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锅,有灶,有鸡,夏天决定烹煮食物。
现代化的小台阶,一级一级往上爬!
高处不胜寒的落寞孤寂,也可以借助美食屏蔽。
顶着洞友们好奇探究的目光,夏天挤出一脸僵硬的笑。她走到哪,就有一群人跟到哪。呆娃阿爹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两人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一大一小紧紧牵着的手。
这儿咂,还是自家的吗?
夏天看着一堆猎物,一共有三只黑白花毛色的野母鸡,一只已经挂了,两只活的被捆成鸡肉粽,一直咯咯的挣扎抗议。
她抱起很生猛的那一只,向白皮裙君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和你是熟人,能帮忙杀鸡吗?
都没等她想好措词,他看懂了,殷勤的接过她手上的鸡,往地上用力一砸!母鸡,再也不会动了,叫了,死了……
夏天有点呆……
小铁塔捡起另一只活鸡,喀嚓,干脆利落的,将鸡脖子拧断了。
夏天一个冷颤,感觉腿有点发软。
白皮裙君带着几个人扛着猎物,走向溪边。其他大大小小的,又散发到丛林中去了。
当洞友们再度回归,夏天又见到了那三只鸡,开了膛,褪了毛,鸡皮扯得破破烂烂。
任凭颜值是路人!
一只皮开肉绽的鸡塞在锅子里,鸡腿支棱着,仰卧侧卧俯卧,都装不下它。
夏天正在考虑要不要祭出一件利器,醒目的白皮裙君已经明白问题所在,伸手拎起大肥鸡,自己抓着一条鸡腿,示意身边的小铁塔抓住另一条腿,两只大手用力一扯,整鸡变成不均等的两半。
再二扯三扯,可怜的肥鸡四分五裂。
粗壮的鸡腿还直直的伸着呢。两人各自手腕一弯,将皮包骨的鸡脚杆带鸡爪,从关节处折断,又顺势一拧,大小腿分离。小铁塔手上的那只鸡小腿,还飘零着一条大腿筋。他冲着夏天龇牙,露出憨实的笑脸。
夏天的小心肝又抖了抖:还想要我点赞?凶残满分!
虽然正常也会用刀砍成更小的一块块,但,徒手撕鸡,总觉得是电视神剧……
有点,惨不忍睹!
夏天可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妹子。厨艺嘛?也懂得要将方便面做得更美味又营养,加个荷包蛋,再加点青菜蘑菇什么的。
所以呢?一整只鸡,大菜哦……
表面高深莫测,一派淡定大厨风范的夏天,内心是忐忑的。
当然,也不是完全抓瞎的,曾几何时,和一帮猪队友,还煮过大锅鸡呢。那时候调料很丰盛,大家按照各自味蕾的记忆,将喜好的调料都加了一点。
然后,自己加的料,流着泪也要噎下去。
那一锅盐浸怪味鸡,齁得人泪流满面,隔几分钟就要喝一杯水。
教官当时就凉凉一句:人生,要学会做减法!
减法?现在这样一穷二白,减条毛线!
还担心太咸齁嗓子?省省吧,根本就没盐。
根本就没盐!!一股怒火直冲脑顶,夏天华丽丽的眼前一黑:戒怒!戒怒!
“我还要一些板栗。”夏天向围观的白皮裙君讨要物资,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要征得主人家同意才好。
那骚年立刻跑向所指的目标,拿货。
有个跑腿的小弟真好!忠犬潜力值高!
清水板栗鸡?无花果干很甜的,要不要加几块?没咸味,就试一试甜味。变怪味了,以后再改。
不过,甜……鸡?总觉得哪里不对!
剥干净皮壳的板栗,满满的装在密胺汤碗里。那骚年双手捧着一大捧无花果干,蹲在夏天身旁等候取用。
破烂的大块手撕鸡放进锅里,经过夏秋两季食物最丰足的的季节,这鸡的胸腹部位一层金黄的油脂。
至于鸡脚杆表皮粗糙,鸡爪尖硬带勾?这才是野山鸡嘛,皮糙肉厚,满山跑,战斗力强!
会煮美味营养方便面的夏小厨,并没在意那些细节小事,毕竟,她曾经看到的,都是摆好盘端上桌的成品。
好象,应该,一切就绪,只待开火!
