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初,你们已经伤害了我和孝文的爱了,难道今天你的这种决定又能帮我补回来吗?如果能补回来,那么,今天,我跟家银这几年来的感情,你以后又该怎么补回来?”没想到,这个做女儿的一开口便咄咄逼人地朝她的母亲发问。
“哼,女儿,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当初是我们做出的事情,现在就该由我们来补偿。这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二话的。”老阿妈是何等样的人,她马上一句话便封死了女儿跟那个叫家银的男人的侥幸心理。
“那么,妈呀,难道,难道,难道我跟家银这几年来同甘共苦、相依相偎的感情就不算数啦?”女儿还是不甘心,一口咬定家银不放松。
“女啊,你就醒醒吧。你难道忘记了你对孝文的爱了吗?难道你就忘记了他是我的大乖孙的亲生父亲了吗?难道你真的又要弃孝文这么多年来为你所做的一切而不顾吗?难道你就真的是爱这位姓胡的,哦,胡家银吗?”
老阿妈不理她那一套,却反过来一连串的质问连珠炮似地向羽心发出。
“这,这,这……可是,可是……”金羽心一听,当然完全蒙了,她都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好了,羽儿,你不要跟着瞎起哄,至于你姐姐那,你就听孝文的安排吧。”老阿妈胸有成竹地朝孝文点了点头。
“不要啊,阿妈,难道,难道你又想制造第二次人间悲剧吗?”听到这,金羽心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有些失态地朝她的母亲大声的喊了起来。
“不,羽儿,你错了。这不是人间的悲剧,而是人间大团圆的开始。”站在一边的孝文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大跨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金羽心的肩膀,用力往上一拉,羽心便如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一般无辜地往孝文的怀里倒。
金羽心的脸正仰着在白孝文的脸的下方。
金羽心一眨不眨地盯着孝文就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轮廓分明的脸,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泪水,包含着多少的委屈,多少的爱与恨哟。
“宝贝,你看着我。”孝文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那睁得很大的眼睛此时却充满了柔情。
金羽心那仰着的脸此时显得那么的委屈,那么的羞涩,却又是那么的动情,她定定地看住他向她投来的深情的双眸,一动也不动。忽然间,也许就在一瞬间,她的心情变得好柔软,好柔软。
他们俩都感觉仿佛都回到了从前。
于是,四目相对,几多的情,几多的怨,几多的相思,就在这一刻之间,化为水了。
白孝文把自己滚烫的嘴唇贴上了她的,久久地吻着。吻着。
然后,他便又放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对她充满着无限柔情地说道,“亲爱的,这一刻,你还敢说你不爱我吗?”
可是,她却依然没有出言,只是要挣扎着要从孝文的怀抱里起来。
是呀,如果现在要她就做出这个对于家银来说那么残忍的决定来,她,是绝对办不到了。
她,现在惟一能做的便是准备再一次的逃跑。
可是,白孝文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一把用力的紧紧地抱住了她,令她欲动弹不得。
然后,他又朝近在他身旁的老阿妈示了示意。
老阿妈马上便明白了,只见她老人家站起了身来。
她走到还在地上跪着的胡家银面前,用她那苍老的双手把胡家银扶了起来。老人用她那充满着慈祥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她面前的这个痴情的汉子,不禁在内心里叹息了一声。“孩儿呀,你莫要怪为娘的狠心,要怪只能怪你跟羽儿是情深缘浅了。”
“孩子,你就起来吧。”老人用双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胡家银那膝盖跪下去后的皱痕,然后又帮他抚平了他的上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慈祥的声音对他说道。“孩子,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你应该知道,孝文他对我们家是恩重如山在前,而且,他也是得到羽儿在前的,如今,他们俩都有了亲生的骨肉,如果不是我这个老不死的在中间横生枝节,他们早就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了。如今,孝文和羽儿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也该是他们夫妻俩团圆的日子了。如果你真的是对咱们的羽儿好,那么,你就听大娘一句劝吧,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有一种爱就是放手’?如果你不想让这个本来都已经够乱的家再添乱了,那么,孩子,大娘在这里求你了,请你放过咱们羽心,好吗?”
