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天使对他笑了笑,友好而温暖,那是他的救赎。
“你好,我叫瑟琳娜,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这块糕点送给你。”
“我叫……伯顿。谢谢你小姐,你真好看。愿上帝保佑你。”伯顿颤着手小心接过糕点,他怕自己的脏把天使污染。
伯顿接过后才注意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食物,如此的精致,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
他捧着糕点,抬头望见天使的背影,又被全副武装的士兵遮住视线。
瑟琳娜还没上马车,听见后面一阵喧闹,她转头,看见那个叫伯顿的男孩又被一群人围住,他们伸手去抢他手中的糕点,伯顿死命地护着……
他努力弓着身子,将糕点藏在怀着,用手环着,低着头,任拳脚落在身上。
“砰”一声,身子狠狠撞在墙上,四肢不由一时失了力气,糕点落出。很快被一个男孩眼疾手快地接住,一溜烟跑了……
伯顿只瞧见一个背影,深深地可在脑中,他没有力气起身,更没有把握打败他抢回“天使”的馈赠,此时此刻他只能无力地闭上眼,没入土墙的阴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你们在做什么!”
听见呵斥围着的小孩都一顿,刚才的一切他们可都看见了,这定是个贵族,平时他们甚至不敢直视面容的人,但今天她手里有许多吃的,若抢来足够他们支撑许多天。
他们装作恭敬胆怯的样子,等那位小姐急冲冲靠近,其中几个立刻缠住士兵,士兵面对小孩的围困,一时失了主意,让几条漏网之鱼扑向小姐。
瑟琳娜惊得拿着盒子连连后退,却敌不过那么多只手抢过糕点。
眨眼间小孩向不同的地方散去,徒留那个白色的盒子被遗弃在地上,上面沾了泥土污渍。
瑟琳娜的裙子上也同样一片狼藉,精巧编制的头发也散乱了。
“小姐没事吧,小姐……”
瑟琳娜不做声,默默地捡起那个肮脏的盒子,抱在怀里,那是奥斯本给她的,她本来都没舍得吃……
她抬头正巧对上了一双眼睛,伯顿还锁在那个角落,他嘴唇动了动,隐约是“对不起”,他认为是他害了她。
如今伯顿满脑子都充斥着:也许他真的是别人嘴里说的不详之人吧,帮他的对他好的人都会受伤。
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后就离开了,他的母亲一个人养育他,对他极好,最后也生病去世了,他记得她死前还在笑,对他温柔地说好好活着。
他的邻居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好人,家长并不富裕,却乐善好施,总是照顾他,使年幼的他没被饿死,但后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火将几幢连在一起的房屋烧毁,他的领居也死在了大火中,唯一一个被烧死的。
是啊,他就是一个不详的人,不应活在世上,给别人带去厄运……
瑟琳娜看着他呆滞的神情,同样不知所措,她如今没有糕点了,不能帮助他了。
“带他回去吧,编入侍卫队。”亚摩斯此刻突然出声。
瑟琳娜转头对上父亲平静的眼,一言不发地走回马车。
亚摩斯又悄声吩咐侍卫:“让他指认刚才的几个小孩,让那些平民小孩和他们的父母一道滚出我的庄园。”
侍卫长领命离开,瑟琳娜也上了马车。
她扑进了父亲的怀里,染湿了罗素公爵的前襟,亚摩斯抬手抚了抚瑟琳娜的秀发,将她抱在怀中,无声地安抚着。
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等瑟琳娜渐渐平静不再抽噎,亚摩斯开口:“瑟琳娜,我的女儿,你懂了吗?”
“父亲,我不懂,为什么,我只想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