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嘴巴怎么了?”
“啊?什么?”赵妈妈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连青桔和绿芜也被她的话吸引,同时朝妈妈看了去。
“这里……”佟佳言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表情十分地好奇,“好像突然长出来一颗痣。”
青桔瞪大眼,差点就笑出声。
绿芜也抿紧了嘴巴努力忍住了笑。
赵妈妈一头雾水地摸了摸自己的嘴,突然手一顿,在左边嘴角摸到了一颗黑黒湿湿的小东西。
她拿下来一瞧,发现竟是一粒西瓜籽。
应当是先前她在厨房偷吃西瓜时不小心给粘上的。
赵妈妈顿时老脸一红,忙紧张地去看佟佳言。
佟佳言表情无辜地看着她,好像还在等着听她跟她解释。
“这、这、这……”
“这是西瓜籽呢吧!”
她这了半天都没有把话这出来,最后还是青桔转过身对佟佳言解释。
“早上牛管事来给小姐请安的时候带了两个大西瓜,说是自家田地里结出的最大最圆的两个,特意抱过来给小姐尝一尝。”青桔满脸天真无邪,又侧过身对着赵嬷嬷问道,“赵妈妈您刚刚就是去厨房瞧西瓜冰没冰好的吧?”
佟佳言听了就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来。
“所以这是……”
“奴婢是去帮小姐尝尝这送来的西瓜熟了没熟,若是没熟的瓜,那可是万万不能给小姐吃的。”赵妈妈被赶鸭子上架,只能顺着青桔的话往下编,往对自己补救的方向编。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绿芜就已默默垂了头,不让人瞧见她刚刚在偷偷翻白眼。
青桔直接撇了一下嘴。
“哦,原来是这样啊。”佟佳言就点着头做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来,“还是妈妈对我细心。”
“瞧小姐说得,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赵妈妈见她轻易就相信了自己临时编出来的这一套说辞,心安之余更是不免得意地想到,七小姐还是和之前一样单纯好骗,还是她说什么七小姐就相信什么。
“那妈妈尝过之后,觉得牛管事送来的西瓜熟了吗?可以吃了吗?”
“吃到是可以吃,就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佟佳言就出言打断。
“绿芜。”
“奴婢在。”绿芜站了出来。
佟佳言瞥了一眼赵妈妈:“你去厨房把牛管事家的叫过来,我倒是要问一问她,到底是佟府租赁给他们的地太差,还是他们自己人太懒。怎么今年如此风调雨顺的好时候,他们却是连个西瓜也种不好?”
绿芜一屈身,垂首道:“是,奴婢这就去找牛管事家的。”说完,人就要出门。
“哎哎哎,等等,等等!”赵妈妈忙一把拉住绿芜的手,将她半路拦住,转头就对佟佳言笑道,“奴婢话都还没说完呢,小姐也太急性子了点。”竟是埋怨的语气。
佟佳言不解:“妈妈还想说什么?”
赵妈妈道:“牛管事送来了两个瓜,一个没有熟,丢了又怪可惜。小姐知道的,奴婢最是见不得铺张浪费的行为的,所以奴婢就自做主张给吃了。反正奴婢皮糙肉厚吃坏了没事,可是小姐却不同。小姐的身子最是娇贵,那半生不熟的西瓜是碰也不能碰的。至于另一个……奴婢仔细拍了拍,听着声音脆脆,应当是很熟了的。小姐若要吃,奴婢这就叫青桔去厨房把瓜切了端过来。”
青桔闻言撇撇嘴,听听她这话说得,什么叫“奴婢这就叫青桔去厨房把瓜切了端过来”?要吩咐也该是小姐吩咐,她是小姐的奴婢,又不是她赵妈妈的奴婢。
佟佳言便笑着转头去看青桔。
青桔小表情一收,瞬间变乖巧,立马会意道:“奴婢这就去厨房。”转身小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青桔就端着切好成块,摆放整齐的西瓜,用白木涂漆的三层提盒拿着过来了,同时装来的还有厨房刚刚做好的午饭。
佟佳言瞧了一眼赵妈妈凸出来的圆鼓鼓肚子,表情似笑非笑地说道:“难为妈妈为我试吃了一整个西瓜,想必这会儿肚子应当有点儿胀了吧?”
赵妈妈摆着手说道:“为小姐分忧解难,再难受奴婢也是不怕的。”
佟佳言点着头:“赵妈妈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既然你身子不舒服,那就回房休息吧。我这里有青桔、绿芜,就不用你一直陪着了。”
其实赵妈妈先前已经在厨房先吃了一碗红烧肉下肚,吃得有点撑,这会儿正好犯了困,便也没多想地点着头应了:“还是小姐体谅奴婢,那奴婢就先回去了。”又对着青桔和绿芜两人肃脸叮嘱道,“好好伺候小姐!”
青桔、绿芜垂首应是。
青桔道:“知道了。”
绿芜道:“赵妈妈慢走。”
赵妈妈一走,屋里的氛围便一下子松泛了下来。
佟佳言招呼两人道:“你们也都没吃吧,坐下来和我一起吃。”
绿芜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往后退:“使不得使不得,小姐您先吃就好,奴婢们待会儿会去厨房吃饭的。”
青桔也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她们不过是丫鬟,那里有资格和主子坐下来一起用饭呢。
佟佳言便道:“你们是跟我最久的了,情分自不比旁人。如今我犯错被赶来了别庄,对外说是送这里静养,可实际是如何你们跟我心里都清楚。”
说起这事,青桔便就气不过:“小姐都是被八小姐给当枪使了!”
绿芜虽没像青桔说得这般直接,但也是这个意思:“确实是小姐受了无妄之灾了。”
佟佳言点头又摇头:“既然已经被人当了枪使了,如今再说太多也无用了。总而言之,我说这话是想叫你们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日子久了,自然就能看出来。”
顿了一顿,又接着道,“赵妈妈有句话说得很对,在别庄不比在家里。便是我,在这里的吃穿用度都缩减了不少。等我用完饭你们再去吃,空着肚子饿了一阵先不说,吃些剩菜剩饭也不好。左右我也吃不了太多,青桔你再去厨房一趟,将你们二人的饭食分例也拿过来,我们大家一起吃。”
佟佳言这番话说出口,青桔和绿芜心里不可谓不受触动。
见她态度坚决,青桔只好顺从地又去了一趟厨房,将剩下的饭食拿了过来。
佟佳言有句话说的不假,在别庄吃饭伙食的档次要下降许多。
牛管事家的中午只做了两个大肉菜,一碗红烧肉还被赵嬷嬷事先给偷吃完,剩下的一盘小青椒炒肉大半都被青桔盛了给佟佳言。她和绿芜两个人,也就只剩了一点炒青菜和炒萝卜可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