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城市的生活里,聚餐应该是很常见的一种。
它是一群朋友或者一群同事,当然也有可能是一群网友,他们一般是AA制,发起人把安排好的活动发到群里,然后通知大家,一般得有好几个响应,其它的人都当陪衬。
我是不想去的,这次聚餐是保险公司的主管发起的,聚餐的成员则是我们这个组的。
这也正常,这就当是迎新会了。
当然,不止保险公司,每个新的环境总会有那么一次,来一次迎新会。
这也是一种企业的文化。
我记的老婆让我去离婚的,我憋着没有睡觉的睡意,其实,在保险公司的早会的时候,我就抽空打了盹,这很不简单,在一片嘈杂声中我居然能够睡着,我不得不佩服我的睡觉功力。
下午,准备和老婆去签字,结果才发现这是星期六,要星期一民政局才上班,于是折回来,又睡了两个小时,安航打电话才叫我起来,说记得晚上聚餐,顺便笑了笑,说我早上也睡的香。
我也跟着苦笑了,不过我的私事不能告诉他的。
还是有点昏,起来洗了个澡,人就清醒多了,然后看了看时间,离聚餐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时,于是拿起了手机,进入微信,这是一个同城群,都是在德乡县城的人。一进群就看到了很多人在讨论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德乡某公司涉及七千多万的经济问题被法院查封》,我一进群,就有人@我,我一看是一个同在德龙广场投资的朋友,他叫杨喜,开了一家理发店,挨着我药房的,但他也亏了,比我早离开德龙广场。
“兄弟,你看,德龙广场老板破产了,”我收到的是这条信息。
“德龙老板破产了?”我心里忽然有种那么个反应。
不可否认我“幸灾乐祸”的窃喜,毕竟我觉得我是受害人。
“是啊,你看,他们都在聊,”杨喜又发了一链接出来。
我点开进去,就看到德乡地方新闻,说的就是法院查封的公告和关于德龙广场的信息,我仔细看完后,还是很触动的,是的,金额触动了我;这跟我之前在网上看的很多信息在重合,是的,为何有钱人欠那么多钱还那么有钱,我们这些普通的人,欠银行不及他的零头,仍然很贫穷?
退出链接,又看到杨喜在说,“我们这边都亏了,估计德龙除了地下超市和超市门口的蛋糕店和汉堡店,其它都是亏的!”
马上有人附和,“就是,我老表在德龙二楼投资了衣服店,亏惨了!”
“我妹妹也是在德龙二楼投资的衣服店,亏的不是点点!”
“在一楼的珠宝店亏的才多,”另一个人说到。
“我们理发店这侧面的,川北凉粉、火锅店,还有胖子的药房都亏了,”杨喜又来句。
“德乡生意不好做,人少了,”里面有人说到。
“就是,你们看,好多门面都是关了的,”另外有人说。
“去年搞城市建设,把我们搞惨了,”看名字是个开餐馆的。
“你们想哈嘛,现在德乡才几个人,很正常了,”那个取名的叫“德乡人在蓉城”的信息到。
“不是说,这个城市才多少年,老县城比这里人多多了,”包子店老板发言到。
“不同哦,老县城在山腰上,条件不太好,又脏又乱又差,街道又修的窄!”
“就是,德乡这个地方,只是修的宽,人少了点儿,”开餐馆的又来了句。
“德乡这地方,房子还是卖的好,基本上是卖完了的,但是就是很多人没有在家住,”杨喜来了句,
“嗯,房价贵,但是卖的好,”有人附和。
“关键是在家做啥子呢?做啥都不好做,”有人问到。
“还是有人挣钱的,只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亏的,”杨喜接着又来了句。
“挣钱的就是像德龙的老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的话题又回到了刚刚那话题。
我看累了,就退出了群聊,就看到杨喜单独发消息给我,问我怎么样,我回答还好,不过也没有在德龙做了;他说他知道了,他说,德龙这地方邪门的很,他亏了不少,他朋友也亏了不少。
然后问我怎么打算,我能怎么打算,走一步看一部晒。
他说他会去蓉城,离开这德乡。
我说,祝他好运,外面的世界大。
他回答了一声,谢谢,也祝我好运;有时间可以约个喝茶或者吃饭!
我回答,OK!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聚餐的时间了,安航打了电话给我,叫我到小区门口等他。
我换好了衣服,上了个卫生间,走到侧卧,发现门是虚掩的,试着轻轻推了一下,门开了,里面没有人。
怪不得,我今天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应该是老婆带出去了吧!
……
到了聚餐的地点,是滨江大道,楼上是辣百度,对面是KTV皇家九号,新开的一个餐厅;我和安航到的时候,他们都到了,就差我们两个。
王世昌比我们早点,他看到我们坐下来,就挨着我们坐下。
然后我旁边是我们这个组的主管杨阳,挨着他的是他的领导付培、跟着是张潇潇、小翠,加上我和安航,人就齐了。
“你们人齐了,我给你们倒水,”服务员倒是很有礼节的,我当时在看手机,一直到这服务员走到我跟前,我才微微抬起头,“是你?你怎么在这?”
“何总,我也是才来的,”那服务员是我之前药房旁边川北凉粉的服务员,在这里看到她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我主要是长的肿,”要是之前,她叫我何总,我肯定笑纳了;可是如今,我总觉这个称呼像是在嘲笑我自己一样。
“哈哈,”安航他们都是笑笑就过了。
我真不是在讲笑话,真的那个什么“总”太过刺耳。
一餐愉快的吃完,主管杨阳和经理付培的意思都很明确,就是我们好好干,大家一起挣钱,安航回答的很干脆,可以干就干,王世昌则是模模糊糊,我则是模棱两可,这主要是我的性格就这样,不想把话说的太满。
小翠怀孕不能喝酒就早走了,张潇潇在打满了一圈的酒后,就去皇家九号KTV了,她晚上在那上班做服务员。
我们本来也打算撤了的,但是又遇到这个部门的另外一个组的美女周海媚,刚好她女儿过生,又叫我们去了他们包间喝了一圈,然后主管杨阳说,定了皇家九号的包间,刚好张潇潇也在那上班,于是我们就过去了。
喝酒的时候,付培又叫了他的嫂子过来,也就是他大舅哥的老婆,实际上我是认识的,我和付培也早就认识,我和他大舅哥合伙开了北京烤鸭,结果烤鸭店亏了,他就跑路了,毕竟欠了那么多的外债,然而让我感到诧异的是,他觉得亏了我也有问题,是他相信我,然后我建议的开烤鸭店。
后面的事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的,紧跟着,他跑路了,征信也黑了;我呢,虽然没有跑路,由于信用卡,也征信黑了。
我喝着酒,自然没有心情唱歌,很正常,本身五音不全;于是在他们的音乐中,我的脑子里激烈的虚无的探讨着人生,到最后,才明白“人生”二字的含义。
人生,人,是生下来,活下去!
如此简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