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她疯了
九天：“什么也别说了。”
凤仙：“大哥，我们千万不能让天王军抓住，更不能死在天王军手里。那样还不知他们要怎样糟蹋我们呢。”
九天：“那怎么办？”
凤仙小声地：“我俩从这里跳下去，哪怕粉身碎骨，比死在天王军手里强。”
天王军的箭雨暂时停了。九天喘着粗气，凤仙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胸脯，轻声道：“看你累的，我心里好疼啊……”说着就哭起来。
他没说什么，跑到一边，挥起大刀，猛砍一棵树。
很快就响了一炮！炮弹从他们身旁呼啸着飞过。又响了一炮！炮弹呼啸着从他们头顶飞过！又响了一炮……
凤仙道：“这打炮的有狗屁用。”
九天有些明白了：“你知道吗？天王军并不想把我俩打死，这是在吓唬和戏弄。他们要等到最后我们彻底疲劳，再来将我们抓住，好去领赏。******！”九天骂着，狠狠地砍那树。不久，树倒了。
她猛地扑到他怀里：“我们一起跳下去吧，我不怕死，能够和你死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也许这是到了最后时刻，九天没有将她推开，相反他很感动。九天道：“可是，我对不起你爹，没把你带回去……”
凤仙：“我们跳吧，千万不能落入天王军手中……”
“轰隆！”炮又响了！
九天默想：只有这一条路，若将她抱在怀里跳下去，很可能她不会死。
九天想道：只能这样了。抱着她跳下去，她不会死的。于是就对凤仙道：“如果我死了，我要委托你一事，帮我完成——”
凤仙：“你说。”
九天：“那是在玉州天县，我有一个大仇人，叫王朝生，我家的几辈亲人就是他家杀害的，玉仙就是他害的，你想法用药或是别的办法，将他治死……”说着叹口气，“我杀了那么多贪官恶人，死也值了，可是遗憾的就是这事没完成。可是，很巧的是，他女儿王姣，却对我一腔深情，几次救我，而我却拒绝了她的感情，你帮我给他说一声，说我对不起她，请她原谅我……”
凤仙听得很是吃惊和认真。九天接着道：“特别还有一件事：我遇到过一位少年英雄，他的神功不在我下，他救过我几次，可我连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穿一身黑衣服，骑一匹大白马，脸上很黑……你代我去谢谢他，说我欠他的情欠他的义，来生一定报答他……”
凤仙听得很认真。
九天又道：“还有归重要的一件事——我有一个女友，叫玉仙，我和她一起在天神阙学功，十五年学成，两人一起回乡，不巧这晚她被王朝生糟蹋了。她自觉已是玉身被损，不愿再见我，就离我而去了，我估计她没死。你要是将来见到了这个玉仙，就转告她，我九天心里只有她，我想念她，我寻找了她一年多，跑遍全国……”
凤仙听得很感动。见九天恳切地望着她，充满对她的信任，就点了点头，道：“我一定替你去寻找到她，将你的话完全转告。”
九天感激地看着她，沉沉地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凤仙眼珠子转动一下，又道：“说完了？”
九天点点头，心情很沉重。
凤仙不高兴了：“你还没说我俩的事呢！”她要哭似的一副样子。
九天：“哦，我忘了呢。你就幸运多了，我可以当着你的面说了，不需要请人了。”
凤仙欣喜地看着他：“你说吧。”
九天诚恳地道：“谢谢你！”
凤仙：“还有啦？”
九天：说完了。
凤仙不高兴地：“就说这么简单？”
九天：“说那么多漂亮话做什么？”
凤仙：“那谢谢我什么？”
“轰隆！”天王军的炮又响了。
凤仙“哎哟”了一声。
九天猛地感到大腿一震一麻，他没叫出声音，但他明显地感觉到大腿上被炮弹打着了！九天机警地将她按倒在地。天王军这下没有吱声，来了个突然袭击，并且是对着他的腿打的，让其不能行动，真够毒辣的！这时凤仙腿上冒出鲜红的血来，九天明白是炮弹打中了她的腿，急忙伸手运足内力，伸到她伤口上一抓，那炮子儿一轱辘就滑出来了。接着他又运内力将自己大腿里的炮子儿抓了出来。然后九天猛地将那根树向绝壁边一推，将凤仙拉入怀中，向那树干上一跳，二人就坐到了树上，轰然坠下阴森险恶的峡谷！
