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628000000028

第28章 郴江幸自绕郴山(1)

文/叶兆言

当代文学如果不够繁华,是否与太多的聪明和才华有关。

林斤澜是父亲的挚友,他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江苏作家和浙江作家相比,现代是浙江强,当代是江苏强。现代是祖父那一辈,当代是父亲这一辈。现代作家中,浙江有鲁迅、有茅盾、有郁达夫、有艾青,都是高山仰止的顶级人物,自然无法比拟。到当代作家这一拨,按照林斤澜的看法,江苏有高晓声、有方之、有陆文夫,还有汪曾祺,情况完全不一样。

对新时期最初几年的文学,我始终有种隔膜。作为一名中文系大学生,你没有办法不感觉它活生生的存在,而且一段时间,江苏以及全国的文学精英都在眼前转悠,这些人是父亲的好朋友,在我没有成为作家之前,父辈的名作家见了不计其数。我常常听父辈煮酒论英雄,在微醺状态下指点文坛,许多话私下说着玩玩,上不了台盘。我记得方之生前就喜欢挑全国奖小说得主张刺,口无遮拦,还骂娘。最极端并且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高晓声神秘兮兮告诉我,说汪曾祺曾向他表示,当代作家中最厉害的就数他们两个。天下英雄,使君与操,余子谁堪共酒杯。我一直疑心原话不是这样,以汪曾祺的学养,会用更含蓄的话,而且汪骨子里是个狂生,天下第一的名分,未必肯让别人分享。

提起八十年代初期文学,不提高晓声和汪曾祺这两位不行,他们代表着两种重要的文学现象。八十年代中期,有一次秋宴吃螃蟹,我们全家三口,高晓声与前妻带着儿子,林斤澜夫妇,加上汪曾祺和章品镇,正好一桌。老友相会,其乐融融,都知道汪曾祺能写善画,文房四宝早准备好了。汪的年龄最高,兴致也最高,一边吃一边喝彩,说螃蟹很好非常好。酒酣便捋袖画螃蟹,众人的喝彩声中,越画越忘形。然后大家签名,推来推去挨个签,最后一个是高晓声儿子。那时候,他还在上中学,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有些怯场,高低声对儿子说,写好写坏不要紧,字写大一些,用手势比划应该多大,并告诉他具体签什么位置上。高晓声儿子还是紧张,而且毛笔也太难控制,那字的尺寸就大大缩了水,签的名比谁的字都小,高因此勃然大怒,取了一支大号瞧斗笔,沾满墨,在已经完成的画上扫了一笔。

大家都很吃惊,好端端一幅画活生生糟蹋了,记得我母亲当时很生气,说老高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汪曾祺也有些扫兴,脸上毫无表情。事后,林斤澜夫妇百思不解,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说可能是高晓声对儿子的期望值太高了,他忍受不了儿子的示弱。按说在场的人,朋友一辈的年龄都比高晓声大,只有我和他儿子两个小辈,高晓声实在没必要这么心高气傲,再说签名也可以裁去,何至于如此大煞风景。

第一次见到高晓声,是考上大学那年,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高晓声和父亲是老朋友,与方之陆文夫都是难兄难弟,一九五七年因为“探求者”打成右派,一晃二十年没见过面。乡音未改,鬓毛已衰,土得让人没法形容,农民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而且是七十年代的农民形象。那时候右派还没有平反,已粉碎了“四人帮”,刚开完三中全会,右派们一个个蠢蠢欲动,开始翘起狐狸尾巴。这是个日新月异的时代,高晓声形迹可疑转悠一圈,人便没有踪影。很快又出现,已拿着两篇手稿,是《李顺大造屋》和《漏斗户主》。

高晓声开始给人的印象并不心高气傲,他很虚心,虚心请老朋友指教,也请小辈提意见。我们当时正在忙一本民间刊物《人间》,对他的小说没太大兴趣。最叫好的是父亲,读了十分激动,津津乐道,说自己去《雨花》当副主编,手头有《李顺大造屋》和方之的《南丰二苗》,就跟揣了两颗手榴弹上战场一样。《李顺大造屋》打响了,获得全国短篇小说奖,这是后话,我记得陆文夫看手稿,说小说很好,不过有些哕嗦。话是在吃饭桌上说的,大家手里还端着酒杯,高晓声追着问什么地方啰嗦了,陆文夫也不客气,让我拿笔拿稿子来,就在手稿中间删了一段,高当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印象中,文章发表时,那一段确实是删了。

