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模样才是夜辰裳讲述的样子。”凛炎泰然自若的说着话,打量着身上赘肉不知不觉消失的余绍宗,俊秀锐利的脸庞极有辨识度。凛炎站在他们身边,似乎已经笃定他掀不起大浪。在空中弥漫的团团黑雾悠悠然飘回凛炎身边,化成点点黑烟回到他的身体。余绍宗被眼前漫天的黑雾所震惊,黑压压笼罩在天空。凛炎的身形正和黑雾融为一体,眼前的景色缓缓向黑色转变,很快眼眸中陷入一片黑暗,再无一点光明。
“嗯”余绍宗不经意的闷哼一声,凛炎盯着余绍宗失焦的双眸,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又看了看在一边挣扎的女子,慢条斯理的用低沉声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是裘央吧。”
裘央怒瞪着凛炎,没有答话,仿佛在看着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凛炎不怒不恼,也不理会她眼眸中的冰冷。看着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目光失焦的余绍宗,提醒裘央,“你该多关注你组长,他现在的状态可比你危险的多。”
凛炎坐在两人的旁边也不知在和谁交流,只是没有由来的说了一句,“他们在我这里。”
裘央看着余绍宗不言不语不动,叫他的名字也丝毫不理会自己,心急的将怒火发泄在凛炎身上,“混账!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端正的盘膝坐在地面上,腰背挺直,闭目养神,充耳不闻耳边之人的污言秽语。任裘央说些什么他都没有回话的打算。不久,眼镜拎着两个人走了过来,一男一女皆是昏迷不醒,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了裘央的脚边,两人的手臂上全是血迹,衣衫破烂、脸色苍白,如果不是还能察觉到他们的呼吸,恐怕裘央会以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裘央看向眼镜的手臂,可以说已经完全恢复,那种贯穿伤竟然好的这么快。从内心深处再次为非人种的自愈力而赞叹。眼镜看着裘央盯着自己的专注模样,狠狠的瞪了回去,“你再看我就不客气了。”裘央不服气的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眼镜更是不甘心的闷哼一声,自他参与行动以来第一次被人打成贯穿伤,简直是奇耻大辱。
因此,眼镜恨不得将他们全部结果在这里,以后也少些麻烦,更少些强敌。
如同一尊佛像的凛炎就像是在坐禅,周围发生的一切与他毫无干系,更不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眼镜很尊重他,毕竟在非人种中实力强劲的总是有很多人关注,比如:凛炎、夜辰裳等。就算性格再不讨喜,实力摆在那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镜在他面前乖得很,甚至比在南涧月面前还要乖。
局面已经成为了定局,他们已经没有反手的机会,更不要说现在特殊人类只有一个没有被抓,此时他们已经无力回天,败的彻底了。没有多久,南涧月出现在在他们身边,凛炎缓缓睁开双眸,面色凝重的盯着伤势严重的南涧月,轻缓优雅的抬了抬手臂,一团黑雾就像是自动落在了南涧月的身上,眼镜担忧的望着全身上下伤口的组长,愤恨的盯着裘央,怒扫向余绍宗。
“照顾好你组长。”眼镜还未来得及动作,被凛炎一句话堵了回来,憋在肚子里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视线。
夜子申...凛炎担忧的想着,你怎么回事?