九天和凤仙乘着那棵大树——这个宇宙间第一艘飞行器——最原始的飞行器，从崖巅轰然而下，有如惊雷直贯峡谷，顿时水声便没有了，只有这震慑峡谷的轰然之声，呼啸而下，就如太空的一个星体、一个庞然大物，向一个星球、向这黑暗地狱扫荡而来，势不可挡！河谷顿时震颤了，惊恐了，退缩了。乘坐如此飞行器，这可是他们的一大发明，如此壮怀情结，如此轰轰烈烈，更是只有英雄所独有！这一切，都是追剿他们的天王军始料不及、望尘莫及的！
此时河流正涨大水，水深流急，气势汹猛，震耳欲聋。几乎是同一刻，上游的又一洪峰也轰隆隆如排山倒海而来，他俩和着大树一起飞坠而下，砸向滔滔洪峰，倾刻就如一颗巨型炸弹击水而炸，发出巨响，两岸绝壁顿时巨震，似在震荡中崩裂！树和他们都在吞天的洪流中倾刻消失，只有几支青青的树枝梢儿在水面上晃了晃，如同伸出的几只小小手儿，向这个世界招了招手，或许是最后的求救，或许是最后的道别。很快一切都不见了。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只有不尽的滔滔洪水震天荡地。
这一刻，九天并没砸昏，也并没有因为浊水中的昏暗，什么都看不见。就在他感到沉入河水深处这一刻，他双手托住凤仙，运足他修练的所有内力，向岸上猛地投去，就像若干年后人们投射篮球、水中发射导弹那样！这一投射是否会将她撞在岩壁上受伤，或是当即被洪流卷走，他都没有管这些，他只知道必须要这么一投，向着生命之门一投！而九天正是因为这么向上用力，将她抛出洪水之外，他自己便很快地下沉、卷走，将他卷进了一个水洞——一个从没见过天日的地下阴河洞窟！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洞窟，外面口小，里面肚子却大。在冬日枯水季节，便能现出一道长长的拱形洞口，河水就有一部分从这洞里流向阴河，也不知最终流向了哪里，或许是地狱吧。九天心里很明白，不自觉地用力向上窜去，很快浮出水面，可是怎么是一派黑暗？！而且空气并不新鲜，就像钻进了好久没有打开的一个坛子。他马上惶恐了，他被冲进了地下暗洞！他不禁大骇，心想这下真的完了！他紧张了！从哪里出去？出口在哪儿？他不知道该向哪里游去。
不久九天就摸到了岩壁。但谁知这岩壁是什么方向？他顺着岩壁摸索向前游进，可是好久好久也没有找到尽头，就和绕着地球走一样。他没有找到洞口。最后凭感觉，他知道是在重复，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下洞。这是一个漫漫长夜！这是一个真正的地狱！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就像是过了几年。九天实在是太饿了，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沉入水底，他想水底肯定有鱼的。
他终于抓到了一条鱼，浮上水面。宝刀还在背上，抽出宝刀，摸黑刮了刮鱼鳞，几下子将鱼生吃了。好的是他这宝刀还没有丢掉，他还在这么自叹自慰。他有了一丝儿力气，有了一丝儿安慰。这时他便想起凤仙，她怎么样了？此时在哪里？他想要是永远不能出去了该怎么办？不禁心里一阵瑟缩。
这时九天就听到一种声音。这声音像是从悠悠远远的地底下飘来，又像是从悠悠渺渺的天空飘来，又像是从幽幽冥冥的感觉世界传来。九天顺着岩壁往上爬，爬着爬着又掉下来摔进水里。他不灰心，坚持从不同的地方向上攀爬。后来九天就真的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一种远空的呼唤，是那样悠远，是那样细如游丝，时有时无，隐隐约约。但又是那样揪人心神。
难道是魔鬼的声音？地狱的声音？
或是上帝的召唤？但他又相信世界上没有上帝，或许还没有发现，而只有昏庸的玉帝老儿，玉帝老儿可从没管过人们的死活。
这声音是凤仙的声音。
凤仙被九天抛上岸后，不见九天上来，只见洪水汹涌，她就痛哭着，呼喊着他，向下奔跑着，呼唤着，心想他可能是被洪水冲走了，可是她一直找了很远，也不见他的影子，心想他是不是从哪里爬起来了，就又往上游找来……后来凤仙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在这河里走上走下呼唤着他，完全像一个神经病人。
