,源头他追溯过去,是那南街苏府,在他们魂魄灰飞烟灭后也就断了。
可这微不足道。
在他的眼中,这整个南湘城的天上,有数不清的白线连接着苏府,把南湘城给围在了里面。
看来明天得去看上一眼了。
想到这儿,老吴又笑了起来,这南湘城还真是跟他有缘,刚到这儿没几天,就遇上三件有意思的事情。
……
林夜在床上睡得香甜,这赶路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睡这么好。
他起来后屋子里没看到老吴,但地上的灰,意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现在再一想,他就起了一身鸡皮圪塔,那嘴,真有些吓人。
也幸亏当时我才刚醒,犯着迷糊。
老吴很早就吃过饭了,吃得是他的肉干。
“我有些事儿要办,可能要走个几天,你自己小心些,这城里还是有些不太平的。”老吴对林夜说道,然后就慢摇慢摇地走了出去。
这像是个有事儿的人?
林夜颇为无奈。
也罢,那今儿就出去转转,看看这城里的风光,跟村里有啥不一样。
……
南湘城衙门里,就只有高堂上有两个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人带着乌纱帽,一人头发上插着根木簪子,这两人背后的墙上映着的是“海上生红日”的图景。
“老爷,近来我观这南湘城的风水气象,见一处宝光内蕴,乃是有异宝出世的前兆。”
带着木簪子的老人是个风水先生,同时也是这南湘城衙门的师爷。
老人叫什么没人知道,这南湘城里的人,都只叫他水先生。
姓水?这人间姓氏那么多,还就是没有水字姓。
而这南湘城的父母官,姓蒋,这蒋氏是个修道门阀,事实上,这整个天荒,都是主张修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据传,这南湘城蒋氏,是自京城蒋氏贬谪下来的分支。
这消息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但这蒋余,也就是南湘城的太守,倒真是个修道人。
事实上,当今统御天荒的九黎朝廷,里面的官员大多都是修道人。
就是皇帝,也是个修道人。
听说修为还极高。
“地点在哪儿?”
蒋余抿了一口茶,问。
“南街苏府。”
蒋余眼睛眯了眯,转头看向水先生,“先生可莫要骗我,那地势之凶险,我这个对风水一窍不通的人都知道。”
“自是不敢欺骗老爷的。”
水先生微笑。
“否极泰来,物极必反,万物之理也。”
“哈哈哈哈哈哈,水先生说的是。”
“那么宝物出世时,水先生便陪同我一起去取那宝物好了,,我现在,可是有些心动了,能被水先生你都说成是异宝的东西,到底是个怎样的宝物。”
“离那异宝出世还有五天时间,这五天,老爷可不能让外人进去那苏府了呀。”
“那是自然,这南湘城,还是我说了算的。”
蒋余笑着,气势、风采那是相当自信与自负,就好像那九黎王朝的皇帝说“这天下,还是朕说的算的嘛”一样,就是前者,只是个太守,而后者,是他这太守的最顶端。
水先生看得好笑,他也真的在笑。
但蒋余却是没能发现他笑里的讥讽。
这就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鸡大声说:“来兄弟,这儿我管的,你只管吃就是,你可是唯一一个跟我拜年的其他物种嘞”,黄鼠狼笑道:“那是,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的,以前都是闲着无聊逗你玩儿呢”,鸡也笑:“没事儿”,黄鼠狼问:“真没事儿?”鸡失笑,“真没事儿。”
然后黄鼠狼就把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