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城有成年异种号令兽族攻城!”
“一日之间,全城化为鬼域!”
一日后,景阳城的事便是天下尽知。
“傅灿河越来越不安分了啊。”
“这是否在说,兽族有了什么心思呢。”
荒主城大殿里,三两人坐于其中,一个身着龙袍,一个身披铠甲,还有一人国师单禅。
“景阳城的密子都死了,目前臣已派人去查探了,今晚应能得到一份虚实。”单禅道。
“需不需要老臣亲自带队荡平傅灿河?”
身披铠甲的也是个老人,两鬓斑白,只是年老不及国师,尚还有黑发几缕。
老人叫徐卫,九黎王朝开国三大将臣之一,曾与皇帝、国师二人冲锋陷阵,几乎每次重大战役中,都有他的身影存在。
在天荒上,有“卫九黎”之称。
“我觉着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单禅沉吟片刻,说道。
“哦,为何?”龙袍男子看向单禅,问道。
“臣恐忧是调虎离山,一旦老卫拔师去往傅灿河,届时荒主城修士数量锐减,法阵之力定然不足以支撑您与洪荒异种大战,到时候,‘九黎崩’可就不仅只是个不开眼的无稽之谈了。”
“那我偏要让老卫去呢?”
龙袍男子笑道。
单禅与他对视,眼睛眯了眯,“那就别怪我拦下你郑希元了。”
刹那间,大殿中的有一股力量在涌动。
单禅不为所动。
下一刻,单禅本以为那人会与他大打出手,徐卫也预感不妙,但旋即那股躁动的力量散去。
一声轻笑就在这大殿中传开。
“看,这才像你单禅嘛,天不怕地不怕的。”
“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还有你老卫,别他妈事事问我,你丫当初才是老大好吧?”
郑希元,单禅和徐卫,三人少年时代相遇,结伴在这天荒上闯荡,那时的天下还不姓“九黎”,姓“羽潢”。
两人无奈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
他郑希元,还是当初那个,敢跟他们一起在姑娘们洗澡的湖畔偷内衣的郑希元。
当然了。
他也是这天荒的共主。
“老单说的我也有过考虑,不过,”郑希元目光看向景阳城方向,“这也未尝不是一种震慑?”
郑希元所说,两人都懂。
“昨日那道剑气的强度,绝对要高于此番天地的顶峰。”
“而那种力量,已经出现过三次了。”
“第一次在南湘秘境,也是最为恐怖的一次。”
“第二次是在景阴山,强度与第三次出现的景阳城应该相当。”
“且出现频率比较频繁。”
“这是否说明,那‘天上人’还没返回天上呢?”
“总之,兽族应该会有忌惮的。”
“而这时候。”
郑希元笑了。
“狐假虎威,来煞煞这股歪风邪气也是可以的嘛。”
单禅笑了,“你倒是鬼机灵。”
“行,那我就去那傅灿河看看,杀上一杀。”
“到时候我回来可得给我摆庆功宴哈!”
“那是自然!”
……
紫霄山山巅。
白云缭绕的山崖边。
紫霄山雷主看着云海汹涌。
“难怪贪生的紫玉牌被激活。”
“成年异种,啧啧。”
她有些忧心。
“兽族看来又要有什么动作了。”
“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要不……”
“下山直接接贪生回来?”
沉吟半晌,她最终摇头。
“让这家伙多历练一下不是坏事。”
……
景阴山。
书生陈怜靠在楼阁栏杆处。
“希望不是冲着龙脉来的。”
……
林夜三人走在黄土路上。
“你这伤势……”谢锦零询问。
“挺痛的,但是还能走的,死不了,况且还有贪生给的丹药。”林夜笑道。
谢锦零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林夜走了会儿,忽然问起来。
“我嘛,哪儿都可以去,反正都是准备用传送阵回去的。”李贪生说道。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谢锦零走在前面,头也没回一个。
林夜脑子突然嗡得一声响。
这……
这……
林武给他说过,当一个女孩儿愿意跟着一个男孩儿去任何地方时,那就说明,这女孩想嫁给那个男孩儿。
林夜的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而前方。
那女孩儿面色平静。
但仔细端倪,便可发现。
她从耳尖一直红到了脖子……
一双小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
徐卫办事一向雷厉风行。
第二天,五道巨大的光门突然出现在傅灿河岸。
徐卫率五万兵士位临傅灿河。
将这傅灿河断了初始,堵了门户。
从上游围到下游,两岸边,俱是人类修士。
密密麻麻,杀气腾腾!
“杀!”
风卷起泥沙,夹着叶片儿,寂静之中,徐卫声音传开。
下一刻。
镇天吼声爆发!
“杀!”
傅灿河河水都沸腾起来!
