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沄一把扶起老头,欲要冒着火海冲出去。
“丫头,你……你听……”老头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老头你别说话,等我救你出去再说。”秋沄忙出声打断他,正在一步步往外走。
火势越来越大,秋沄的头发都燎卷了,衣服下摆也烧焦了。
“不好!”秋沄惊呼一声,扶着老头向左侧倒去,堪堪避开了头顶塌下来的横梁。
“丫头,别……白费……力气。”老头靠在墙上,费力的说到:“丫头,你快走,等大火过后,第……第二排书架下,三步路位……位置,去拿……”
“不,我不走,什么第二排书架,你要给我什么你自己拿给我!”秋沄冲着老头大声喊到。眼睛里一片潮湿,是烟熏的还是为了什么已分不清。
秋沄使劲扶起老头,想要把他带出去。
老头此时不知哪来的劲儿,一把挣脱秋沄的搀扶,一掌扫向秋沄:“走!”秋沄被老头拼进全力的一掌推出了屋子。
“不要!”秋沄想要再回去,刚到门口,火舌子一下伸出来。
“老头——”旁边被烧了一半的书架被掉下来的横梁压倒,一下就压在老头身上,秋沄目眦尽裂。老头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微微抬头,努力展开一个微笑,动了动唇。
秋沄看懂了那一个字:走
眼睁睁看着奇味居变成一片火海,老头被火海吞没。秋沄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在这里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占地不大的小书斋已经快烧完了。
秋沄默默转身,一步一步走着。抬手擦着眼泪,嘴里念念有词:“不哭,不哭,对,我不能哭。老头,我会为你报仇的。”
再抬头,眼底一片坚定。
奇味居如此大火,周围居然没有一人。秋沄顺着古玩街走,敲了敲一家古董店的门,可敲了半天居然没人应。秋沄推门进入,发现店内的人都死了!
那么大的动静,古玩街的人不可能全都被杀了吧!又敲了几家,进去一看,情况如出一辙!尸体面部表情惊愕,显然来不及反应就死了。
秋沄走过街口,进入了下街,进去后当即发现店铺内有人躲在桌下。
“喂,你出来,我有事问你。”躲在桌下的是一个伙计。
“大侠,你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店伙计哆嗦着不肯出来。
“少废话,我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古玩街的人是谁杀的?”看他不肯出来,秋沄直接问到。
那人盯着秋沄看了又看,这才战战兢兢的颤抖着身子出来:“公子,我——我,我真不知道。就在今天上——上午,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古玩街。上街一片混乱,上街的人好,好像全都死,死了。”伙计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我们下街的发现事情不对,多数都匆忙逃走了。”
秋沄又走进去几家,大多人去楼空,也有少部分人还在店内,但也多是伙计,小工。
秋沄暗暗思忖:这种突然的袭击,还想一场大火毁尸灭迹,却又杀死了街道上的普通人,证明他们不想让人知道。可是为什么不屠尽整条街的人呢?这样的做法明显落人口实。而且他们完全有机会在夜里偷偷抹杀奇味居,又为何如此做?
秋沄暂时未想到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针对一个奇味居的怪老头。对了,那些书——奇味居的书秋沄几乎都看过,除了不传孤本就是武林秘事,而后者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到底会是谁呢?秋沄一边往回走一边想。
大火应该烧的差不多了,秋沄准备去奇味居把老头的尸骨收回。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秋沄眼前。
记得第一次见,自己发现了奇味居的古怪。整条街道都热闹非凡的在营业,只此一家却人影都没有,整个屋子也黑暗的不行。自己是偷偷溜进去的,在里面偷书看被发现。现在想想,恐怕自己一进门就被发现了,而且当时女扮男装的自己一眼就被识破了。
秋沄知道老头不简单,他不说,自己也不曾问过,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直到,再也没有机会……
火已尽,只有四周的墙垣被烧的漆黑,还有一些烧不尽的橼木还在冒着黑烟。
突然,后背一股寒气袭来。秋沄一个前俯躲过利剑,立刻转身就看到眼前立着两个黑衣人,皆是黑巾蒙面领口和袖口绣着金色衮边。
“你们是谁?”秋沄压低声问到。但对方根本不答,利剑直接刺过来。
秋沄侧身抽出匕首,这是目前唯一的武器。可对方的是长剑,自己根本近不了身,不多时就落了下风,还受了对方一掌。眼看长剑朝胸前刺过来,秋沄伸手握住,同时将剑夹在腋下,双脚一个回旋踢避开左侧的攻击。握住剑的手立刻划开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黑衣人没想到看起来削瘦的一个毛头小子还有两下子,更没想到他会不避攻击。趁着黑衣人晃神的瞬间,秋沄施展轻功遁走,借着屋顶助力,一下跃出好远。
黑衣人相视一眼,马上去追。
出了古玩街人就多了起来,秋沄看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暗骂一声,立刻朝着人多的街道奔去。
“人呢?”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四周查看一下。”两人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在屋顶上往下看。
而秋沄则躲进了一家成衣店,就在黑衣人脚下的一间铺子。
“老板娘,这件衣服我要了。”秋沄随便拉了一件衣服,掏出一两银子道,“试衣间在哪?”
“这位公子,你莫不是走错地了?”一个年轻的老板娘一脸错愕的走过来,哪有男子要试女装的。
“没走错。”秋沄一把扯下束发带,长发瞬间披散下来。
老板娘呆着神指了指秋沄身后,秋沄把银子丢给她就进了试衣间。
片刻后出来一个绿衣少女,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成衣店。正是秋沄。
出了成衣店,秋沄直接朝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