现在九天听清楚了，那声音像是从上面岩壁上飘进来的。他太高兴了！他向上爬着，爬着。摔下去了，又爬！岩壁太陡！
最后九天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岩壁间飘来的。九天向那爬去。终于发现一个岩缝！而那声音就是从这岩缝里飘进来的！可是这岩缝太窄。九天试寻向岩缝里爬去。这时声音就渐渐地大些了。他继续向前走去。后来那声音就清晰些了，确实是人的声音！
可偏偏在这时，声音突然没有了！
他耐心地等待着，等了好一会，这声音也没有出现。他又失去了方向，而且被卡在了这岩缝里，不知该向哪里爬去。没有一丝儿亮光。他想，难道我今天就葬身这山岩之中吗？
九天静静地等待了一会，仍然顺着岩缝向前爬着。又过了好久，声音又出现了。后来九天就听到了，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后来这声音又清晰些了，是一种呼唤。好像是呼唤的他的名字！九天激动了！
这仍然是一个黑暗的世界，什么也看不见。他就这样顺着声音向前爬去，爬去——他就感觉到这声音就是一丝隐隐约约的光线！老天有眼啊。九天的眼泪就涌出来了。他这一生从记事起何时流过多少眼泪？谁一生有过这种体验？
他艰难地向着声音爬去！这时九天听清了，是凤仙在呼唤他！“九天——大哥——”
九天急忙回答：“凤仙，我在这儿，我出来了。”
“大哥——”
“凤仙——”
他尽快爬着，可也就在这时，前面的缝隙突然窄了，只有两寸宽，无法前进了，根本爬不出去！
但他必须出去！
“九天大哥——”凤仙在呼唤。
九天在这声音的支持下，心里一热，顿时增添了无限力量，他运足内力，伸出手掌，轰然一下向岩石击去！这是一招“千里神风掌”，这功的力量巨大，但一般不能用，用多了对自己内力有伤害。这掌若打在没有一定内功的人身上，会当场成为肉浆，飞溅四处，就如若干年后的一颗炮弹爆炸一样。在这巨响之中，岩石被击下一大片掉下缝隙下面去了。这道缝隙是一条像山坡样斜向的缝隙。
他爬了几步远，前面还是那样狭窄，他没法，只得又一次运足内力，使出“千里神风掌”，一掌向崖壁击去！
只听轰然一声闷响，前面的岩壁被粉碎了，成了小石子哗哗啦啦掉下下面缝隙，叮叮咚咚响成一片，响了好一会。
这时他就看见了前面一丝亮光。但离出口还远。
“大哥——”只见凤仙杵着一根木杖，艰难地走着，像个鬼。
九天激动地大声呼唤：“凤仙——”
凤仙：“我在这儿——”
九天透过缝隙，只见凤仙正在对面岸边，边走边喊：“九天大哥——”
凤仙正呼喊着向下游走去。难怪声音时断时续的，是她在走上走下。
最后他爬到最前面，就看到了一个很小的洞口，像个天窗一样。九天使展轻功，飞身跨越洪流，奔向她——凤仙猛地转过头，看见了九天——“大哥……啊，你不是我大哥，你是鬼——你是鬼……”
他跑过去拉她的手：“我真是九天大哥啊……”
凤仙慌忙后退，用一双惊惧的眼睛看着他：“你不是我九天大哥，你是鬼！我九天大哥已经被洪水吃了。”说着哭起来：“我的九天大哥……”
九天：“我没有死。”
凤仙：“你是鬼！不要理我！”她说着转身又向下游走去，边走边喊：“大哥——大哥——”
九天去追她，凤仙更是不要命地奔跑。忽然，凤仙脚里绊了个石头，摔倒在地。九天忙上去抱起她。凤仙万分惊惧，拼命反抗：“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九天不由凤仙反抗，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凤仙，你认真看看，我真是九天啊……”
凤仙：“你不是！快放开我！”
九天认真察看她眼神，不觉惊惑：她疯了？！
她拼命地挣扎着。九天只好给她强行喂了点昏睡药，让她睡去。他没有点她昏睡穴，那样对她身子是有损失的。不久凤仙就睡着了，睡得那样安祥。只是嘴唇还在一动一动的，像是还在呼唤。九天又很想弄醒她，和她说说话。她太可爱了。他从没有像这样抱着女孩子。他认真地看着她。他没有想到还能见面！他也怀疑这眼前的事不是真的！
他心里道：“如不是你的呼喊，我是怎么也不可能钻出那个魔窟啊！”
这时他看她的腿，一惊：“她的腿肿了！”这是被炮子儿打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