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下一位,欢迎。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你并不符合我们的学历要求。
你们的工作人员没弄错,这是我这个月第五次给你们投简历了。
面试官,合上了简历问:你投那么多次的目的是什么?
我诚恳的说:我想来面试知道我哪不行。
那你可以走了,下一位。
……
你不是书店的导购吗,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要换工作了……不好意思,你的条件不符合我们要求。
不好意思,你学历不够。
奶茶店的送餐小哥,是你啊,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啊,把水不小心泼到你身上,那次没害你被老板骂吧?不好意思啊,你有些硬性条件不足,我们不能招你。
我直说了吧,你就别再往我们公司投了,我们不会要个中专毕业的。
我还有点时间,这样吧,你就把这东西给我说说看……嗯,好了,时间到了,你先回去吧。有消息会通知你。
你说在那样的学校读书没太多用处浪费时间,那我想知道你在学校或者学校之外有什么成就吗?工作这几年又学到了什么?
我们HR不肯收你,其实你之前干快递不是挺好的吗,计件吃饭,多劳多得,你干得多了工资比我们还高呢。
这样吧,我们姑且当做没看过你的学历好了,我们公司有时需要对外的,你告诉我你怎么跟人家沟通吧。
那你说说我们招聘你而放弃其他人的理由吧。
欢迎?你父母给你取的?这是你的真名啊,可是我们不招服务员耶。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无数的人,无数的笑,自己在每一个人面前卑躬屈膝,求职历程的碎成一片,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亮起暗淡。
欢迎在林立的大楼里穿行而过,混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穿过,混在忙碌到停不住脚注意不到周围变化的人群里等着,从红绿灯这头的商场被挤到对面红绿灯的那个商铺,人流穿梭如激流一般,欢迎独自一个站在其中。
虽然求职的路上一直被拒,但胜在欢迎足够坚持,从青涩到怯懦,逐渐变的红着脸硬着头皮上,听得多了欢迎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他可以硬着头皮继续被人拒绝,十次二十次,一百次也可以,只是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有必要。
他很快就放弃这样去想了,只是继续向前,慢慢习惯被拒,最后麻木到只是记录着一次次的失败,无关痛痒。
一种量变引起的质变在他身上出现,欢迎能够在被拒绝后,哼着歌走在路上。他能够舒适的跟面试的人说他们存在的问题。自己却忘了为什么要帮他们,很多时候他只是想看看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就这样做了。
他并非全是一次被拒的,他死命的重复又重复,其中也得到过算是赞誉的东西吧。
他们问自己说:为什么你看起来十分自信,其实你并不很合适这份工作,可你仍然看起来就好像这份工作你拿定了一样,能不能告诉我们你那份自信的来由?
欢迎也没有答案,便说:我不知道应该拿出怎样才算好的方式来面对你们,所以我一直都是拿出我认为最好的一面来对人。
这种回答似乎并不能征服他们,理由并不够充分,太过简单?他们就是感觉到一种不对劲。
欢迎又继续解释说:或许是因为我认为失败了也无所谓吧,我要把自己这次的面试做好。
无可厚非的,欢迎又吃了一次闭门羹。
刚踏出门的一刹那,脚下忽然踏空了,脸朝下摔去,他竟然是在几十层高的楼上踏空直接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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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呜呼!”
欢迎在床上猛地一颤,弹了起身,整个人都清醒了,浑身湿淋淋的,凉飕飕的。鼻子粗重的喘着粗气,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间。
原来是梦!虚惊一场。
欢迎看着黑暗眨眼睛,眼皮渐沉渐酸,眼眶里就充盈了一层水汽。
只不过一口水一泡尿的功夫,欢迎就将梦里的事给忘了不少,只是还依稀感觉到睡梦中发生的事让他感到沉重。
非常、非常的沉重——欢迎去调整枕头的位置,手指碰到的地方全湿了,整个枕头都湿了。
欢迎静下来去想梦里的事,记得的反而更少了。
瞥到手机的信号灯一直闪着绿斑。
打开一看是参加最后面试的短信通知,这算是给欢迎充满阴霾的心里注入一丝愉悦,可他看上去还有些无关痛痒。
就算他还想睡,现在枕头上的味道实在有些熏人,便坐起来,算起自己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也算够的。烧了热水倒杯咖啡又开始写起故事画原作。一直忙到早上5点才躺回床上继续睡觉了。
转眼就到了面试,在大楼里到处都能看到忙碌的身影,进进出出。
进到大厅后,很容易就发现了其余候选人,他们就像露出水面的孤石伫立在流水的人群里。
欢迎望进忽紧忽松的人群里,蓄准时机,逆流而上,十多步后,觑准一个空挡就快步向前,旁边低头听歌看手机顺人流走的背着挎包的男青年猛然见到有人挡住一部分路,顿了一顿,急忙向旁边挪了半步,在他一侧的女人也跟着顿了一步,向旁边跟着挪了一点,在要走时,身后的人流里有一急匆匆侧着身子向前穿来穿去的急躁青年感应不急撞到了女人的肩头。
这女人身穿纺纱与上下网纱相结合的蓝色短袖衬衫,时尚的阔腿黑长裤,配上高跟鞋,一种时尚都市的感觉,一头蓬松的微卷的乌发,尽显干练的职业女性。
“你干嘛!”网纱女的身子都跟着男人的方向歪去,男人背着公文包急急忙忙的一边往前一边偏着头不知看哪,头也不回的说:“不好意思。”
见缝插针的欢迎不知不觉间来到近前,双手搀扶住网纱女的肩膀,入手处柔软且温润像直接抓着她的肩头的模糊感觉,女人身体的感觉像是透过网纱传到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