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音站在百花楼门前,看向驭马而来的萧明澈,对于他的迟来并不恼怒,只是同他点点头,一并走进。
“二位公子来的真是巧,刚好赶上今晚姑娘们的比赛,瞧那一个个的都似出水芙蓉一....”
“要最好的位子。”沈玄音自然是无心听小厮唠叨,张口打断,那小厮变立马识相的闭了嘴。
待茶水上齐,萧明澈看着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不禁鄙夷道:“呸,就她们还出水芙蓉。”
沈玄音轻抿一口茶,道:“反正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何必在意这些。”
“不是我说你这小子,活了十几年了也没见你瞅上哪个姑娘,向你提亲的队伍都从城东排到城西了,你却铁了心了都不要,那一个个的姑娘都哭的死去活来的非你不嫁,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你。”萧明澈叹气道。
“夸张。”他话音刚落,便听见老鸨在舞台上大喊道:“感谢各位贵客能给百花楼赏脸,过来捧个场,今儿是百花楼-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可以让各位贵客大饱眼福了...老鸨话还没说完,就被台下一个人打断:“赶紧让姑娘们上来,你话那么多干嘛!”
沈玄音看了一眼,是李丞相之子,李隋清。现在李家势力日益壮大,他如此嚣张倒也是情有可原。
老鸨一看是李隋清,不敢有一句抱怨,连忙赔不是,然后拍手,意味着比赛开始。他们二人肯定没有那个兴致,只是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寻找他们今晚的目标。“感觉哪个人都不是凌香阁的人,但又感觉都是。”萧明澈道。
沈玄音已经对他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话习以为常了:“才开始,别急。”可是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观察,他们都没有找到目标人物。”
萧明澈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四周开始变得阴冷,弥漫着寒气。然后与沈玄音四目相对,看向戏台。
一片白雾,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一个人的身影。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等回过神,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端坐于台中央,素手抚琴。
沈玄音看向那琴,眉头轻皱,这琴约莫有二十根弦!他从未见过或者听说过有二十根弦的琴!
这首曲子并不是平常人们演奏的那种风格,而是充满西域风情,听上去还很诡异。越听越让人头皮发麻。台下所有的人好似都被这首曲子所吸引,百花楼上上下下只有这琴的声音。只见她手指拨弦的速度渐渐加快,岳山上不知何时放置的茶杯因为这过快的频率开始剧烈摇晃,然后在那一瞬间破碎!而她好似早已算好了时间,水袖纷舞,将茶杯碎片悉数卷入袖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演奏。
“看啊,它就在那里看着你,看着你慢慢死去....随着诡异的旋律,更加诡异的是她口中所唱,那是致命的声音。
眼前再次一晃,一阵香气扑鼻,等再次睁开眼睛,白衣女子早已没了踪迹。
萧明澈不觉的打了一个寒噤,这前后不到两秒的时间,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好!”李隋清冷不防地喊了一-句,然后台下所有的人都跟着:-起喝采。他们二人同时望向对方,然后会心一笑。
老鸨这次上来可不敢废话,将所有姑娘拉过来,-排站好。“就喜欢刚刚那个!
“就是!还比什么比,傻子都知道!
台下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旁边站着那一排姑娘,一个个都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而老鸨不敢懈怠,赶忙喊道:“那么,尊各位贵客的意思,今年的冠军就是刚刚的那位冠压群芳的姑娘了....
还不得老鸨说完,就有人开始叫价:“五百两!“穷鬼,就五百两,喊什么喊,老子出一千两!“呵,垃圾,老子一千五!
