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杰推开二楼的门,其他人跟着走了进去,二楼前厅是一张圆环形的桌子,内部中空,宋杰打开墙上的按钮,灯亮了起来,窗户上的玻璃由透明变成了黑色,但依然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大家各自坐了下来,倒是有几个空的位置,吕里牺站着不知道该往哪边,宋杰歪了下头,说:“陈情,要不新人培训交给你了?”
陈情斜了宋杰一眼:“为什么是我啊,你知道我最烦解释那些七七八八的了。”她看了看吕里牺,又一笑:“不过这小哥哥倒是不让人讨厌。”说完朝吕里牺招了招手:“来来来,坐我边上。”
吕里牺忙答应一声,走到陈情边上坐下了。
宋杰环视一周:“老朱还没回来?”
“嗯。”宁桓说,“毕竟还是所属那边,大典不能不去。”“那楚越跟着凑什么热闹,鉴里本来人手就不够。”
宁桓轻轻笑了一下:“你还不知道了?”
宋杰拉了下嘴:“通知这两人快点回来,老朱算请假,楚越算旷工,这个月工资全扣了。”
陈情听了宋杰的处置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楚越用不着钱,反正老朱不会让他饿死……”
“……”
吕里牺看了下宁桓旁边两个空座,应该就是他们说的老朱和楚越了,虽然有点听不懂,但是陈情以后应该会告诉他的。他郑重地看向旁边哈哈哈的陈情,立马被拍歪了头。
“看什么看!”
“好了,说正事。”宋杰按了下他桌子上的按钮,吕里牺看到他的桌面上有一个内嵌的键盘样的东西,距离不远不近,但是他的视力还是相当可以,键盘上刻的显然不是ABCD,而是一堆他从没见过的文字和符号。
正想着,桌子的中央升起了一张青绿色的3D投影鸟瞰地图。
“在哪里?”
“南城大学。”
只见地图上出现了一个红色区域,标记的正是南城大学的一栋楼,吕里牺一看:“这是我们院的实验室!”
“哦?陈情?”
陈情瞪了吕里牺一眼,撇了撇嘴说:“知道了。”
“先去换件长袖。”宋杰转向吕里牺,“正好拿这个案子带你入门,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是你认识的老师或者同学。”
“案子?”吕里牺满脸迷惑,“什……”“叮叮叮叮……”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任玖的电话,他朝宋杰望去,宋杰下巴一勾,示意他可以接。
“喂,吕里牺,你们学院出大事了!”
“怎么了?”
“不知道,警察都封锁起来了,看样子不得了啊。哎你上班怎么样,有没有打扰到你啊?”
“噢还行,可能等会儿我得回学校一趟。”
“干什么?那来实验楼看看不,我在这儿等你。”
吕里牺看了看周围人:“嗯……嗯……”
看他挂了电话,宋杰说:“那个女生?”
“嗯。”
“我们部门,”宋杰抱起双臂,突然一改嘻嘻哈哈的调子,严肃地说到,“我们部门的情况是绝对保密的,对外是建筑设计院,等会儿你去了,就说实验楼是集团捐建,出了事需要你去看看了解情况,回来写报告。”
“好……”
陈情已经换好衣服在楼下了:“吕里牺!走了!”
