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溱溱兴奋的辗转反侧直到快天亮了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梦里,云舞再一次出现了。溱溱难得的好心情,她说:“这次不会又是给我讲故事吧。”
“你很开心?”云舞答非所问。
“嗯,是啊。”溱溱很自然的坐下。
“忘记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云舞说。
“你说了那么多你指的是哪个啊。”溱溱不是很想和她聊下去。
“你当初梦到的就是你们的未来。”云舞语重心长的说。
溱溱不信,“你是血玖,总有一天你不仅会毁了他更会毁了整个玄道!”云舞看着她不在乎的样子焦急的说。
“难道就因为我是血玖我就该死吗?”溱溱听不惯她的语气站起辩论。
“你也感受到了它的异动了吧。”云舞叹了口气说。
确实如此,虽然以前也会有这种感觉但自从在玄虚门学了轻功开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种感觉越发频繁了,从血池晕倒后甚至有时候还会有嗜血的念头,还好还能控制。
溱溱心里也是慌得很,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知道林旐维的性格,他尊师重道,如果自己是云舞还有回旋的余步,但若被他知道自己是血玖,即使她相信他不会那样做但这岂不让他两面为难?
溱溱想的出神,云舞又添油加醋说:“你控制的住吗?”
“我……”她当然能感受到这血玖的力量是有多强大,她真的不确定。
“溱溱,听我的,离开他,留在鬼门宗,那么一切都可以避免了。”云舞看出了她的犹豫继续劝道。
溱溱还是摇头,云舞实在没有办法一个法术就把她所看到的前生前缘展现在空中让她自己看。
其实,云舞就是上一世的血玖。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几百年前,还没有各大宗族,只是几个修仙修出名堂的人自立几家门派,上一世的云舞和林旐维本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后来因为被发现身怀邪物血玖而被驱逐,令她心碎的不是武功被废,也不是被赶出师门,而是他亲眼看着她被打一百三十鞭而无动于衷,是她浑身是伤眼看要死在寒潭时被林旐维亲手废去灵力,是在她恶狠狠说死了也不会放过他时他冷漠的对她说:“有本事,就活着杀了我。”然后就把她从高高的台阶上踢了下去。
这一世的云舞是死了之后才想起前世的故事的。前世的她,靠着仇恨艰难的活了下来,在灵力全无宛如一个废人连条狗都可以欺负她之际,她炼化了体内的血玖,走上了一去不复返的路。
云舞所能看到的不仅是自己上一世的一生更是能看到林旐维的一生。
她看不到的是,他被师傅抽了三百鞭只为看她一眼。她看不到的是她被打时,表面的无情下青筋暴起的拳头。她不知道的是,本来所有人商议好要要了她的性命,是他死命拦下用废灵力逐师门才护住她的命。她看不到的是,他把她踢下去后转身回去眼中的泪水和在暗处扇自己的样子。
假装无情其实最是情深。可惜,上一世的云舞从未看透这些,事隔经年,她卷土重来。练就了无数的死尸傀儡,卷起了一段江湖纷争。她恨他,更恨自己。修炼血玖凶险她差点失了心智。当血染山河,她仰天长笑说:“你最在乎的就是这些了,我要让你亲眼看到它们的毁灭!”她不知,他最在乎的早就只是她了。
当他的剑朝她指来时,她戴着黑色斗笠说:“我,会杀了你。”
当她的剑刺进他的身体,她没有丝毫犹豫的穿了过去,看着他一点点倒下她摘下斗笠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他笑了然后说:“你还活着,真好。”
她居高临下的说:“我当然的活着,因为我还要杀了你啊。”话罢她就像当年他转身离开一样决绝的走了。
死前,林旐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笑着闭上了眼睛但,眼角却流下了一行泪。
那场战争在无数的亡魂下结束,那场战争没有胜负,从那时起江湖上就在也没有人见过她。奇怪的是连同她不见的还有林旐维的尸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把他藏在了自己隐居的山谷,她把他收拾干净对着像是睡去的林旐维说:“好好睡一觉吧,愿来生不要再遇到你。”
话罢,她闭上眼睛运气,用尽所有力气把心脏里的血玖逼出,一点点净化血玖,血玖就像是她的心脉一样,力量的来源就是血玖的血气,血气被净化她自然也活不成了。修炼血玖的代价就是会加速苍老,此时她已满头白发脸上满是褶皱,看着眼前被洁白无瑕的血玖她轻轻的笑了。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似的小心翼翼的躺在林旐维的怀里慢慢的说:“这下,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她抱着他笑着闭上了眼睛,在之前她设了道火咒,当净化后的血玖飞散时屋子瞬间被点燃,熊熊的火焰火光冲天惊了林中的飞鸟,他们在这世上什么都没得到什么也没留下。
看到最后,溱溱的心情很沉重,沉寂过后云舞说:“这是我的上一世也是你的,现在你总该理解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了吧。”
“我们不会这样的。”溱溱擦干眼泪说。
“你怎么知道?”