灵气在半空勾勒着。
一笔一划。
灵气为引,天地为局。
兵阵·杀伐!
密集纹络于天地间勾勒,终是成阵。
转瞬间,五万修士皆盘膝坐下。
下一刻。
杀伐气化成五万道兵士身躯。
五万兵士入主其内,杀进傅灿河!
……
半日光景。
傅灿河上,兽尸无数,异色的血将傅灿河渲染得诡异。
五万兵士无一伤亡,浩浩荡荡打道回府。
脚踏得风沙骤起,烈日之下都看不真切。
……
林夜默默看着远方自主飘荡而来的白气。
几近将黄昏的光辉都遮盖。
之前在景阳城也出现过这般光景,现在又出现了。
林夜不是傻子。
他知道。
应该又有无数生灵死去了。
而且。
应该跟他有关联。
但是。
那个方向。
应该是没有人与他有关了吧。
可是那些白气依旧飞来缠绕在他身上,渐渐融入他体内化成生之气。
“怎么了?”
谢锦零见他一直看着来路,有些奇怪。
“没什么。”林夜摇头。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乱去言说的好,憋在心里,总比被亲近的人质问,或是其他人觊觎要好。
这叫怀璧其罪。
林武说的。
三人背靠着一块巨石。
巨石的下面是凹进去的,不是很大,但三人晚上身体躺进去睡觉是不成问题的。
荒原的晚上。
很少有人赶路。
夜间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兽族在荒原上寻找食物。
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荒原的夜晚中得到完美的体现。
“呐,这是后面又去了趟傅灿河,在那儿做的鱼干。”
林夜身上穿着的是李贪生带的衣服。
之前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很多生活的必需品也被毁掉,他现在身上除了五十六枚银精钱,黄葫芦和墨渊外,是真的穷的只剩衣服,还是别人的……
所以他们就又是去到傅灿河弄了些吃食,方便后面赶路。
他们现在的这团火,还是靠着李贪生一点一点摸索,用雷法轰击干木头才引起来的,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
夜幕是渐渐降临了。
一声声狼嚎在荒原上回荡,听着很近,实则挺远。
声音的距离在寂静中被无限拉近。
三人将火堆熄灭。
李贪生看得一脸肉疼。
“辛苦弄出来火就这么没了……我还亲手帮了忙……”
“愁啊。”
“别废话了。”林夜看了眼天边,越来越昏沉。
“你身上有没有可以遮掩气息的玩意儿?”林夜问。
“有啊!”李贪生两眼放光,嘿嘿一笑,“我跟你讲,这可是我以前偷窥女孩儿……”
谢锦零一脸冷笑地看着李贪生。
“别贫了,快拿出来,荒原的晚上可不比山林。”
“这里才是真正的凶险。”
林夜脸色凝重。
林武跟他说过,千万小心荒原的夜晚,其凶险程度不亚于直面成年异种!
最后林武还告诉他一件事,当年林雨的母亲,就死在荒原的夜晚,当时他赶到时,地上就只剩杂乱的血脚印和一个他送她的簪子。
那年。
林雨刚满一岁。
“知道了。”李贪生难得见林夜这么紧张,不由也变得紧张起来。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个青玉瓶,瓶中装着粉末。
“只要倒上一丁点儿,就是修士的气息都能掩盖呢。”李贪生骄傲举起它,“师父给我做的,厉害吧?嘿嘿。”
说着,便给林夜与谢锦零两人先倒上,最后才是他自己。
随后,三人慢慢钻进那道凹缝里边儿。
“这石头要是砸下来小命儿怕是都没了吧……”
李贪生忽然忧心起来。
林夜用手将一些木炭刨到凹缝口,又伸手出去将一些烧过木柴堵在凹缝口,一时间这个小空间就彻底暗了下来。
“没事儿,在外面你死得更惨,骨头都不剩,在里面,至少还能留个全尸。”林夜乐呵道。
他夹在中间,左边李贪生,右边谢锦零。
李贪生有些不相信,“真有这么凶险?”
“你去外面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夜笑道。
“那算了,我睡觉了。”
李贪生有些困了。
一旁的谢锦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还算识趣。
“喂,林夜。”
“嗯,怎么了?”
“我……我有些冷……”
“那我把衣服给你穿着吧。”
“你……”
谢锦零咬了咬银牙,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是真的在咬牙切齿。
“我……”
“我要你抱我!”
似是说出这番话用尽了力气,谢锦零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脸蛋红彤彤的,但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而且,她还把身子转到了另一边儿,只给林夜看个背影。
林夜有些懵。
李贪生满脸不可置信兼日了狗的表情……
一双手。
就这么从后方而来。
抱住那女孩儿只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林夜的头靠着女孩儿的后脑勺,两人的身体极近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