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晓:“……”
这厮的嘴巴总是不时说出些令人生气的话来!
两人生活在一起,尽管有时会和他斗嘴,可多半也是傅之晓吃亏,另外一方面,她总是轻易的发现简顷的情感波动,简顷位高权重,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底线,而傅之晓每每只敢踩着那条底线游戏,却不敢越过。
这一点,简顷自然也清楚着,傅之晓比其他女人更为让人窝火,或者说是有意思。
这么一想,他就更想要占有她了。
傅之晓轻哼一声,也不跟他扯皮,事实上今天的简顷,心情绝对是很好的。
试问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让对手眼睁睁看着猎物被夺走更为开心呢?
可换言之,齐昀对傅之晓明显有着别样的心思,这又令简顷心里扎了根针一般恼火。
“你以前见过齐昀?”简顷忽然问道。
傅之晓迟疑了一下,简顷明明知道她给齐昀看过病,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担得上“见过”一说,既然如此,那便是更往前了。
“没有。”傅之晓想了想,脑海里关于原身的记忆忽然渐渐清晰了不少,“以前我不怎么出门,要说皇亲的话,倒是见过魏王和成郡王。”
她顿了顿,想到成郡王做的好事儿,面色就有些难看。
简顷亦是危险的眯起眸子,只要想到曾经有这么一个男人居然差点和傅之晓成亲,他就想把这个男人扔到地牢里让人好好伺候伺候。
两人都沉默下来。
黑夜中,远处浓烈的烟雾和火光越来越远。
而青石城,火药引起的大火总算被匆匆赶来的县令带着的人马以及被惊醒的百姓扑灭了。
看着眼前焦黑一片的客栈以及地面被烧过的痕迹,黑夜里,县令的面色如锅底一般漆黑。
他忍无可忍拉过旁边一个正提着水桶的店伙计,怒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说在自己管辖的区域闹出这种事儿,单说这个客栈可是……
他蓦然腿软,差点跪到地上去,后面的小厮一惊,赶忙扶住:“老爷!”
县令深吸了一口气,又站直,厉声吩咐道:“赶紧去救人!”
几个衙役闻言小心翼翼从旁进去。
县令哆嗦着手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一块手帕,擦着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完。
他紧张得肝儿都疼了,只得全神贯注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生怕看漏了什么。
正当他紧盯着门口动静时,背后忽然有人嗓音清浅地道:“县令大人在看什么?”
县令顿觉不耐,大人物还在客栈里面生死未卜,还有人关心他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自然是看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爷了!
县令没回答,又有人语意缓慢地道:“县令大人。”
声音十分耳熟。
几秒过后,县令猛地回过头来,面前的男子长身玉立,一身墨绿色长袍,白皙的肤色蒙上淡淡的黑色火灰,他如玉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一块手帕在慢条斯理擦拭着面颊的粉尘,隽秀的眉眼淡淡看了过来,县令下意识一个激灵,如蒙大赦般想要下跪请安,对方却侧过身,淡声道:“跟本王来。”
钟壹亦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跟着齐昀走。
县令只得又挺直膝盖,下意识又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给身后的人递了个眼色,便跟了上去。
一行人径直到了县衙,衙门口的衙役远远瞧见有人过来,正想上前一步拦着,却敏锐地发现为首两人身后还跟着胖胖的县令,正拼命对他使眼色,他迟疑了一下,索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规规矩矩的站岗。
县令长舒了一口气——
还算是个聪明的小子。
钟壹瞟了身后的县令一眼,带着淡淡嘲讽地勾了下唇。
一路进了衙门,齐昀选择直接到了退思堂,他将那张擦脸的手帕随手扔给钟壹,便四处看了看,在这个档口,钟壹已经迅速锁定了靠近最里面的一张椅子,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帕将椅子、扶手、桌子挨个儿擦拭了一遍,这才恭敬地道:“殿下。”
齐昀眼眸淡淡看不出情绪,径直走到那椅子面前,毫不迟疑地坐了下来,衙役迅速走过来点上烛灯,原本昏暗的退思堂渐渐亮堂起来。
齐昀看着站在不远处忐忑不安地县令,牵起唇淡淡一笑:“县令大人站着做什么?坐下聊罢。”
县令一听,吓得差点跪到地上去,自然,身后的小厮眼疾手快又迅速扶住了他庞大的身躯。
他又撑着站起身,对齐昀躬身道:“见过……”他停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报出齐昀的名讳。
齐昀是秘密到达青石的,可此时在退思堂又不止他一个人,若是被人听到让嘴碎的人说出去了,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岂不是还是他么?
钟壹也是明白人,见他停顿了一下,便微微笑道:“县令大人何须多礼,我家少爷经过此处特意拜访县令大人,不过是有些要事想要私下询问询问罢了。”
他刻意咬重了私下二字。
县令恍然大悟,立刻也呵呵笑道:“是是。”
随即又对左右人道:“你们先下去罢,我和这位公子有一些私事儿要说,你们在门口好好盯着,谁也不许放进来,若有鬼鬼祟祟的人,立即禀告抓起来!”
县令忽然厉了声,衙役们都警惕起来,正色道:“是!”随即纷纷应声出了门。
待到衙役们出了退思堂好一会儿,齐昀这才缓缓敛了笑,面无表情地道:“楼县令也清楚方才的动静罢?”
县令迟疑了一下,他只在府中听到几声强力的炸响声,似乎是火药,而推开门的硝烟味儿也正事了确实是火药没错。
可是——
这里怎么会出现火药了呢?
他不得不怀疑是齐昀的手脚。
“本王也就坦白说了,那并不是我们大齐的流火弹。”齐昀绷着唇角,眼神冰冷得几乎淬出了冰渣,一字一顿地道,“是大楚的飞雷弹。”
县令脸色骤变,下意识又哆哆嗦嗦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岐……岐王殿下的意思是……那是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