八十年代初期的文学热,和现在不一样,不谈发行量,不谈钱。印象中,一些很糟糕的小说,大家都在谈论满世界都是“伤痕”,都是“问题”。作家一个个像诉苦申冤的弃妇。主题大同小异,不是公子落难,就是才子见弃,幸好有“帮夫”的红颜知己出来相助,以身相许,然后选个悲剧结局悄然引退。公式化概念化的痕迹随处可见。文学成了发泄个人情感的工具,而且还是终南捷径,一篇小说只要得全国奖,户口问题工作问题包括爱情问题,立马都能解决。当时有个特殊现象,无名作家作品一旦被《小说月报》转载,就会轰动。我认识一位老翻译家,五十岁出头,译过许多世界名著,国外邀请他讲学,介绍中国当代文学。偏偏对当代创作一点不了解,那年头出国不容易,可怜他搞了一辈子外国文学,还没有迈出过国门一步,便随手揣一摞《小说月报》匆匆上飞机。这些《小说月报》还是我堂哥三午送的,并不全,逮着一本算一本。

高晓声显然也是占了文学热的光,他回忆成功经验,认为自己抓住了农民最关心的问题。对于农民来说,重要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有地方住,一是能吃饱,所以他最初的两篇小说,《李顺大造屋》是盖房子,《漏斗户主》是讲一个人永远也吃不饱。一段时间内,高晓声很乐意成为农民的代言人,记得他不止一次感慨,说我们家那台二十寸的日立彩电,相当于农民盖三间房子。父亲并不知道农村盖房子究竟要多少钱,不过当时一台彩电的价格,差不多一个普通工人十年工资,因此也有些惶恐,怀疑自己过日子是否太奢侈。高晓声经常来蹭饭,高谈阔论,我们家保姆总在背后抱怨,嫌他不干净,嫌他把烟灰弹得到处都是。一来就要喝酒,一喝酒就要添菜,我常常提着饭夹去馆子炒菜,去小店买烟买酒。高晓声很快红了,红得发紫,红得保姆也不相信,一个如此灰头土脸的人,怎么突然成了人物。

高晓声提起农民的生存状态就有些生气,觉得国家对不起农民。他自己做报告的时候,农民的苦难是重要话题。也许是从近处观察的缘故。我在一开始就注意到,高晓声反复提到农民的时候,并不愿意别人把他当做农民。他可能会自称农民作家,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并不真心喜欢别人称他为农民作家。农民代言人自有代言人的拖累。有一次,在常州的一家宾馆,晚上突然冒出来一个青年,愣头愣脑地非要和高晓声谈文学。高晓声刚喝过酒,满脸通红,头脑却还清醒,说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今天有朋友在,是大老远从外地来的,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行不行。那青年顿时生气了,说你看不起我们农民,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农民,你现在根本不是农民了。高晓声像哄小孩一样哄他,甚至上前搂他,想安慰他,但是那年轻人很愤怒,甩手而去。高晓声为此感到很失落,他对在一旁感到吃惊的我叹了口恶气,说了一句很不好听的话。我知道对有些人,高晓声一直保持着克制态度,他不想伤害他们,但是心里明白,在广大的农村,很有这样一些人,把文学当做改变境遇的跳板,他们以高的成功为样板,为追求目标,谈到文学,不是热爱,而是要利用。我知道高晓声内心深处,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人。

这样的人,当然不仅农村才有,也不仅过去才有。仔细琢磨高晓声的小说,不难发现,他作品中为农民说的话,远不如说农民的坏话更多。农民的代言人开始拆自己的台,从陈奂生开始,农民成了讥笑对象。当然,这农民是打了引号的,因为农民其实就是人民,就是我们自己。中国知识阶级总处于尴尬之中,在对农民的态度上,嘴上说与实际做,明显两种不同的思维定式。换句话说,我们始终态度暧昧。一方面,农民被充分理想化了,对缺点视而不见,农民的淳朴被当做讴歌对象;另一方面,又把农民魔鬼化了,谁也不愿意去当农民。结果人生所做一切努力,好像都是为了实现不再做农民这个理想,甚至为农民说话,也难免项庄起舞,意在沛公。

父亲一直遗憾没有以最快速度,将汪曾祺的《异秉》发表在《雨花》上。记得当时不断听到父亲和高晓声议论,说这篇小说写得如何好。未能即时发表的原因很复杂,结果汪另一篇小说《受戒》在《北京文学》上抢了先手。从写作时间看《异秉》在前,《受戒》在后。以发表而论,《受戒》在前,《异秉》在后。

