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个小贱蹄子竟然没死。”
“你这丫头小点声,你是巴不得别人知道这事儿是你做的吗?”说话的正是将军府的正房夫人龙氏,而房间里来回踱步的便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上官柔,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不争气,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吓成这样,妇人低声呵斥道。
这龙氏,名叫娇娇,本是靖康王爷的嫡生女儿,年幼时因偶然间遇到尚未功成名就的上官南风,顿时一见倾心,非君不嫁。
靖康王爷自是不愿嫡女下嫁,却又拗不过嫡女苦苦哀求,便在其官路上给了一些方便。没想到,上官南风倒也争气,没过多久就立下了赫赫功名,风风光光迎娶了龙氏,自此之后平步青云。
本以为,从此以后夫妻之间生活便该恩爱和美,谁料到,上官南风却是个花心的,没过多久便在房里添了新人。为此,夫妻两人大吵一架,上官南风摔门而出,龙氏在房间里哭了一天一夜,再出来时,那个曾经单纯爱笑的郡主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威严端庄的将军府女主人。
听不进龙氏的话,上官柔焦急的跺了跺脚,说道:“我如何能不着急?她亲眼看见我把她推下去的,若她说出来,我就完了。”
“别急,我早已经打听过了。那个下贱丫头已经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再说,即使她没失忆,你觉得她说的话还有人信吗?你可是嫡长女,何必为难一个庶出?况且她这个名声,可是不好得很。”
听到母亲这么说,少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连声称是:“母亲说的是,是女儿愚昧了。”上官柔忽然想到前些天的传闻,问道:“听说四房那个又给母亲下绊子了?”
“哼,她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惹得家主疼爱罢了。先让她蹦跶一会儿,等回头将冬梅调教好,放在家主身边,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虽是那么说着,却暗自握紧了拳,任由指甲掐紧了肉里,但凡不是岁月催人老,谁又想把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往丈夫床上送呢?
“倒是上官媚那个丫头,你可要当心。她自小便会装可怜骗你父亲怜爱,现下你们几个都到了出阁的年纪,万不可让她在这上面捡了便宜。”龙氏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对上官柔叮嘱道。
“放心吧,母亲。论相貌论才情,她可比不上我,论身份,我是嫡出,她是庶出。女儿就不信那些个有头有脸的王孙贵胄会娶一个庶出当正室夫人。”上官柔一脸自信的说道。
想着自家女儿相貌不俗,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自小便在名门闺秀中拔得头筹。那上官媚虽说也不差,但毕竟在身份上低了一头,便放下了心:“你心中有数便好。”
母女间正说着话,门突然被推开了,往那一看,一名中年男子踏着大步走了进来,身着乌金铠甲,腰别流云宝剑,脚踏紫色祥云朝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这对母女,:“大白天的关着门作甚?”
“家主回来了,我和柔儿刚才说了一些体己话,不想让下人嚼了舌头去。”边说边拿出一件轻便的衣服,想要伺候自家男人换上。
在女人的温柔小意下换了外衣,转而看向上官柔,问道:“是这样吗?柔儿。”
“是的,父亲,母亲与我是说了一些体己话,不好让下人听到。”看到父亲坐了下来,立马走到身后,为其捏肩。“父亲多日操劳,女儿甚是忧心,便特意学了消除疲劳之法,父亲觉得是否有效?”
“家主,看我们柔儿多孝顺啊。为了你这个父亲,她可是废寝忘食的学了好几天呢。”看到上官柔如此懂事,龙氏急忙在一旁称赞到。
“女儿孝敬老子,天经地义,还值得你这般说嘴。”到底是常年行军打仗的莽汉子,口中虽然呵斥着,脸上却笑开了花,连饭都比平时多盛了一碗。酒足饭饱过后,这才想起来此次的目的,对上官柔说道:“柔儿,你先下去吧,我与你母亲有话要说。”
虽然心中好奇父亲是为了什么来找母亲,却还是不敢停留,福了福身,道:“是,父亲。”便退了下去,临走前,还往龙氏那里看了一眼,以示担忧。
龙氏回给上官柔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看到房门被关上,对着上官南风笑问道:“不知家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跟妾身说吗?”
“咳,是这样的,听说下月侯府夫人举办了一场赏菊宴,给你发了邀请函,你此去把媚儿也带上吧。”在说到媚儿时,上官南风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我就知道,若不是因为那个丫头,家主只怕是不肯踏入我房门一步吧。”龙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一个妾室生的下贱胚子凭什么跟柔儿站在一起与之争锋。
虽然知道此话不假,但龙氏就这样将话说出来,上官南风多少都有些不想承认,当即问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家主心里清楚。”在得知上官南风此次目的后,龙氏也顾不上什么贤良淑德,正室风范,她现在只想一吐为快,把心中的不满冲眼前这个男人发泄出来:“自从养了后院里那几个狐媚子,你说你都有多久没有来过我房里了,好不容易今天来一次,妾身小心伺候,生怕惹得家主不快,本以为家主把女儿赶出去是要和妾身说些体己话,没想到却是为了上官媚那个丫头。呜呜呜...”说到最后,竟是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关系,还有一丝怜悯尚存,知道此事确实是自己理亏,上官南风的语气也立马软了下来:“我是看媚儿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总是在家待着,也是不好。回头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倒是让外人说你这嫡母不是了。”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帮发妻把眼泪擦干:“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柔儿这丫头,我又如何不疼?”
上官南风本来说这话是为了表达自己两个女儿一样疼爱,没有任何偏颇,来安抚发妻。结果听在龙氏耳朵里便不是这么回事了,只觉得自己嫡出的女儿和一个庶女有着相同的地位待遇,屈辱极了。本就生气的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便把璃儿那丫头也带上吧。”
“那丫头怎么能带上?”听到龙氏的话,上官南风诧异到。
龙氏拿上官南风的话,堵道:“为何不能?都是家主的女儿,自然要一视同仁。”
“这...”上官南风明显有些语塞,过了许久才又婉转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的性子,让她跟你前去,必定会出乱子。”说完后,难以启齿的问道:“我为何不让她出这府门,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性子?”龙氏听后明知故问的说道:“不就是刁蛮一点,任性一点,无伤大雅。”
“你!”见发妻竟然开始装傻,上官南风气的在房间中来回踱步,突然站在龙氏面前,止住脚步,怒道:“总之,璃儿那丫头不能带。”
“要么只带柔儿一个,要么三个丫头一起带上,家主自己选吧。”龙氏也不再跟上官南风打哑迷,直接下了最后通碟,说到。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听到这话,上官南风再也无法和龙氏共处于同一个屋檐之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