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我有事问你。”落荒而逃的两个人只给他们留下残影。夜辰裳没有来得及关大门匆匆离开南涧月的小窝,就像逃离这里一般。被黑色雾气缠绕的‘夜晟啸’此时此刻是另外一个人。对于这位最小的妹妹可以说是无条件宠上天,哪怕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夜晟啸’的心思一门在文朔宇和夜辰裳身上,丝毫没有注意房间中的另外几个人,甚至夜芸凝也在简单的问候过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更不要说博士和南涧月这两位对他来说不重要的其他人。
不重要却不表示不认识。
“我该走了。”‘夜晟啸’轻言轻语的说着话,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卧在玄关处安静看戏的七色身上跨过去关上大门。南涧月唇角不由抖了抖,从他开始照顾七色,就从未有过有人敢从这只猫的头上跨过去的情况出现。南涧月蹲下身子焦急的勾勾手,生怕这位会折磨他的猫,“七色,七色。过来。”
不出所料,七色炸毛的冲‘夜晟啸’叫了起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着好似在宣泄不满。它轻巧的跳上了他的后背,小猫爪勾着他的衣裳。‘夜晟啸’手臂向后一伸,手掌一捞正抓红心,七色在他手心中哀嚎着,毛发的颜色开始迅速向黄色转变,一对赤红色的猫目盯着他。
不知为何,一人一猫的对峙以七色的呜咽声告终。它乖乖的被‘夜晟啸’抓在手里,随手一扔,七色跳到地面上缩在墙角一动不动,身体还在不断的哆嗦着。南涧月犹犹豫豫的望了一眼此时的‘夜晟啸’,不发一言的走到墙角抱起它,安慰被吓坏了的七色。
“一只猫而已。用得着记忆回溯吗。”
“我不喜欢这种生物。而且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夜晟啸’拍了拍夜芸凝的头,轻车熟路的坐在餐桌边,倒了两杯水,“没想到当初加洛斯断须的时候竟然落了一根小须。被这猫吃了才会有变幻毛发这么新鲜的事儿。不过对这猫也没有什么不好,长寿还奇特,能卖个好价钱。”
“夜晟啸有两个精神层,其中一层是你吧,银川。”博士似乎并不打算听他继续废话下去,坐在餐桌边和‘夜晟啸’面对面。夜芸凝乖巧的拉开‘夜晟啸’身边的椅子坐下来,规规矩矩的注视着说话的一方,异常的乖巧懂事。不过两个精神层这种奇闻集中了夜芸凝全部的注意力,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真的存在?
“脑部死亡器的实验你替他抗下致命一击,精神力因此受到重创不得不静养一段时间。你不希望夜晟啸受到你事情的影响所以他一直不记得你的事。夜辰裳当时还小,可是...夜晟啸不记得的事情她却记得。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你不该当着小彩云的面说这些问题,博士。”双眸锐利扫过博士的眼睛,担忧的看着不明所以的夜芸凝。
听见自己的名字目不转睛的望着突然提及自己的‘夜晟啸’,明明是夜晟啸的脸却完全不是一个人的气息。她对银川的印象非常浅薄,却是清楚的记得只有一个人会叫她小彩云,而这个人再也不会这么叫她。因为他已经不在了。博士默默看了看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听他们讲话的夜芸凝,虽然心有不忍可是有些事情不借这个机会向银川询问明白就很难说清楚了。
“错过这次机会我不敢保证还能找得到你,所以必须现在问清楚。怎么回事,夜辰裳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你,她是被夜晟啸带大的,那个时候你已经死了。”博士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时间,继续追问。
“小彩云,你不要听这些。”‘夜晟啸’温柔宠溺的眼神歉意的望着夜芸凝,将博士这位一向威慑力惊人的大人物扔在一边先提醒夜芸凝。博士绅士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这个人一向如此,不足为奇。
“我要听。”
“小彩云?”
“银川哥哥,这是咱们家族的事。我怎么不能听。我要听。”
夜芸凝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可是眼前在夜晟啸身上的人确实是银川,是那位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去世的哥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以后被不怀好意的人发现,她知道实情总是好解释一些。
“小彩云长大了。”‘夜晟啸’欣慰的笑了笑,“的确,你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也好和他们说明。”
“博士,我的确已经死了,只是死的不彻底。”‘夜晟啸’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博士身上,放心的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没有那么复杂。啸的头脑中的确有两个精神层,其中一个就是我。我死的太早,啸还不能顶起十六夜族长的担子,而且家里没有一个实力强者,当时他们都还是高速成长的时期。七儿太小,但是她是血月出生的孩子,天赋和才能是我们七个里最好的,所以我只能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她,期望她以后能成为守住淳风的强大战力。”
“你把你的精神能力留给了她?”博士讶异的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望着‘夜晟啸’。
“对。我本想将能力留给啸,可是啸的精神层和能力已经完全成型。如果硬将能力融给他怕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出生不久的七儿是最好的人选,而且从结果看很成功。我把自己的精神层和能力剥离成两部分交给他们他们两个人,所以七儿对我的认识是精神能力的反应,理所当然的自然认为,而不是她真的对我有什么记忆。”
博士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大概推敲下没有问题,漏洞也没有,似乎没有说谎。‘夜晟啸’背过手准确无误的在夜芸凝的额头弹了一下,“小彩云,你很聪明能力也优秀。只是太感情用事,这毛病改一改你会成长很快。”
“银川哥哥?”
“现在把夜晟啸还给你了。”
他似乎急于脱离现在的状况。霎那之间,夜晟啸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博士思考的短暂时间银川已经将身体的主导权还给了夜晟啸。
“银川!”博士一改平时温润端庄的形象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坐在那里的已然不是银川,他身上的气息柔和狂暴了很多,完全不是刚才那黑色雾气的形态。博士压下怒火,心有不甘的坐在餐桌边:你个混小子,说谎也不打草稿。你可不是死在淳风啊。怎么把能力交给他们。
“臭小子。”博士的唇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笑容,似是嘲讽又似是怀念,张口就来的谎话还能说的天衣无缝,也就这家伙做的到了。
可惜你只是以精神层面活着。博士心想,坐在餐桌边望着呼吸平稳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夜晟啸:不过他的话里也不全是假话,真假参半吧...
夜晟啸渐渐清醒过来,可是在夜芸凝两三句问话中就能发现,他一点都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甚至不知道文朔宇和夜辰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博士两三句话便将他糊弄了过去。还好夜晟啸不太计较这些事情,也没有太在意,他和银川最大的不同便是不计较别人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既然夜辰裳说过会再过来至于发生了什么也无所谓。
不过这样一来,除了夜晟啸本人以外,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刚才银川是真的出现了,而且是以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存在。这在别人看来就如同拥有不同人格的精神分裂患者。
“小凝,你怎么了?”夜晟啸关心的问着,她的脸色有些白,可是她的眼神似乎更加坚定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不过看夜芸凝的神情似乎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