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以一个极为迅速的姿态向精怪袭去,精怪明显一愣,想要止住自己冲过来的身体,却已来不及。
整只精怪迎了上去,一声剧烈的咳嗽从它的面具下迸发出来。金光刺破了它的前身,脖子下,血缓缓从其中渗出,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精怪吃痛地向后退了两步,面具下的目光流转,什么东西吧唧一声掉到了地上。
秋燎向地上之物看去,是方才精怪一直背在身上的。
看着一小团,正在地上缓慢挪动。
与此同时,精怪已经伸出利爪,向那活物俯扑过去。
秋燎眸色一变,瞬时向前冲去。
精怪的嘴巴勾起一道淡淡的笑容。秋燎向那活物奔去的空档里,它的利爪却在空气中轻轻一转,直指秋燎。
余光感受到了危险逼近,他一偏头,便看见直逼眼前的利爪。
刀光电石间,脑子里翻涌出身后匍匐在地上那只受了伤的三花猫。
若他不迟疑那一秒,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躲得开。
然而,他却身形一滞,停顿在原处,挡在地上那三花猫之前。
大团的鲜血炸裂在空气之中。他的嗓子里发痒,痒到忍不住一口咳出来。
“咳!——”血从他的嘴里喷出。
“还我——”面具下发出一个声音,喑哑,黯淡,像是沉默了几百年后第一次出声,扑面而来的尘土气息。那声音带着愤怒,仇恨,压抑,哀怨,悲伤,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怯。“还我!”它再次出声,声音较之前更大。
血不断地从秋燎的胸前流出,他伸手捂住胸前的窟窿,意识因失血开始有些迷离。
然而精怪的声音一出现在空气中,却似一道惊雷,劈裂在黑暗里。炸的他猛地抬起头来,瞬间从地面腾起。“果然是你。”
“你为何还活着?”
他低低问了一句,捏着武器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指尖发白,眸子里像有一团火,就要冲出。
“还你?”他轻笑一声,垂下头,再抬起时,已是一片寒霜。
“你配吗?”淡漠的声音抛在空气之中,带着些压抑多年的隐晦情感。
话音刚落,胸前满是鲜血的男人已经手持金光向精怪扑去。其速度之快,精怪刚一看到那金光,身体已经感受到了剧痛袭来。
它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头,身体被那金光劈了个大概,只剩下三分之一将将连在一起。
剧烈的疼痛,将它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撕咬的粉碎。
身体余力不再能够支撑得住,精怪从空中摔倒了地面之上,灰尘被这一摔激起,缭绕在视线中,吞了精怪大半。
秋燎额头上青筋微微显露,他似是察觉不到身上的窟窿带来的疼痛,面无表情地瞬移到了灰尘的中心。
他要它的命。
手里的武器移到心脏处,只要他微微使劲,它的心脏便能破碎,从此不再跳动。
“咔喳……”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秋燎拿着武器的手一滞,静默在原地,维持着那样一个姿势良久。
精怪脸上的面具裂开一个缝,从它的面部松动下来,掉到了地上。
一张脸暴露在空气中。
是一个女孩。
静默的片刻中,挂在那双丹凤眼眼尾的泪,悄悄地滴落在尘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