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低沉的气压连开车的司机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从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三个人。这几个人虽然看上去年纪都不大,却给他一种少惹为妙的感觉。付言坐在中间,左右是穆严和文朔宇。夜芸凝的话受到刺激最深的是穆严,穆严可以说是夜辰裳一手带出来的,如果没有她恐怕他早就退学了,也就不会在这里和他们一同出现。
若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还好,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偏偏在淳风出事以后,在SLE学院的两年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铁到极点。让穆严无法接受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两年来他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自己最好的朋友害死了自己的队长兼指导老师,这让穆严如何接受。
司机默默地加快了速度,赶紧将这几尊大神请下车是他此时唯一的念想。坐在前面的陈婉满脑子都是夜芸凝说的话,夜辰裳的离世对他们几个来说是难以承受的打击,那川毅泽怎么样了呢?对比与夜辰裳他们的状态,她更担心川毅泽出现意外。
车上几个人各怀心思,在司机将他们一个个送到指定地点的时候,终于安心的擦去了额头的汗珠。付言和陈婉到地方下车以后,将自己的车费交给了司机,后面的路费让这两个人自己掏。坐在车上的两名男生各看着窗外,付言嘱咐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
出租车扬长而去,付言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夜芸凝趁着混乱没了踪影,想再找到她比登天还难,更何况现在夜辰裳已死,那些人的去向都将成谜,或许已经出现了意外才会让夜芸凝单独行动。毕竟夜芸凝在淳风时候的无法无天他们是见识过的。
司机原本以为走了两个人,车里的氛围会好一些,谁知而竟然比刚才还要瘆人,那种从背后而来的寒气让他直冒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细密的汗珠。文朔宇望着窗外,眼前飞速掠过的景色停留不住,只是透过镜子看着坐在那边的穆严,穆严活动了下肩膀,似乎肩膀不太舒服,往后一仰,闭目养神。
文朔宇不知应该如何挑起话头,一向巧舌如簧的他此时却是哑口无言,话到嘴边却组织不起语言。
“她怎么出事的。”穆严没有由来的一句话让文朔宇一时之间头脑短路,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穆严等着文朔宇的背影,这三个字算是彻底激怒了穆严隐忍到现在怒气。文朔宇看着火冒三丈的穆严,他也知道解释清楚也许还有余地,然而他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三个字虽然在穆严听来简直莫名其妙,甚至给人一种那些事情都与他无关的感觉,可是那就是文朔宇最真实的感受,哪怕穆严并不理解。
“人没了,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夜芸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胡说八道,她既然说了那就绝对是肯定的事。你作为当事人竟然不知道~~~文朔宇,你别逼我在这里和你动手。”
“穆严,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夜芸凝已经告诉你,我如果知道发生了什么再隐瞒有意义吗。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只要我用力去回想那一段事情,脑袋里就是一团莫名其妙的黑暗。穆严,我知道裳对你来说很重要,你的能力是她挖掘的,她可以说是你一切源头的开始。然而有些事,你不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什么意思?”
文朔宇看了一眼司机的座位,只见司机从后视镜偷偷瞄了他们好几次,自从上车以后文朔宇第一次和穆严对视,“一会儿再说吧。”
两人在一处很偏僻的地方下了车,城皇门外围的区域和淳风的位置相似,树木茂密、杂草丛生,道路没有那么畅通人也稀少,司机放下她们还从窗户望了望两个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司机似乎发现了什么,似乎想要用手机派下来,而穆严的眼神充满了杀伤力司机只得蔫蔫的收回了手机。
文朔宇一步步迈得相当沉重,慎重的将古雕花图案的花纹匕首从怀里拿出来,匕首没有刀鞘,只是一把短小闪着寒光的武器,文朔宇就这么将这凶器放在怀里,光是看着,穆严就已经心惊胆战了,更别提将这东西放在怀里。
“没事,这匕首伤不了我。”文朔宇拿给穆严看,穆严委婉的拒绝了文朔宇伸过来的手,他只敢远远的站着,并不是害怕,而是看一眼那匕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只是站在这里那冰冷的感觉直逼身体的最深处。他望着一脸淡然握着匕首的文朔宇,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那蚀骨的寒冷,更是看不明白文朔宇身上的秘密了。
“很冷吧。”文朔宇将匕首放进了怀里,继续说道,“匕首的事情除了我家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不过他们都不敢靠近我,总是说有一股莫名的寒气环绕着,靠近以后手脚都会冰凉。不过把它放进怀里似乎就没有事情了。穆严,那把匕首就是杀害裳的那一把,它是凭空出现的,直到我回家以后才发现那把匕首一直握在手里,但是我怎么回家的、匕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动的手...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穆严,淳风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你知道的少没有坏处的。而且现在夜芸凝出现在城皇门这绝不是巧合。我们没有其他途径了解他们的状况,只能通过网络上的讯息,然而其中真实的又是少中又少。穆严,我不指望你能忘记我对裳的伤害,但是我也请你记住,我也未忘记我做造成的结果。”
逝者已逝,多思无益。穆严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两句话,哪怕他现在和文朔宇不愉快也不会解决问题,也不会让她活过来,最重要的是依照那家伙的脾气,知道了他因此和文朔宇闹掰,说不定气的会来找他理论。一想起夜辰裳以前将他臭揍一顿的画面,他还是有些从内心深处感到害怕,不过那画面不会再出现了。
匕首在文朔宇的怀里隐隐有些发烫,一直以来没有异动的匕首此时竟然灼热的让他不得不将匕首拿出来,没有任何变化的匕首让文朔宇深感意外,一向冰寒的令人不敢靠近,此时似乎变成另一种极端的气场。穆严往后再次退了两步,贴近文朔宇十步之内那岩浆般的热浪不能忍受。
“那到底什么玩意!怎么又热的这么厉害!”
文朔宇将匕首举过头顶,对着光线自己辨别着,刀身中白色寒气流动的雾气一般的东西,此时变成了一团团不同的红雾,白色的气体很快便被吞没。
怎么回事?
正在他疑惑这变化发生究竟会带来什么的时候,匕首微微抖动的感觉让文朔宇深感意外,他什么都没有做,匕首像是有了灵智,似乎想带着文朔宇去哪里,无论文朔宇说什么它都安静不下来。直到文朔宇妥协说跟着他走,匕首马上安静了。
“靠,这玩意听得懂人话?!”穆严颤抖的指着那把匕首像是看着个“怪物”。
“跟着他走吧,要不它不会老实。”
“你这反应也太淡定了,不会之前就...”
“我习惯了。不过第一次的时候反应和你差不多。”文朔宇松开手,匕首落在地面上,贴着地面往前走...穆严大跌眼镜,脸上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文朔宇一脸我无所谓任你去哪我跟着就是的感觉;穆严以一种防备的搞笑姿势跟着走,附近寂静无声,远远望去看不见半个人影,哪怕是这样文朔宇还是觉得很丢人,被一把匕首牵着鼻子走就已经很没有面子了,他不希望身边还跟着一个掉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