汪曾祺后来的大受欢迎,和伤痕文学问题小说倒胃口有关。当时除了汪的《异秉》,还有北岛的《旋律》,这小说是我交给父亲的,他看了觉得不错,也想发表在《雨花》杂志上。根据行情,这些小说并不适合作为重点推出。大家更习惯所谓思想性,编刊物的人已感到需要新鲜的东西来冲击一下,但是这仍然需要时间。对八十年代初期文学有兴趣的人,不妨去翻翻当时的刊物目录。那时候,汪曾祺的小说,包括林斤澜的小说,显然不适合做头条文章。这两个人后来都获得全国短篇小说奖,只要看获奖名单的排名,就知道不过是个陪衬。我记得有人说过,汪曾祺和林斤澜只是副榜,有名气的作家早拿过好几次了,既然大家私下里叫好,就让他们也轮到一次。

和高晓声迅速走红不同,汪曾祺小说有个明显的慢热过程。高晓声连续两届获全国奖,而且排名很靠前,一举成名天下知。汪曾祺却是先折服了作家同行,在圈子里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同叫好,然后稳扎稳打,逐渐大红大紫。客观地说,在八十年代初期,高晓声名气大,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汪曾祺声望高。这两个人在八十年代不期相遇,难免棋逢对手,英雄相惜。高晓声一度对汪的评价极高,但在我印象中,绝对是汪成名之前,有一次他甚至对我说,汪的小说代表了国际水平。正是因为他强烈推荐,《异秉》还是在手稿期间,我就看了好几遍。高晓声一直得意《陈奂生转业》中的一个细节,小说中县委书记问寒问暖,把自己的帽子送给了陈奂生,说帽子太大,他戴着把眼睛都遮住了。这顶帽子显然有乌纱帽的意思,县太爷戴着嫌大,放在农民的头上却正好。熟悉高的都知道,他有“阴世的秀才”之美称,是个促狭鬼。“陈奂生”是高晓声笔下的一个重要人物,出现在多篇小说中,要比李顺大更有血有肉,而“帽子”恰恰是塑造这个人物的重要道具。在一开始,陈奂生有顶帽子叫“漏斗户主”,这是他的绰号。然后日子好起来,手里有了些闲钱,便想到进城买顶“帽子”,因此演绎了“进城”故事,再获全国小说奖的荣誉;然后不安分地“转业”,竟然要做生意了,莽莽撞撞走县委书记的门路,居然堂而皇之地戴上了县太爷的“帽子”。高晓声经常在这种小聪明上下工夫,也就是说经常嵌些小骨头。我觉得汪曾祺对高晓声的赞许,也在这一点上,他说高有时候喜欢用方言,自说自话,不管别人懂不懂,不管别人能不能看下去。汪的意思是他反正明白,知道高小说中藏有骨头,那骨头就是所谓促狭。

曾经有两次,和汪曾祺谈得好好的,突然就中止了。我一直引以为憾,后悔自己没有找机会,把没说完的话进一步谈透。一次是九十年代,父亲已经过世,他来南京开会,在夫子庙状元楼的电梯里,很认真地对我说:“你父亲的散文集,我都看了,很干净,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因为是会议开幕前夕,他刚说完,电梯已到达,门外有人在招呼我们。汪曾祺意犹未尽,被一个小姐带走了。我很遗憾话刚开始就中断,匆匆开始,又匆匆结束。我知道后面还有话要说,他的表情很严肃,并不像一般的敷衍。作为长辈,他很可能要借父亲那本薄薄的散文集,说些什么。也许他觉得父亲不应该写那么少,也许他觉得我写得太多了,总之,提到父亲的时候,他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悲哀。

还有一次是八十年代的扬州街头,当时父亲也在场,还有上海的黄裳先生,我们一起吃早餐,站在一家小铺子前等候三丁包子。别人都坐了下来,只有我和汪曾祺站在热气腾腾的蒸笼屉子前等候。我突然谈起了自己对他小说的看法,说别人都说他的小说像沈从文,可是我读着,更能读出废名小说的味道。他听了我的话,颇有些吃惊,含糊其辞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我当时年轻气盛,刚走出大学校门,虽然意识到他不高兴了,仍然具体地比较着废名和沈从文的异同,说沈从文的句式像《水经注》,而废名却有些像明朝的竞陵派,然后捉贼追赃,进一步地说出汪曾祺如何像废名。蒸笼屉子里的三丁包子迟迟不出来,我口无遮拦地继续说着,说着说着,汪曾祺终于开口了:“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然而……”他显然已想好该怎么对我说,偏偏这时候,三丁包子好了,他刚要长篇大论,我们交牌子的交牌子,拿三丁包的拿三丁包,话题就此再也没有继续。

