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营之中,周公已于土谷关关中取得粮草,大军饥餐得饱,羌军上下一片欢愉。羌军内应将此事告知羌帅莫有莘,莫有莘闻之大惊,深知再率大军围困土谷关,实乃下下之策,便令羌将撒门桓守护火麟关,亲率大军一万,强攻土谷关。
只见土谷关城头之上,并无半点光亮,莫有莘急忙派遣士卒查看,羌将爬上土谷关城头,却不见半个周军身影,羌将下得城头,报于莫有莘,莫有莘大喜,传令大军攻关!羌军士卒打开土谷关西门,莫有莘率众羌军冲入关中,只闻得一声声惨叫,羌军的先头部队已有大半落入陷马坑中,陷马坑内插满尖竹,羌军落入陷马坑中,个个哭爹喊娘,血流成河。莫有莘见状,深知已中周公之计,便传令速速退兵,然羌兵未行至土谷关关门,但见周军将士已将土谷关大门紧紧关闭,城头之上,周军士卒个个手持火把,将土谷关中照如白昼,但见:
火,映射夜空;人,气宇轩昂。
周公头戴金盔,身着金甲,身后帅旗迎风招展,帅旗之上,斗大的“姬”字熠熠生辉。周公一声令下,数千担干柴如同倾盆之雨,自城头抛下,将一众羌军围在垓心。女将龙月传令放箭,只见羽箭尖带明火,似飞蝗一般射向羌军,土谷关中瞬时燃起熊熊大火,羌军被射死烧死者不计其数。莫有莘因有宝甲绝炎防身,故而土谷关中火势虽猛,却未伤其分毫。那莫有莘大叫一声,挥动乌铁紫金刀,斩断关门横栓,飞马出关逃去。周公并不传令追赶,传令众将士灭去烈火,将此战所俘羌兵动之以情,晓之以意,将莫有莘之罪状公布于众。
身为殿前重臣,不思粉身碎骨报效家国,竟妖言蛊惑君王,此罪一也。
手握重权,无故兴起刀兵,犯我大周关隘,致使黎民流离,百姓失所此罪二也。
身为人子,竟使其高堂父母随其颠沛流离,此罪三也。
身为兄长,致使其弟莫有度身丧沙场,尸首无存,实为不义,此罪四也。
身为人父,竟使三子皆丧,断尽根苗,致使其老父痛心,老母垂泪,诚不孝也,此罪五也。
身为元帅,危难之中抛弃部卒独自逃亡,此罪六也。
沉芦江落难,被江底龙王所救,其不仅不念相救之恩,私自窃取龙王瑰宝,此罪七也。
犯我边关,肆意屠杀我大周百姓,屠城示威,诚不仁也,此罪八也。
周公将莫有莘此八条大罪公诸于众,所俘羌军闻之,皆对莫有莘大失所望,再不愿与大周为敌,周公谓众羌军,愿降者双手相迎,不愿降者,发放路费归家。众羌将闻之,皆叹周公胸怀之宽广。
且说莫有莘单人独骑逃回火麟关,守关士卒方才打开关门,那莫有莘眼前发黑,昏于马下。羌军士卒急忙将莫有莘扶至关中,并报于总兵撒门桓知晓。撒门桓闻之大惊,急忙起身前来,谓军医道:“元帅伤势如何?”军医道:“不妨事!元帅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多加休息,自回醒转而来!”撒门桓闻之心中稍安。那莫有莘昏迷一昼夜,方才醒转过来,总兵撒门桓得知,上前问安,莫有莘道:“本帅无甚大碍,只可惜此次功败垂成,实吾之罪也!”撒门桓道:“敢问元帅率大军突袭土谷关,何故如此狼狈而归?”莫有莘将前事原原本本告知撒门桓,撒门桓大惊道:“周公旦诡计多端,我等防不胜防,周军有此人为帅,我军实难与之相抗!”莫有莘道:“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周公旦用计以烈火焚烧于我,本帅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撒门桓道:“元帅计将安处?”莫有莘道:“附耳上前!”只见二人嘀咕一番,撒门桓告退而出,出火麟关而去。
此时已是夜间四更,漆黑一片,一黑影鬼鬼祟祟向土谷关摸去,行至距关百步之处,将一只锦囊埋于地下,在其上摆放十个石块,共分成三层,底层六个,中层三个,顶层一个,摆放完毕,悄悄离去,那黑影非是旁人,正是撒门桓,奉羌帅莫有莘之命,传信于周营中内应,石块摆放便是标记。再言羌军内应假借寻城之机出关取回锦囊,回归寝帐,点燃灯烛,打开锦囊一观,只见上写道:
云王殿下,吾中奸计损兵折将,无计可施,请云王殿下烧毁关中粮草,以图后计。
大羌元帅莫有莘
那羌军内应看罢书信,眉头紧皱,思忖良久,长叹一声,欲烧毁书信,不料灯烛倏然间被火吹灭,那羌军内应急忙放下书信,取出火折,复燃灯烛,烛光复燃之后,却不见书信跌落何处,大惊失色。自忖道:“何故如此,莫非书信生脚不成?”转念又一想:“当务之急,烧毁粮草,迎莫有莘进关方是上策!”只见他身着黑斗篷,脚着夜行靴,面蒙黑纱,手持钢刀,疾步奔粮库而来。一路之上,时而疾步如飞,时而闪身躲避,绕过巡夜周军,行至粮库之中。那内应取来几担干草,自袍袖之中取出火折,点燃干草,只见火光冲天,映如白昼,那内应心中甚喜,面露微笑。然干草燃尽,粮草却丝毫无损,那内应手持利刃刨开粮袋,见粮袋内所装尽是沙土。那内应深知中计,急欲闪身出库,只见库门大开,巡夜周军个个手持火把,将那内应围在垓心,一人身着素裳,缓步而来。那内应定睛一看,见来人非是旁人,正是元帅周公旦。周公分开众人,行至内应身前道:“汝既身居我周营之中,却屡次暗助羌军,毁我战船,烧我粮草,罪恶滔天,今既已被擒,还有何话讲?”那内应低头不语,周公道:“现如今,就让诸将见一见汝之庐山真面目!”言罢,伸出右手摘下内应面纱,众诸将一见,皆大惊失色。
欲知羌军内应是何人,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