吕里牺听了回应了一声,对宋杰和宁桓说:“那我们先走了。”
宋杰点了点头。
他们走出别墅,宁桓收回目光,看了宋杰一眼。宋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不想问。”
“你这样我很没面子诶。”
“月底公司有些账目要处理,我先过去了。”
“……”
陈情带着吕里牺一路漂移,快吐了不说,吕里牺倒是更害怕被警察叔叔拦下来,就陈情这模样,妥妥的未成年驾驶。
陈情把车停在校外一处地下停车场,两人徒步向实验楼走去。吕里牺几次试图开口,又不知道从哪儿问起,从录用到现在,他整个人都是懵比状态。
“那个……”
“我们部门叫白云鉴,鉴是天地可鉴的鉴。”
“那……”
“平时处理一些非正常事件,但也有自己的目的……不过现在你不用知道。”
“什么……”
“非正常事件就是,”陈情挑了下眉毛看了吕里牺一眼,“放下你的唯物主义,重塑世界观,比如你面前,”陈情在吕里牺眼前晃了晃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就有一个科学不可解释。”
吕里牺小呼了一口气,这事儿听着跟小说里写的一样,但正儿八经发生在他身上,他知道他原来对世界的认识就在这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碎得稀烂了。
刚到就看见任玖在警戒线外张望,周围的学生挺多的,虽然被封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线都拉起来了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吕里牺走过去拍了拍任玖,她转过来一看:“诶来挺快,你看。”说完指了指顶层,“据说是那间实验室。”
吕里牺一看愣了,这,这不是他泡了一周多的实验室吗?难道……他下意识就往里面冲,刚靠近就被一个老警察拦住了:“哎哎哎,同学,这栋楼暂时封锁了,不能进。”
“你干什么?”任玖连忙把吕里牺拉住了,陪笑着对警察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低声跟吕里牺说:“走走走……”
“不是,我……”
“警官,”陈情从后面走了上来,“麻烦叫一下现在这里负责的警官。”
老警官打量了一下陈情:“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这儿不是你们玩的地方。”
陈情闭了下眼,控制了下状态:“吴队在不在?”
“嘿你这小……”老警官有点不耐烦了,刚准备轰走他们,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年轻警官阻止了:“你们是太极集团派来的吧?”
这个警官约是二十七八的样子,看着比吕里牺大不了几岁,同一般的警察一样,穿着干净整齐的制服,却长了一张出奇好看的脸,长而浓密的睫毛点缀得那双深邃的眼睛更加勾人,只被看一眼,就好像要沉溺在他的眼神里。竟让陈情这不知道几百岁的伪少女都一瞬间呆住了。
幸好吕里牺还比较清醒,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快流口水的任玖,转过来指着自己和陈情说:“是的,麻烦带我们进去下。”
年轻警官点了点头:“跟我来吧。”转过身去垂下了眉眼,竟微微扬起了嘴角。
老警官让吕里牺和陈情进来,任玖也想跟着进去,被拦住了:“同学,你不能进。”
吕里牺转过来:“你就在外面等下。”
任玖撅了下嘴:“好咯好咯。”
年轻警官带着他们上了楼梯,这是一栋六层的实验楼,平时就是土木学院用来上实验课的,除此之外就是像吕里牺这种做毕业设计的大四学生用得多。
“死了一个学生,”年轻警官说,吕里牺心里沉沉地重了下去,“等会儿进去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尸体……”年轻警官没有说下去。
整个大楼空空荡荡,安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一会儿就到了实验室门口,陈情推开门走了进去,两个实验台中间的过道上趴着一个人,吕里牺一看那人的穿着就推开前面的陈情跑了过去:“小周!”他蹲下去一看,马上被吓得往后瘫坐在地上。
小周穿着昨天一样的格子衫牛仔裤趴在地上,脸朝向一边,眼睛已经不见了,就好像被锋利的东西直接挖走了一样,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窝,皮肉外翻,带着血肉神经挂在脸上。
陈情赶紧过去把吕里牺扶起来:“你没事吧?”吕里牺挣脱她的手,朝外面跑了出去。
年轻警官看了看他走的方向:“你们那里的实习生吗?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吧。”
“嗯,估计吓得不轻,”陈情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人,“你是?吴队呢?”
“吴队他调走了,以后司钦局转到你们白云鉴的案子和我对接,”年轻警官说道,“我姓胡。”
“调走了?”陈情有一丝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那你对我们情况都应该是知道的吧?”
“嗯,来说说这件案子吧。”胡警官走到尸体旁边,“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凶手的手段非常残忍。”
“能转到白云鉴的案子,肯定不是因为手段残忍。”
“是的,你看。”胡警官指了指实验室的一角。
“摄像头?”
“嗯,而且昨天是开着的。”胡警官顿了顿,“什么都拍到了,但是,什么都没拍到。”
陈情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视频在哪里?”
“我这儿。”胡警官掏出一个U盘递给她,“监控室那边的已经删掉了,没有别人看到。”
“我再看看现场,你先出去,顺便……”陈情停了一下,“帮我找找刚刚那小子去哪儿了。”说完叹了口气,“打击应该不轻,同学以这种方式死在他面前。”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