“如果你真的是对咱们的羽儿好,那么,你就听大娘一句劝吧,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有一种爱就是放手’?如果你不想让这个本来都已经够乱的家再添乱了,那么,孩子,大娘在这里求你了,请你放过咱们羽心,好吗?”老阿妈说完便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就站在她面前的胡家银。
果然,沉默了半晌之后,胡家银说话了。
“哦,原来说到底,我还是一个多余的人了……”胡家银沉着他那本来很阳光的脸,此时,却怎么也阳光不起来了。
“孩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大妈虽然心里有些不忍,却还是坚持她刚才的决定,准备跟这个可怜的孩子尽量婉转地解释解释。
“不,不必了。妈,请你允许我最后一次叫你妈。好吗?”胡家银低着他那颗帅气而且沉重的头颅,嗡声嗡气地说。
“孩子,要不这样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另外一个儿子,你,愿意做妈的干儿子吗?”老阿妈也乐得顺水推舟,赶紧亲切地向胡家银建议道。
“这,这,这能行吗?”胡家银没想到那个老谋深算的老阿妈会忽然来这么一招,一时还没辩出她的真实意图来,他倒还有些招架不住了。
“好,你就甭推辞了,从今以后,你,胡家银就是我老阿妈的干儿子了。而你,从此以后,就是羽心的干哥哥了。啊?”老阿妈赶紧把那藏在她肚里的妙计一下子就抖出来了。
“如果你愿意,以后咱们还可以常走动走动。也可以经常跟咱们骞琪玩耍玩耍呢,好啵?”老阿妈咪这时双目炯炯有神地含笑着望着她面前的大小子,非常亲切地说道。
可是,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请求,可是对于胡家银来说,莫如一把锐利的尖刀在毫不留情直直地捅向了他的那颗柔软的心脏呵。
“不,妈,你错了。”胡家银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甩开了老阿妈抓住他的双手,有些恼怒地朝这位老人说道。“我叫你一声妈,并不是因为我愿意做您老人家的干儿子,我只是把您看作我跟羽心曾经相爱一场的份上,我得起码做到的礼节。相反,我是不会做您的什么干儿子的。请你放心。而且,从今以后,我也决不会再来打搅你们一家人的。既然我是一个多余的人,那么,还莫如让我彻彻底底地消失干净为好。”
胡家银一说完,便决绝地毅然决然转身而离。
这时,羽心从孝文的怀里抱起脸来,只来得及看到他那充满落莫的背影正在一步一步地离她远去。
“家银……家银……”羽心这才失声大叫道。
可是,她怎么敌得过孝文的身手,她除了在孝文的怀里大声喊着胡家银的名字外,她毫无用处。
“羽儿,再见了……”是谁,在那远去后,从半空中飘飘忽忽地传过来这么一句令人辛酸令人泪流的话来。
“不,不,不,家银……”
如果说一段感情的消失或者丢失后,人不痛苦不悲伤,那么,他一定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可是,随着感情的消失后,人还会不会有快乐?
不得而知。
“家银,家银,你不要走哇,不要走哇……”那个已经被她们之间的三角关系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的金羽心此时还沉浸在她对家银的留恋和回忆当中,尤其是当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以往的亲密爱人在母亲的威逼利诱下决绝地离她而去,她的心呵,犹如被人猛然地撕裂成两半一般痛呵。
家银,可怜的人呵,从今以后,难道你就只能一个人孤守着青灯,默默地老死吗?
她想想都替他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羽心,你说什么呢,现在你应该感谢为娘才对呢。这不,我把要轰走的人都给你轰走,把该留下的人给你留下了。怎么,你不但不感谢为娘,反而在那里伤心的哭哭啼啼作啥,啊?”老阿妈十分高兴地目送走了胡家银,这才转过身来,十分不悦地对她的女儿的做作抗议道。
“可是,妈呀,他,他,他以后该怎么过哦?”作为曾经的妻子,她自然是关心家银的未来了。
“真是操呢你来,死了毛一还有毛二呢?你以为男人个个都是省油的灯啊,我先说你后看,要过不了多久,他,胡家银肯定得找女人了。”老阿妈老于世故地告诫着她的女儿道。
“不,不,他一定不会的。妈。”羽心还在那里替他分辩道。
“哟,这是在演的哪一出呀?哈,身子一边被一个男人抱住,心里却还一边在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哼,你还要不要脸了。”忽然,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传进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里。
在场的人都一惊,猛然都抬起了他们的头来一看,不用猜也知道,是叶春红。
也只有她,才有那么的狂妄,那么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