这话把溱溱搪塞住了,云舞又说:“我爱他,我不可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我更不会。”溱溱果决的说。
“希望你可以替我好好守护他。”
“溱溱是溱溱,云舞是云舞,如你所说云舞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我,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虽然都是一个人,但她这么说多少还是让溱溱有些别扭。
“好,血玖,不要让我失望。”云舞笑了笑说。
溱溱转身就走虽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就是想逃离。身后的云舞脸色苍白她心想:这次不要再放手了。
溱溱并没有发现,每次见云舞她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那是因为她本是要回到忘川的灵识但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她回想起了前生于是以永生永世不得转世的代价住在了溱溱的灵识里。因为没有了躯干的保护而且她还一直设法压制着血玖所以她一天比一天虚弱。云舞身死她就会化为天地间的一颗尘土飘无所依。
等溱溱醒来已是快要正午,林旐维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她。见她醒来他摸了摸她的脸说:“做噩梦了吗?怎么哭了?”
看到他溱溱便无比的安心,她握住他的手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梦到你娶我我开心的哭了。”
“傻瓜,开心为什么要哭啊。”
溱溱起来抱住他说:“有一种感情,叫喜极而泣。”
“那我以后只让你是因为喜极而泣。”林旐维宠溺的摸着她的头说。
“好。”溱溱笑着点点头说。她心想:还好,你不是他,我也不是她。还好,你还在。
“那个林旐维啊……”南觅看着门是开的也不提前看看就冒冒失失进来了,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抱在一起的画面时他惊吓般的转过身去飞速的说:“我姐叫你们吃饭。”说完就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他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拍拍胸脯冷静下来说:“还好,还好。”
屋里两人尴尬的松开,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溱溱不好意思的说:“要不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啊……好,好。”林旐维马上弹起身突然还结巴上了说:“你……换,你换。”退出去还差点撞倒桌子。
没有察觉的两个人都红了脸。南觅这个大嘴巴,看到这么个八卦一到饭桌就迫不及待的跟南月和颜之恒分享起来,他津津有味的说着可他们该吃吃该喝喝并没有兴趣,大老远一看到林旐维和溱溱立马乖乖闭上嘴,林旐维和溱溱坐下南觅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南月恶趣味的打趣他说:“怎么,看到林旐维就哑巴了?”
林旐维看着他,南觅觉得自己要结成冰块了,他知道那眼神就是通知他:想活着就把你的嘴闭严实了。
南觅献媚的微笑,乖乖吃饭,南月白眼翻的一个又一个,她说:“你明明还比林旐维大三岁而且还是未来的宗主怎么还怕他成这样,真是没出息,要不是为了……”南月自知说错了话及时住嘴。
“嗯?为了什么?”南觅觉得南月欲言又止觉得肯定不对,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