我自己也成为作家以后,才知道汪曾祺当时为什么不高兴。一个作家未必愿意别人说他像谁,像并不是个好的赞美词,作家永远独一无二的好。汪曾祺喜欢说他与沈从文的关系,西南联大时期,汪是沈从文的学生,在写作上曾接受过指导。八十年代也是沈从文热兴起的时候,沈门嫡传是一块金字招牌,汪曾祺心气很高,显然不屑于以此作为自己的包装材料。平心而论,汪小说中努力想摆脱的,恰恰是老师沈从文的某种影响。在语言上,汪曾祺显得更精致、更峭拔、更险峻,更喜欢使才,这种趋向毫无疑问地接近了废名。“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鲁迅先生谈起废名时曾说他有一种“着意低徊,顾影自怜”的情结,汪曾祺也提到过废名的这种自恋,而且是以一种批评态度。废名的名声远不及沈从文,汪谈到一些文学现象,为了让读者更容易明白,在习惯上,提到更多的还是沈从文,因为从熟悉程度上来看,毕竟自己老师更近一点。事实上,说他像沈从文听了都不一定高兴,说他像不如沈从文的废名,当然更不高兴。

高晓声成名后,闹过很多笑话,譬如用小车去买煤球,结果撞了一个老太太。他赔了几十元钱,为此很有些怨言,我笑他自找,煤和霉同音。在八十年代初,很大的官才有小车坐,如此奢侈,报应也在情理之中。那时候,北岛在《新观察》做编辑,有一次来南京找高晓声组稿,用开玩笑的口气问我,听说高写了一篇海明威似的小说,是不是真有其事。我告诉北岛,高不止写了一篇这样的小说,而是断断续续写一批,这就是《鱼钓》《山中》《钱包》,以及后来的《飞磨》,所谓“海明威式的”说法并不准确,应该说是带一些现代派意味。

同类推荐
  • 古郡奇观:永德仙根漫笔

    古郡奇观:永德仙根漫笔

    本书从14个方面描述了永德仙根的历史及人们对仙根的崇拜,抒发了作者对仙根的感情,是一本散文随笔。
  • 春芽嫩嫩(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春芽嫩嫩(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从喧嚣中缓缓走来,如一位许久不见的好友,收拾了一路趣闻,满载着一眼美景,静静地与你分享。靠近它,你会忘记白日里琐碎的工作,沉溺于片刻的宁谧。靠近它,你也会忘却烦恼,还心灵一片晴朗。一个人在其一生中,阅读一些立意深远、具有丰富哲学思考的散文,不仅可以开阔视野,重新认识历史、社会、人生和自然,获得思想上的盎然新意,而且还可以学习中外散文名家高超而成熟的创作技巧。
  • 76号特务实录

    76号特务实录

    抗战初期,顺应全国民众的呼声,军统在上海对日寇官兵、大汉奸及日伪机构进行暴力袭击,使日伪遭受重大损失。汪伪76号特务展开报复行动,破获军统上海站,杀死大批军统特务。不断升级的报复与反报复让上海滩充满了血雨腥风。本书形象地再现了汪伪76号的每一场风云突变,揭开笼罩已久的神秘面纱,真捣恐怖而罪恶的特务组织核心。惊心动魄的策反、暗杀,血雨腥风的剧变、惨案,零距离目击极斯菲尔路76号,刺目刻画历史上的黑色一笔。以理性的眼光、客观的态度、细腻的笔法,深度透视中国抗日战争时期出现的最大的汉奸特务组织。
  • 晕黄的欢乐

    晕黄的欢乐

    吕新被称为“先锋派作家”,吕新笔下有看似怪诞、神经质的东西,但绝不荒谬。在其笔下,声音可以拾起,光线可以绕行,黑夜可以长腿……读者的感官跟随作者不是在错乱,而是在重置。似浪漫派诗篇,似超现实画卷。吕新笔下一切事事物物都有生命,但这或许并不值得欣喜,因为这知觉,更多的用于来感受这世界的悲哀之处。或者作者希望读者在了解了一切之后,能够主动担当起去除社会不幸的重任。文中多以“土改”“知青”“文革”等为背景进行写作。
  • 先锋经典文库:繁星·春水

