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背叛你”
易北微微缓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抚上顾南城温软的头发,咸涩的海风吹到眼睛里,逼的易北倏忽有些想哭的冲动。
活了两世,她深谙顾南城阴郁的感情,那样疯狂带着痛楚焚尽一切的疯狂。
他要爱……
即使是重生回来的易北才堪堪的反应过来。
顾南城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会背叛你,我给你所有易北能给你所有的爱。”
前一世,易北不懂爱,在一棵枞树下,以为自己爱上了沈暮辞,伤透了你的心。
这一世,刚回来的易北依旧不懂爱,处处试探你,不信任你,与你为敌。
可是现在两辈子加起来,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易北抚着顾南城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神有些清醒的沉醉,纯粹的不加杂一丝一毫的杂质。
你这么好,你对易北这么好。
易北怎么舍得背叛你,让你难过。
顾南城的易北。
易北声音被海风带走,盘旋在林立的礁石上,最后兜转转的飘进顾南城的耳蜗。
“如果我背叛你,你就用波塞冬的三叉戟,扎进我的心脏。”
波塞冬代表海神,他是宙斯的哥哥,地位仅次于宙斯,在希腊神话中,他就是十二主神中的一个。
波塞冬在被分配到管理海洋后,成为了一个有威严有能力的海王,他掌管所有大陆周围的水域。
他用令人颤栗的地崩山裂来统领他的王国。他有呼风的战术,而且能够刮起或者平息狂暴的大海。
波塞冬手拿三叉戟,他坐在金色的马车里掠过海浪。
即便是对待感情,他也强势到让人不敢违抗
他的妻子是安非特里忒,她是一位非常美丽的仙女。
有一天她和姐妹们在一座岛上玩耍,被真巧路过的波塞冬一见钟情,于是像大鲨鱼一样扑过去。
仙女十分害怕,于是马上潜入海底,波塞冬就立刻派他的海豚去追。
海豚是游泳健将,安菲特里忒根本不是它的对手,直到疲倦之后,只得乖乖坐在海豚的背上,于是成了波塞冬的新娘。
像极了前一世的易北,被顾南城锁在古堡里,却要违逆他和沈暮辞在一起。
可是顾南城不是波塞冬,他和波塞冬一样强势一样权势滔天,却最终向她妥协。
就像小时候他们两个每一次的争吵,每一次,即使他表面上冰冷阴郁的晾着她,私下里还是会不经意的帮她做完。
按着她的想法。
易北微微仰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前世浮光掠影,梦境般的一幕幕回放,到她在N.S酒店前,被一辆大货车狠狠的抛起,时间戛然而止。
顾南城俯在易北颈窝的头狠狠一滞,似乎是没有预料到易北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妖冶的桃花眼抬起,加上一种令人神醉的迷离。
麋鹿一样的眼睛盛了星光,轻盈的落在他的周身。
所以顾南城,我要变强,变得和你一样强,我想要给你势均力敌的爱情,让你看见你的小孩也会长大。
“易北,我不会用三叉戟叉进你的心脏。”
在你死之前,我已经死了千万遍,痛了亿万次,你是顾南城的命!
顾南城怎么可能舍得拿三叉戟扎进你的心脏?!
顾南城薄唇轻轻抿了抿,修长手臂揽过易北,温软的身体俯在他的怀里,像丢失了多年却失而复得的珍宝。
易北缩在顾南城怀里,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的微微笑了一下,纤白的手掌抚上他的后背,语气轻柔的像在安抚一个即将入睡的婴儿。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一直知道的,顾南城最不想做的一件事,就是伤害易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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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殷的车就停在沙滩最不起眼的椰树后面。
天窗敞开,海潮扑打着岸边礁石沙沙如同千万棵枞数的树叶摩擦。
怀中的女孩睡的香甜,初秋微微泛着些许凉意的海风撩起女孩耳边的碎发,整个人向安殷怀里靠了靠。
嘴里嘤咛着什么,听不真切,脸上淡淡的挂着一抹微笑,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安殷一只手按着胃,也不开车灯,抱着她,任由自己隐匿在的阴影中。
苏皖,我该拿你怎么办……
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神情有些恍惚,潜意识中,好像他们一直没有分开过。
这三年,每遇到一件事,每看到一个人,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想着,如果苏皖在这里,她会怎么做,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安殷揪着胃部的手愈发的抽紧,痛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抱着苏皖的胳膊却一动也不敢动。
一滴一滴,音容笑貌,像是印刻在了脑海里,若非刮骨,绝不放手。
汽车启动的声音骤然响起,像被逼入了困境的野兽,掀起一阵带着海风水汽的沙土。
一夜无眠。
“唔……“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体一震,看向床上阳光下的苏皖,因为宿醉,即使及时给她喝下了醒酒汤。
脸上还是留有有一丝苍白,看的让人心疼。
似是头有些疼,苏皖胳膊扬起,搭在额头上,眉头紧紧的簇在一起。
安殷按了按眉间,眼睛因为昼夜未睡而微微泛着青黑,胃里还有些隐隐作痛。
手上的伤口却在渐渐结痂,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不由的对着阳光伸展着肩胛骨。
声音冷漠而清淡,努力压抑着内心想要喷薄而出的感情,目光注视着窗外,好像这个他盯着看了一晚上的人,已经对他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
“醒了吗?“
这是……安殷?!
苏皖头痛欲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食指狠狠的在太阳穴上按着,想要缓解一下疼痛。
安殷的余光扫到她的动作,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因为太阳出来的好心情都变得有些阴霾。
按头是这样按的吗?
照她这样按下去,只会越按越疼!
不禁在心底里暗咒了一声,迈着大步朝苏皖走过去,坐在床边,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双手从后面搭在她眉间,由内而外慢慢推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