嗯,鸡块要先炒一下的,是吧!
炒巴,炒巴……鸡块有点大,搅拌起来要费点力气。
嗞嗞……粘巴在锅底上了!
我撬,我铲,我刮……夏小厨低垂着头在锅子里忙活儿。
嘶,右边空着的灶口蹿出火苗,手臂上的汗毛都被燎卷了!
两百多只睽睽众目之下,心无所恃的夏小厨,感觉,应该是火烧得太猛了,所以满脸通红发热,身上都开始冒汗了。
炒得差不多了,都有肉(焦)香(糊)味了。
然后?板栗,全倒进去!
无花果干,那骚年手上这一大捧……
人生要做减法!犹豫不定的拿了两半。
会不会太少了?毕竟,没有任何别的调味料。再拿两半,还是?多拿两半吧。(所以到底拿了几半无花果干?)
然后加水炖就行了。根据经验,要煮好久的,水多一些好过水太少,要不然水烧干了鸡肉还没熟呢。
多多少呢?哈哈,锅子里面有水量刻度,最多装两升水。
无花果板栗清水鸡一锅炖,另一个空着的灶口,浪费啊?
怎么会呢!总有一天,要一个灶口炒菜,一个灶口煮饭的嘛。
洞厅里逐渐飘散出鲜甜的肉香,夏小厨的清水板栗甜……鸡,出炉啦!汤上面,浓厚的一层黄澄澄的鸡油,呃,看起来相当的肥腻。
用筷子夹起一只鸡爪,为神马会剥下一层皮?鸡爪尖,也脱下一层硬壳?
炖的太久了,所以骨肉分离?
不过,脱去硬壳后露出来的肉嫩小尖尖,才是往常啃鸡爪那熟悉的模样……
夏小厨的脸蛋又被火烤得热辣辣的,将清理出来的糙皮硬壳丢进另一个灶口,悄悄的,焚尸灭迹。
密胺汤碗装了几块鸡肉,几粒板栗,小半碗汤,递给白皮裙君。他先是好奇的举起汤勺欣赏了一番,然后动作生疏的挖下一块鸡肉,往夏天嘴边递。
夏天耳朵尖都有点发热,摇头指他的嘴:“你赶紧的,先试味儿。”
当众喂食!和你很熟吗?
好象是挺熟的,背啊抱的,多番亲密接触。
夏天躲开了,其他一众兄弟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碗。白皮裙君只好调转勺子,将鸡肉送进自己嘴里,用心品味,连连点头。
那骚年和那个弟弟迫不及待的双双伸手,那个弟弟手更长,先抢到了碗。原本毫无存在感的呆娃,突然扑过去,踮起脚尖,伸直小短手,尖厉嚎叫着,要抢回那个碗。
音波刺得人耳朵嗡嗡痛,吓得那个弟弟赶紧把碗交给呆娃。小豆丁将碗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的,走回夏天身边,舀起带汤的板栗,往夏天嘴边送。小手举得高高的,汤勺几乎竖直了。
众亲友故旧:“……”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还是,弱齿稚儿,见色忘义?
夏天使劲眨眼睛,扇走眼中那一刹那涌起的温热。
“我喂你。”呆娃又幸福的被投喂,默默的,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碗和勺子。
密胺汤碗色泽雅致,米黄的底色,外边相对立的两面,印着绛红色的双飞燕,线条简洁,气韵生动。虽然是方形,但边角圆滑。
汤勺和碗是同一个系列,净色米黄底,没有印花。大大的圆形勺子,与勺柄几乎成90度,勺柄扁平纤长。整个汤勺的背面,压出一块一块大小不同的凸起的方框,精美别致。
这一套颜值在线的碗和勺,自此归属呆娃管控,准用的,只有夏天和他自己,以及获得认可的三两人。
爹妈都不在此列,其他人,谁敢拿谁就会被音波攻击……
那一锅板栗甜……鸡,在各人手中轮流传递,直到被人端着锅子,喝掉最后一滴汤汁。
一整天忙忙碌碌,心平气和的,没打架骂人,所以也没有昏厥沉睡。
只是,
因为没盐煮鸡生气,发了一下黑眼晕。
依旧恍恍惚惚,烘烘火火……
又流鼻血了,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