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从含容馆出来后便径直来到张姨娘的住处。
张姨娘正在缝制鞋子,低眉顺目,一派贤惠的样子。脸上的妩媚却是掩饰不住,勾人的紧。
“姨娘。”柳芸在张姨娘下首站定,脸上的怯懦已消失无踪,细看之下,眉眼之间还透着一丝高傲。
“如何?”张姨娘声音柔媚婉转,未刻意展露风情就已能让男人酥了半边身子。
问询出口,却未抬头,仿若毫不关心自己所问的问题。不过手中停止的针线活计暴露了她的关注。
“应是还未恢复。”略停顿了一下,“姨娘恐是多虑了。女儿这两个月细细观察下来,那柳沁芜的性情已然大变,心中是藏不住事的,若她恢复记忆,怕是早已闹得天翻地覆了。”
柳芸毕竟年幼,张姨娘只让她试探一下柳沁芜是否恢复记忆,未明缘由。
“若真恢复了记忆,不论何种性情,怕是都不敢闹了。”张姨娘眉头紧锁,喃喃低语。苦心经营十几年,眼看就要熬出头了,偏偏被柳沁芜那个小丫头片子看到了,还没能及时弄死她。
“姨娘,你说什么?”柳芸没听清,低声询问。
“无事。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一日未能确定,我便一日不能心安。”
柳芸对于张姨娘很是信服,能让张姨娘心焦的必是了不得的大事。她也不多问,只是道:“若非以前为了讨好大夫人,与她的关系不亲厚,怕说的太多引她起疑。看来只能以后慢慢试探了。”
张姨娘思虑片刻,还是打消了柳芸的打算,“不,不妥。以后你私下遇见她可以向她示好,不必太亲热,也不要去试探。此事我另有打算。”
柳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话语按下不表,只诺诺应是。
柳清在柳芸走之后整个人便恹恹的,发愁一个月后的难关要如何渡过。
【沁芜,你说赏花宴那日我称病不去可行?】
【不妥,若大姐姐存心在赏花宴上为难于你,这段时日定会关注含容馆,怕是不好装病。再者,之前宫宴那事刚过不久,赏花宴又是皇家之人举办,不去极有可能会被有心人造谣是不满皇家。】
柳沁芜也知晓现下让柳清出现在众人眼中甚为不妥,可赏花宴事关重大,不好推脱。
【唉。】柳清甚是苦恼地叹了一口气,明白柳沁芜说得对。
这也是自己造的孽,无论如何也要弥补回来的。
【本来我是不担心的,大不了去了之后尽量不开口,当个隐形人就好。可是,你也听柳芸说了,柳沁芷可是打算在那天对付我的,有她盯着,我就是想低调都低调不了啊。】柳清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希望可以低调一点。
【你也知道我是琴棋书画件件不会,诗词歌赋样样不通的。还有我这脾气,可能一激,就......】
柳沁芜倒是不太担心这点,她现在与柳清能够共通交流,可以随时提点。她身为礼部尚书嫡女,只要应对得当,仪态得体,才华不甚出众也无大碍。
这点柳沁芜未与柳清明说,趁此时机教导柳清或可事半功倍。
【你目前身体中还残留有我的一些本能,学起这些应该会容易些。还有一月,你辛苦些,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挽回一些名声。】对于柳清的心理可谓是了解的十分透彻了。
柳清听了,果然表情严肃了起来。
自己造的孽总是要自己解决的。
这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就连晚上柳子时派人来说明日不能带她出去的消息都没能让她失落太久,之后又投入了痛苦的学习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