阿鬼拽着夜子申,生怕他从大树上坠落下去。她坐在大树旁边也不说话,治疗、包扎,这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躺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的夜子申丝毫不知现在的局面变成了什么模样,更加不清楚除了他,其他非人种都已经聚集在一起。阿鬼靠着树干,一点也不担心余绍宗他们的状况,也没有说要去帮忙救助的行为。她只是坐在一边安静等待夜子申自己清醒以后自愈。
鼻尖萦绕着他们特有的血腥香味,不要说渐渐消散的趋势,反而越发浓郁的香味和血腥气让阿鬼感到一阵反胃,香气熏得她恨不得赶快离开这片范围。如果不是看在夜子申从树上算是救了她,她才不多这个事。一想起下坠时夜子申可能看见的,她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实在忍受不了那香味的阿鬼决定以最简单的方式让他清醒过来。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非人种的各种特性。虽然身体素质比起他们来说就像是铜墙铁壁,可是他们依然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借助外力是好是坏她一点都不清楚。
你要是死了,也是你们非人种身体太特殊,不是我不救你。阿鬼心想,站起身来从树上瞬间移动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急救包。她对于伤口的紧急处理非常迅速准确,不过在非人种身上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她就不清楚了。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夜子申处理了伤口,无聊的靠着树干。
借着空闲,她望着眼前树木环绕的景色,无论看几次、见识过几次,这种场面还是让人震撼不已。她在树木之间来回纵跳着,在一抹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几片玫瑰花瓣整齐的在地面上摆出了一个玫瑰的图案,就像是有人刻意让它出现在这里。阿鬼警惕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没有轻举妄动,靠着树干看着那玫瑰花瓣还能出现什么新的模样。一道黑色的雾气在玫瑰花瓣上轻轻飘过。阿鬼庆幸自己一直盯着那里没有移开视线,否则这么细微的黑色雾气一定会错过。
看来一组碰到对手了。阿鬼看好戏的盯着玫瑰花瓣,仿佛不打算与它接触,似乎很忌惮那团不起眼的黑色雾气,他们这一组可没有用黑色雾气的人。
阿鬼回到夜子申的身边,他已经有了清醒的迹象,眼眸渐渐睁开,眼前一片模糊的场景,如果不是阿鬼的面容有些可怖,恐怕难以清醒的如此快。夜子申可以说是麻利的站起身,脚下踩空,脚步不稳就要往下掉。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一棵横躺在半空中的大树上,离地面有非常大的一段差距。夜子申晃动了半天还是掉了下去。这一次阿鬼靠着树干旁观他掉下去也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在阿鬼的认知中,已经放过一次。没有趁他重伤昏迷带到一组面前已经是放他一马,再救下去怕是还也还不清楚。冷眼看着他往下掉,夜子申望着见死不救的阿鬼,深知他不打算救自己,他只能自救。可是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要说抓住树藤,就是有一个借力点他也能将这必死的局面翻过来。然而,并没有...
他绝望的往下掉,突然从眼前晃过的绿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伸手一抓,针刺的感觉一个一个从手掌中不断划过。夜子申落在地面上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可以说是血肉模糊了,一道口子接着一道口子。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没有这树藤,我就挂了~
这树藤来的方向?他猛然望向自己掉落的大树,上面空无一人,一道寒光从背后传来。阿鬼站在他身后,一把短刃抵住他的后心,阴冷的声音传来,“跟我走吧。”
夜子申伤还没有恢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然要抓,为何不趁我昏迷的时候?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救我。”
“我不欠人情。”阿鬼再次顶了顶手中的短刃,夜子申的手被她毫不客气的拷上了抑制手环,为了顾及他的伤口,只是给他戴上了一个。阿鬼押着夜子申准备去找余绍宗他们。
突然,玫瑰花香萦绕在两人的鼻尖,想起刚才看见的玫瑰图案,阿鬼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玫瑰红就像浸染了整片树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树上繁殖生长,血红色瞬间争夺了树林间的主导权,阿鬼拉上夜子申弹出去数十米,放眼望去,除了鲜艳的红色,绿意已经成为了衬托。
一组的后手吗?阿鬼一边想着一边迅速后撤,远离那玫瑰花海。比起阿鬼和夜子申这边的玫瑰盛状,余绍宗和裘央这边简直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不过这种情景也没有持续多久。余绍宗的身后毫无预兆的绽放了艳丽玫瑰。南涧月盯着冒出头的红色,一股不详之感油然而生。
“魔方,快走!”
凛炎拉着眼镜和南涧月躲避快速生长的玫瑰。他施加在裘央和余绍宗身上的禁制被迫解开。凛炎面色凝重,他记得自己已经在玫瑰花瓣处留下了记号,怎么可能毫无征兆!
裘央破开禁制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拼命唤醒身边的余绍宗。凛炎盯着裘央的举止,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型,“能力失控。”南涧月盯着裘央焦急叫醒余绍宗的模样,有些认同凛炎的说法。
“哼,我是应该说一句不愧是一组组长吗?能力失控居然还能生长带刺玫瑰。”南涧月借着机会恢复伤口,冷笑着说道。
“看裘央那紧张的样子,这玫瑰花海有其他名堂。”
眼镜的大脑飞快旋转,在头脑中整合所有看见的战斗和听到的对话,“这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