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恒知道,若是此时退了,周军掩杀过来,随许联军将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对于主帅坚守的命令不能理解,可军令如山,随军还是拼死执行起来。
这才稍稍挡了周军的攻势。
陈让知道只需轮番进攻,就可破了随军的防守,但那样的话,周国新军也会受到损失。
赶忙给卢成回报,准备些器械做攻坚的准备。
同时,叫他给胡聪下令,命令守卫替换新军攻击。
可就是这替换的命令,给了随许联军喘息的机会,史恒赶紧部署将营地甚至船上的拒马,全部抬到防线上。
并将伤残运到船上转移,其他士兵交替撤退。
不过就在此计划,正分部展开的时候,那两座没人顾及的石堡也活了过来。
没人添柴加火,上面的人终于可以相对自由的行动了。
丁甲马上看到了陈让跟他讲的时机,只是提前了不少,这才不过半日啊!
眼见随军退却,丁甲也开始下令,弩箭床弩炮齐发射。
刚才还有序撤退的随许联军,马上又乱作一团。
史恒再次站了出来,稳住军心,并派两股部队,再去石堡下烧柴。
许军做不了殿后,这种火应该能干好吧!
只能说,史恒想多了。
丁甲他们见随许联军败局已定,将存储的水,一股脑都倒在了外面,根本点不着柴火。
被派来的许军,在底下放了几箭就纷纷跑了。
可能由于史恒多次站出来稳定军心,也可能是那帅旗过于耀眼。
几支冷箭向他阴狠地飞来,最后只有一支留在了他的身上。
正中他的右胸,虽然躲过了心脏,却也打穿了右肺。
这种弩机穿透力极强,应该是嵌在了后肋骨上,所以才留在了他身体里。
而这几箭,正是躲在石堡中的栾学文跟几位神箭手射去的。
他原本还羡慕大哥栾学武,与吴希望他们去冲锋陷阵,杀敌阴功。
谁知机会来了,河岸上那杆锦绣大旗下,站着位身量笔挺的男子。
虽然身边并无太多护卫,但也应该是位大官,为此他赶紧找到丁甲。
丁甲也很重视,遂安排射手,重点照顾大旗下护卫们的注意,随后再叫栾学文等人动手。
没想到这一击还真中了,再看随许联军,马上骚乱一片。
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可慌乱的情绪根本遮掩不住。
没过多久随军便发生了一波反冲击,那随国将军瞪着血红的眸子,冲向敌阵。
他想不通,在史恒倒下的那一刻,怎么就会想到自己,在他苦撑的那段时间,命自己反冲敌阵,然后自行逃离。
还好没有让自己死守营垒,还算史帅照顾自己。
可这也与九死一生无异。
前方,周国的新军被作为生力军的守卫换下,可也有五千多人。
在后面还有一万新军,随国将军手里这点人,恐怕不够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国的守卫,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能打。
尤其是那主将,眼看自己攻势凶猛,竟不断后撤。
眼见是机会,随国将军把心一横,直插主将那里。
这主将正是胡聪,他可没有矿工那种护矿的精神在,卖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了。
我就一当官的不能拼命。
想到这,搏马便跑。
他这一跑,周军的战线随即被破开。
此时,随国将军若是带着人马跑掉,还有生还的希望。
可这人像是疯了一般,在周国守卫军里横冲直撞。
去补了口水,换了浑身带血衣物的陈让,也收到了消息,马上聚拢能够战斗的新军,直接冲了过来。
将随军又包了饺子,没用几个回合,随国将军便死在了陈让的刀下。
余下的随军不是被杀就是投降,一个也没有跑出去。
看了一眼这些原本是周国灵矿上的守卫,陈让高声道:“若想证明,你们不比新军差,那就随本将杀上去,证明给自己看。若是被吓破了胆,那就瞪大你们的眼看好了,我们新军是怎么战斗的。杀!”
……
话音落后,全场竟寂静了几息,不过,马上就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杀”
……
这话不仅在激守卫们的将,同时,也是在给新军鼓劲儿。
新军刚刚培训两个多月,便遇上实战,对他们来说既难得又残酷。
起初出奇的顺利,而刚才又遇到了敌军的反冲锋,对于给他们自信,同时锻炼抗压能力,是可遇不可求。
在石堡、陈让带领的新军,多面夹攻下,随许联军损失惨重。
这还是石堡的门被堵住,周军兵力不够,否则随许联军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就在新军们擒获河岸边最后一名许国士兵,准备去领赏时,又听到了陈让的声音:
“将士们,为了避免随许联军卷土重来,再觊觎我们的灵矿,如今只有杀过河岸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这次话音刚落就听到有呼应的声音。
“杀,一劳永逸!”
“杀过河岸,誓死追随将军。”
……
当晚,许国灵矿陷落。
一天后,随许联军逃到了许国一处叫做两山口的关隘里。
此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不仅有逃兵,还有逃灾的百姓。
若是陈让带兵杀到,此处关隘马上就能陷落。
许国也会门户大开,距离亡国也就不远了,一万五千兵马,差不多是主力尽出。
除了守卫国都的禁军,能调动的军队都在这里,还损失了八、九千人。
可能是陈让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也许他们只想守住灵矿,或许是在做战后总结,反正他们是没有来。
随许联军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刚由史恒的房内出来,鲍将军感慨良多。
虽然被瞪了很多眼,可他的命算是保下来了。尽管,随国主将有战场斩他的权力,可谁知道周军会不会杀来,没了他,许国这些兵,谁能调的动,还不跑得更快。
他现在得赶快给许国国主上书,申辩自己的功绩,首先渡河拿下关隘,接应被埋伏的兄弟部队,保证他们被全歼。
另外,自己损失惨重,全是随国兵部侍郎史恒不谙军事,临战经验不足。
最终还丢了灵矿。
折子很快就准备好了,他捧起折子通读一遍,还要确认一下细节以及错字。
看着看着,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位伤势极重的侍郎,不禁有些好笑。
自己伤都这么重了,还想着给他老爹送信,送信便送信吧!
却送这些日子里史恒与安相之间往来的信札,还有一些是多年前的。
真是怪哉!
就算你要留些临终遗言,也是现写呀。就是手不能书,口述也可吧,他不的,送与别人的来信,这人还是自己父亲的政敌,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