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丽君顿时一愣，转而抓过手机一看，是“老公”发来的一条消息。
韩商元回复道：“好好努力，你挺有天赋。”
兴奋冲破了身体，戴丽君抓着手机嘶嘶发笑，桌子下的双脚轻捷地弹动着，像是清晨的电线上一只又唱又跳的小麻雀。
嘴里的面条因为合不拢嘴的原因滑了一根下来，她哎哟了一声，又连忙一手接住了面，捂着嘴一阵傻笑。
口水和汤汁都流了一手，却是还不影响她的快乐。快乐的事情，会让糟糕的事情也会变得快乐，她认定了韩商元就是让她如此快乐的源泉。
便利店的男员工好奇地探过头来看她，也不由得偷偷笑了笑——夜里的便利店里枯燥又无聊，稍微有点动静的事情都是解闷的素材。
戴丽君包着嘴，笑意略存，她舒展着眉头，把下巴抵在桌子上，就这样低低地看着手机，一字一句地把韩商元的回复读了出来：“好、好、、努、力——你、挺、有、天、赋！”
“啊！”她兴奋得一阵挥拳跺脚，做狂喜状，像是花了两块钱中了两千万一样快乐到爆炸。
过了好一会儿，待情绪稍稍平稳了下来，她吐了口气，微微笑着，给韩商元发了一条消息道：“谢谢小哥哥，丽君不会让你失望的！爱你。”后面还跟了一支红玫瑰。
韩商元收到消息，便不再回复了，他关了手机，摁掉了床头的灯，便一拉被子睡过去了。
—
门开了，张易丢了魂似的走进客厅，一眼望见了餐桌上的一盘鸡翅，深红的酱色，他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捂着嘴就冲进了卫生间里去。
呕了半天，洗浴池的水也跟着哗哗直流，他摘了眼镜，合着双手捧起水来，往脸上直扑了上去，接着又重复了几次，冰冰凉凉的水让他的脑袋瞬间冻得清醒。
他突然哭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扶到了浴缸边，一边哭，一边艰难地打开浴缸上的水龙头，水便哗哗哗的流向了浴缸中去。
浴缸里的水越来越满，热气腾腾的，他觉得浑身发僵，扯开自己的衣服就一脚跨进了浴缸中去。
缸里的水浸满了他的身体，他抽抽噎噎的，把头靠着浴缸的边沿，就这样望着浴室的天花板露出一阵恐惧的神色，仿佛在上面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摸索着伸出了手，拉到了地上的裤子，一扯那裤子的口袋翻出了里面的一盒烟和一支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就点燃了。
他闭上眼，脸上剧烈地抽动着，一吐口中的烟，又现出一副销魂满足的神色，接着便猛烈地抽起来。
呀——，门突然一开，张易吓得顿时睁开了眼睛。手一软，手里的烟也不由得掉下了浴缸里去，嘶的一声浸灭了。
香烟漂在水面上，像一根失去方向的树枝漂浮在茫茫的大海中。
“——张天玲找你。”门外现出孙凝君死人一般苍白的脸来，她毫无生气地徐徐挪进来，伸手递过了手机。
张易抬起眼，微微喘着气，用湿漉漉的手接过了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道：“找我什么事？”
“哥，麻烦你来警-局一趟吧。”通话彼端的张天玲毫无音调地说出这句话，报字幕一般的平冷。
张易脸上一愣，猛烈地朝鼻孔吸了一口气，绝望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