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娜汐汐对侍女点了点头,侍女将那孩子交到她怀中。她把孩子抱了一会,亲了亲她的额头,抬起头来,对立晟郑重地说道:“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不用和我一样,在这座大牢里老去。我恳求你,带她出去,让她去享受本该享受的完整世界,好吗?”
时隔多年,这场景竟是如此的相似,那几乎一样的眼神再一次出现在芙娜汐汐的脸上。立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孩子,最终缓缓伸出了双手。
锦鞠之外,召羿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立沁。只见她仿佛被抽走了魂似的,目光呆滞,人一动也不动。
“醒醒,没事吧?”召羿走近了一些,用手掌在她眼前扫了一扫。
立沁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召羿有些担心地看向了立宗主,立宗主叹了口气,示意他等一等。
金壁之外风雨交加,金壁之内寂然无声。三人就这样安静地陪伴着立沁。
不知道过了多久,立沁看向了她一直称呼为爷爷的立宗主,眼眶里噙满了亮晶晶的泪水:“那个漫城的孩子真的是我吗?牧方帆……是我的父亲,芙娜汐汐是我的……母亲吗?”
立晟点点头:“你的母亲让我在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告诉你这个事实。”
“她不爱我吗?她怎么舍得把我送走?”立沁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她不舍得,但是正因为她太爱你了,她才会让你离开漫城。因为她知道,海上的世界才是更美的世界,曦星的未来才是漫城的未来。”立晟温和地说道。
立沁似乎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转身向殿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而飞奔的她似乎忘了四周现在都是金壁,眼看就要撞在那金壁上了。一道白影闪过,于电光火石之间掠过了立沁,挡在了她前面。
“噗”立沁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召羿的怀里。召羿只感觉一阵香味冲进鼻子里,突然有些迷乱。
他不敢运气,怕立沁撞伤,便任由她奔跑的冲劲把自己“砰”的一下撞在金壁上。他轻微咳嗽了一声,双臂还保持着拦住她的姿势,而撞到他的立沁仿佛柔若无骨一般就要仰倒在地上。
召羿一急,双手一环抱住了她,虽是无意之举,但他只觉得两颊突然滚烫如火。他低头一看,立沁将头埋在了自己怀里,肩膀不时地颤抖着。
他又礼貌地把手僵硬地张开:“不用难过,你在立宗主和你的父母心里都是无比重要的,他们宁愿自己背负着痛也要让你更好地生活。”
立沁一听,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
召羿想了想,又说道:“我陪你去找他们好吗?等我们找到拯救曦星的方法,我们就去说服立宗主和我父亲撤除气墙,好吗?”
立沁听到能和父母见面,这才慢慢平静下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脸还埋在召羿的怀里,赶紧撤了出来,和召羿一起回到大殿中央。
“那我还以后还是叫您爷爷吗?”还在间歇性哽咽的立沁突然问到了这个问题。
“当然啊,当初认你做孙女的时候,想的就是日后辈分上算得上牧方帆那小子的爸爸。哈哈哈哈哈!”立晟突如其来的逗趣惹得立沁破涕而笑。
“时间紧迫,听我把剩下的事情和你们说完吧。”立晟见她恢复了精神,继续说道,“那之后,我回到了烈谷。我得知,凌卓宗主自从带着那三名鸢骑前往巨鸢后,‘深灵’再也没有接受到任何音讯。我所能做的只有静下心,在之后的十多年时间,全身心地研究五灵之心的秘密。”
“我发现,当分别引出五颗灵心的力量到一定的程度,再将他们融合到一起的瞬间,就会产生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能量点。在这个能量点上会出现两种力量,一种力量是吸引曦星上四面八方的五种灵能,另一种力量是被来自宇宙的极远处不同方向的力量所吸引。”
“如果按照灵心吸引较弱的灵能的逻辑来推断,那么那来自宇宙的吸引力就是存在更强的五色灵心。”
立晟取下了胸前的六芒星盘,随手掷在空中,五颗灵心散发出不同的光芒,每一种光芒都极其纯粹又富有力量感。片刻后,光芒流动,五种色彩融合交汇,最后变成一种干净的白色。
接着,那笼罩在白光中的六芒星盘由小变大,最后几乎占满了金壁的顶部。
“这就是我最后的成果——六芒鸢。它已不再受限于物理的外形,而更像是一种能量的集合体。它的体积可以在驾驶者能够掌控的一个范围内缩小和变大。”
“凭借着宇宙中那些更强灵心的吸引,通过调整六芒鸢星尖的朝向,可以催发六芒鸢达到我们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一种新的等级的速度。”
“同时,为了延伸传递消息的距离,我为它设计了小型无人鸢,用来在一段时间内中继消息,它甚至可以单独穿越电场。其他的细节,你们可以在路途中渐渐了解。”
“在召宸宗主的帮助下,消耗念气直接控制鸢内的各种装置也成为了现实,这样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召羿你也可以替代立沁完成鸢的控制。”
立晟一挥手,六芒鸢缩小成星盘,飞到了召羿身前,召羿一伸手,它便乖巧地落在了他的手掌上。
“现在,我把这架鸢交给你们了。它不仅是曦国的希望,也是漫城的希望,更是所有为‘鸢行’付出的宗主们和鸢骑们的希望。”
“你们首要的任务,是赶到巨鸢所处的位置,找到破墙而出的方法。”
召羿和立沁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向手中的六芒鸢,郑重地点了点头。召宸走到立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说道:“召羿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不会让你失望。”
召羿学立宗主一般,将星盘附在了胸前,向立晟说道:“立宗主,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