    先锋经典文库:繁星·春水

    《繁星》、《春水》是冰心女士的两部经典诗歌集。《繁星》共包含164首小诗,在这些灵动委婉、含蓄隽永的诗歌中,处处体现着冰心士的创作信仰——“有了爱,便有了一切,”《春水》是《繁星》的姊妹篇,由182首小诗组成。在这部诗集中,冰心女士虽然仍以歌颂亲情,赞美母爱,颂扬童心为主,但是,她却用了更多的文字和感情,来表述她本人和她那一代青年知识分子的苦恼。她用忧愁而又温柔的笔调,诉说着心中的感受,同时也在探索着生命的意义。两部诗集受然发表的时间不同,但主题都是:母爱、自然、童真。这样的主题构筑了冰心作品的思想内核——“爱的哲学”。
热门推荐
  • 将军偏爱娇娇女

    将军偏爱娇娇女

    妖孽勾人小将军vs舞枪弄剑娇娇女.相府家的娇娇女要及笄了。及笄当日她入堂一看,怎得来了这么多陌生的小娘子们。原来京城世家公子哥儿们都央求自己的姐姐妹妹去那相府看上一看这娇娇女的模样。只见她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小小梨窝,甚是可爱。京城没有谁家的女子要比她还要娇气了。小千将军却对她勾勾眼角,魅惑的说道:“娇娇女儿,你是真娇娇还是假娇娇。”
  • 红尘一骑妃子笑

    红尘一骑妃子笑

    哔哔哔,前方有一大波美男正在来袭,请大人选择红烧还是清蒸~前世吃货神偷穿越美男国度!“师傅,我饿了!”“饿了?吃掉为师可好?”那妖艳的金眸闪过一丝戏谑。"风大哥,我饿了!”“饿了?我把你吃掉就不饿了。”附上一个美得惨绝人寰的笑。女猪腹黑搞笑爱调戏,男主有钱多金死妖孽,结剧np,不喜勿喷。
  • 你这只妖

    你这只妖

    人生是奇怪的,给了季羡不公的待遇,让他正值青春年华却突然横死,即便是再次重生,却也只是落在一只妖的身体里面。人生又是公平的,成为了一只妖,却也让季羡获得了正常人类所没有的能力。不平凡的人生,注定了季羡无法庸碌终生!
  • 天降萌宝:冥王大人宠妻有道

    天降萌宝:冥王大人宠妻有道

    她不再是人见人欺的废材弃女!冷酷如他,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却依旧难抵她的风情。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峰回路转!“你居然想让本大小姐为你孵蛋?!你是不是哪里有病?!”--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家有狼夫

    家有狼夫

    她不过是一个山村妞,进城做了小保姆,却认识了他,他家世显赫,人长得更不用说,一时动了真心,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电话打来,他结婚了!他一个黑社会小混混,为她脱离黑社会,一心追她,新人旧情人,谁人可夺真心?
  • 明脉

    明脉

    梦回大明后,朱飞的人生也要从这里开始了,作为朱元璋第二十八代嫡系子孙,冥冥之中也注定了他的有着特殊的身份,他是明王朝的最后的命脉,明王朝的辉煌历史等着他来延续,他要以后世的眼光和思想书写一段传奇故事……
  • 报告领导灵气复苏了

    报告领导灵气复苏了

    从昆仑山游玩的叶瑾被道祖选中,灵气即将在世上复苏,物竞天择,万物都将回到同一起跑线上。作为爱国的新时代青年,叶瑾认为自己有义务和觉悟!于是叶瑾毫不犹豫的通报给了国家。当妖物觉醒灵智,百鬼复苏,空间裂缝中的妖魔现世时,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呢,咱们书中见分晓!
  • 长巍街之成枫

    长巍街之成枫

    一个互相治愈,互相隐忍,互相付出的故事。有时出现的早不如出现的刚刚好。
  • 位面之巅

    位面之巅

    这里没有谎言,这里没有欺骗,这里更没有枪支弹药的乏味。这里只有功法,这里只有武技,这里是一个只有强者的世界。肉文只是空虚,修炼才是正道。从仇恨到强大,从使命到争霸。看少年如何演绎一段爱与恨,情与仇,杀仇灭敌只为争霸。跟上我的脚步放开你的心灵,这里有你难忘的记忆。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