价钱还在慢慢往上抬,直到李隋清叫到五千两白银时,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了。“如若没有比五千两更高的,那么今天晚....”“一千两,黄金。
李隋清脸上的春风得意立马消失,看向沈玄音的方向。
沈玄音二人坐在二楼的雅座上,轻纱隔绝,光凭声音,李隋清听不出是谁。“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还不立马带我们去?”萧明澈开口。
旁边的小厮连忙把二人请到二楼,指了指正中间的一扇门,然后恭恭敬敬的下去了。沈玄音和箫明澈对视一眼,抽出随身佩剑,推开了门。屋子里很暗,只有零星的火苗跃动,二人更加谨慎。
约莫过了几分钟,屋里所有的蜡烛在一瞬间被点燃,视野变得明亮起来,却越发的诡异。
只见窗边有一位白衣女子,低着头,拨弄着古琴。
沈玄音和箫明澈慢慢走过去,那女子依旧没有抬起头。“.....沈玄音开口,女子还是不为所动。
萧明澈越发觉得她不对劲,伸手用剑鞘将她下巴挑起,却是一个面目全非七窍流血的死人!
“这太诡异了!”他嫌弃的将剑抽了回来。“我们快出去!”沈玄音喊道。
待二人匆忙赶下楼,只看见一片血泊!百花楼剩下的最后两个人在与一个紫衣女子打斗,而他们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手中的峨眉刺刺穿胸膛,与其他人一样,倒在血泊中
一旁的沈玄音和萧明澈还在分析着她的招式,无奈她速度太快,让他们无从下手。若是普通人,至多能看见她的残影罢了。
紫衣女子的声音传来“哟,忘了还有玄王爷和箫将军。”虽然说换了衣服,但这个声音让他俩笃定,她就是刚刚最后一个上场的白衣女子。
她手中峨眉刺尖还在滴血,滴落到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音,令人陷入无限的恐惧。
“呵,少废话!”萧明澈执剑而上,攻击及其凌厉,她悉数躲开,没有还击。
沈玄音见状,立即上去帮忙,那女子渐渐处于下风,两把剑都抵在了她的喉咙。
“果然不能低估两位。”她看着沈玄音和萧明澈,表情和语气丝毫没有害怕,仿佛被抵喉咙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嘴角上扬,手腕翻转,沈玄音和萧明澈手中的剑都慢慢滑落,而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沉,然后坐到了地....“傀儡长歌?”沈玄音开口。
“戎狄长歌氏不是早已覆灭了.....萧明澈皱眉。
她是傀儡师。这样一来,刚刚花魁比赛时,种种诡异现象,就能解释清楚了。
“不好意思,我叫苏筱缘。”她微笑道,然后坐到一把椅子上,随手拿起旁边的桃子吃,随和的样子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那你和戎狄长歌氏是什么关系。”沈玄音沉声问。苏筱缘笑而不答,只是专心的吃桃子。
沈玄音和萧明澈在尝试用内力挣脱苏筱缘手中的银线,却发现每每催动内力时,都有寒气压制,导致经脉无法顺畅。
“拜托,这银线又不是普通的银线。”苏筱缘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将桃核扔掉,拍了拍手,然后起身:“二位大可放心,我是来帮玄王爷的。”“那你把我也绑起来算什么。”萧明澈不悦道。
“谁叫你先出手的。”苏筱缘对他做了个鬼脸,手腕轻转,冰凉的触感便从萧明澈的皮肤上消失了。
“诺,放你走。”她说着还指向了大门。“那他.....”萧明澈捡起佩剑说。
“自然是我要带走了。”苏筱缘说着,手腕翻转,沈玄音不由自主地就跟她走了。“那也要问我同不同意!”萧明澈拦住了她。
“啧,真是兄弟情深。”苏筱缘迅速抽出背上的峨眉刺,开始与他打斗。
她单手出招,肯定处于下风,只想速战速决,利用她速度上的优势,可谁知在她马上翻出窗户的那一刻,另一只剑向她刺去!苏筱缘来不及惊讶,一个空翻躲开,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隐隐约约的血痕。
她看着沈玄音泛红的手腕,饶有趣味道:“想不到王爷居然能强行打通经脉,压制寒气入侵,果然不能小看。
“冥玄灵气。你果然和戎狄长歌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沈玄音步步紧逼。
“堂堂两个王爷将军竟然联合欺负一个弱女子,看来我只能用点下三滥的手段了。”苏筱缘叹了一口气,纵身跃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