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除了一地细毛哪有鸽子影子,只有一娇俏的影子在后院里围着火堆忙前忙后,缩回小手:“好烫好烫!”
“殷宁宁!”苏恨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干嘛干嘛?瞧你那欲求不满的样子,近来性生活不甚满意?”她无所谓的掏掏耳朵,盯着烤乳鸽流口水。
“……”坐下来把乳鸽抢过一半,恶狠狠的咬上一口。
“据我观察,你确实是欲求不满的表现。”她摸着下巴一脸探寻,见苏恨瑶一脸不善,转移话题:“太子爷把我姐姐赶出府了,让她回家侍奉双亲到老。今日早朝,太子爷又下令要我爹爹告老还乡,虽然我与他们没有感情,但好歹是天天见面的陌生人,心里难免不舍。也不是不舍,应该是心寒,太子爷无情,这让我觉得下一个遭罪的人就是自己。”
“难怪你一连几日没在我面前晃悠。”她不想听这些私事,在殷宁宁眼前摊摊手。
“干嘛?”殷宁宁不满咬乳鸽,瞪起眼睛,这人也忒不礼貌了。
苏恨瑶急了:“你说干嘛,我要鸽子带来的东西。”她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哦,那个啊。”殷宁宁似乎想起来:“一粒小药丸嘛,我丢了。”
“……”她恨不得掐死她。
“果然欲求不满。”殷宁宁叹息,从身后变戏法一般拿出一粒黑黑的药丸:“诺,这是做什么用的?”
“穿肠毒药。”苏恨瑶拿着药丸无比激动,这就是她的幸福稻草啊,想了想她狠狠看着殷宁宁:“你不会掉包吧?”
她举起三个指头发誓:“知道你不是好人,所以我喜欢你。懂了?”
拿着药丸,苏恨瑶突然没头没脑问了句:“呐,你刚才那番话是在考虑给自己留后路?你喜欢素和简南吗?”
喜欢素和简南吗?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没想过,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便是对夫从一而终至始如一。
“好好想想,若想好了,我能给你一辈子的财富。”只要有这粒药丸在,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幸福又是什么?殷宁宁不解。这些都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十五岁以前她在妻妾成群、子孙满堂的相府长大,娘亲是戏子在最尾巴上,连带她也过几天好日子,飞扬跋扈是她的面具,是她免受无辜伤害的面具。十五岁她第一次遇上那个男人,他无情冷酷,却是唯一一个愿意娶自己的男人。他说,你很美,嫁给本王做十三妾。于是,她从一个金丝牢笼跳到另一个金丝牢笼。
“圣旨到——”尖声尖气的嗓音打破两人的对话,公公领着一群宫人,翘着兰花指翻开诏书,不紧不慢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接皇榜者苏氏明日进宫,钦此。”
公公熟悉的声音让苏恨瑶抽抽嘴角,这世界太小,这公公不是素和逸身边的白面男还有谁?她真想凑上去问问他与素和逸近来可幸福,素和逸能否满足他。
白面男瞧着苏恨瑶那双眼睛熟悉,可又想不起是谁,翘着兰花指笑道:“苏氏,快接旨吧。”
“苏氏领旨谢恩。”苏恨瑶接过圣旨给他几锭银子,外加咬过一口的烤乳鸽,献媚的问:“听闻公公是大皇子身边红人,怎么这种苦差事轮到您头上了?”
白面男一脸不悦:“少言慎行。说什么话呢,咱家如今是监国太子宫里的,为太子办事那是咱家的福分,有什么苦不苦的?”
“……是苏氏多嘴,该死该死。”手脚真快,这么快就另攀贵主,若是交情好点,她打算把素和简南阉了也给他送去。
白面男看了看整齐的指甲,挑挑眉轻哼。
苏恨瑶立刻上前拍马屁:“难怪公公您看上洋溢着幸福,既然您现在是太子身边红人,不瞒您说,太子爷最喜欢胸大的女人,以后哪个人给他送美人,胸太小一定不能收。”苏恨瑶指了指贱男最得宠的宠妾殷宁宁,抱怨道:“您是不知道这太子最近一直嫌弃这院子的女人胸部太小,吩咐我日日煮木瓜顿红枣给她们调养,哟,这姑娘们胸部渐长。”
“真的?”白面男眼前一亮,阴阳怪气拍拍她的肩膀:“咱家多谢你的提点。”说完脚步欢快离开。
原来太子爷喜欢胸大,白面男伸手摸了摸自个儿如履平地的胸,木瓜炖红枣,有戏。
“恭送公公。”苏恨瑶眼底划过一丝寒光,恶心的阉狗,他当初恶心兮兮对素和逸说奴才心里只有您一人,想想她又是一阵寒颤。
待白面男离去,殷宁宁从震惊中回过神:“天呐,你竟然接了皇榜!”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天底下有我不敢赚的银子?”她拿过她手里的乳鸽咬上一口。
“……”殷宁宁犹豫了片刻道:“我劝你还是莫要参合到里面,知道我爹爹为什么被辞了吗,因为朝中来了个很厉害的人物,朝廷花重金聘来的。他一来太子爷对我爹爹态度转了个天,最后实在找不出职位给那人上任,只好把我爹爹赶了。”
“这和我赚钱有什么关系?”什么找不到职位,拙劣的借口。
“……”有时候吧苏恨瑶这脑袋聪明的打紧,有时候吧傻得要命,殷宁宁不由望天,半响闷声道:“人家不让那牛人来办事,偏发什么皇榜让你这种贱民来办,我觉得这里面有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赚大钱肯定得亏一些东西。”傲煞人间万户侯,不识字苏女皇商。她一直记得自己信誓旦旦像素和湮西说的话,机会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素和简南疲倦审阅奏折,眼睛看着奏折上的字模糊不清。皇上后期执政沉迷丹药,朝廷内外各种弊端,利益权衡现在全都要他拿定主意,早朝讨论各种事宜,呼声不一,让他头疼,下午各路大臣开始纷纷找他商量要事,不是送美人,就是明里暗里威胁他卸任,找他商量正事的人没有几个。晚上要处理无尽的奏折,各州出现各类事宜同样让他夜不寐食无味。
头一次,他觉得原来这个位置这么艰辛,最痛苦的是那个他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在他人怀抱缠绵不休。夜晚的被褥是冷,他的心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