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有你们?”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清乐就听到江尚的脚步声,“早膳已经好了”
江尚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本身并未有过多在意。
只不过,他发现齐翛给自己的印象有点迷糊,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
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
“嗯”清乐心情吖,挺不错。给自己一丢丢心理暗示以后,猛地一下扑到了江尚怀里,江尚下意识接住。
清乐抬起头来,在江尚宽大的衣袖下露出小脑袋和笑盈盈的脸,“抱!”
谁又能够看得到那无神的眸子深处隐藏着的反感和厌恶呢?
江尚很是无奈,心里却搁下了疑惑,只觉得心软。
“阿尚,有什么吃的哇”忍住反胃呕吐的冲动,清乐蹭了蹭。
还在想着养个小孩也不错的江尚被提问,下意识报出了七八个的菜名,并且往屋子里头走。
清乐乖乖的坐在位置上,满是惊喜的问着那九道菜。耳边,是江尚对于那些个菜的介绍。
四荤五素,却同他原先的吃食相差十万八千里,即便是这一路往洛阳而来,他也未曾吃过如此正经的一餐。
站起身来,哆哆嗦嗦地使用筷子,扒着碗里江尚为他夹的香芋山药汤里的排骨,并很是嫌弃的瞅着说是正面前那一道油焖茄子。
“吃茄子么?”江尚见着已经摘取遮目的孩子显然对那一道菜有别样的情感,问道。
紫色的外衣和灰棕色的内里上都带有酱褐色,散发着酱香。上头的点点葱花生姜,为它们更添上了些许姿色,切得细碎的红辣椒勾勒出了它们脸上的红晕。
比美人更加娇艳端庄。
毕竟比茄子正经成熟的时间晚了近一个月,这时候有那么一盘茄子以很是奢侈。
清乐只是戳了戳,觉得那丑不拉几软趴趴的茄子硬生生毁了记忆中紫色,只觉得这一盘菜想象着就很难吃。
“不要嘛”
江尚虽然有些无奈于这等浪费,但并未也不敢强迫齐翛。他将桌上的菜挪了个位置,将茭白鸡丁放在了齐翛前头,“那茭白鸡丁”。
“好”大喜,嘻嘻嘻,茭白真好吃!
江尚眼中,清乐很是迫不及待。
江尚:我的天,太可爱了叭,和阿妹小时候一样,都那么喜欢吃茭白。
阿妹那时候从田里头挖出来,他俩分着,入口就是那淡淡的甜味,清香,脆而可口。
“茭白生的也很好吃,只要别太老了。淡淡的甘甜,脆口”
吃着这已经炒过的茭白,入口的也是那淡淡清甜,伴随点点胡椒粉,清乐咽下嘴中咀嚼之物,
“嗷,想吃”生的应该味道也很不错。
等齐翛吃完,江尚扒了剩菜剩饭填充肚子。
说是剩菜剩饭,其实清乐也没吃下多少。
饭后他去了趟小厨房,找来一根小小的。
小小的爪子握住那一根小小的茭白,小口小口地啃着,
“我要看书啦,陶譍来读”齐翛起身正要离席,想到顾焕琛这个人,又说到,“江尚,你去查下鲁彦国世子,尽量别被发现。”
只是说说而已,让江尚去而非陶譍,清乐本着目的就是让顾焕琛发现。
“嗯……差不多也没事,反正别被发现就是了”
“是。”
内室之中,唯闻陶譍琅琅读书声,内容无非是些典史,还是原先置于熏竹院之中,上有少许笔记,或许是齐昶年轻时所写,毕竟他先前住于此院。
清乐?清乐想起了母亲留下的一坨书,还有一半没看哩。
陶譍,音量并不大,但吐字清楚,清乐从先前繁杂的思绪中抽出身来,沉浸于古典文集之中。
它们所讲述的是由古至今各色诗词,无论词藻,亦或其内容,都与昔日所闻略有不同。有懂的,有听不懂的,但在陶譍的讲述下,豁然开朗。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齐昶有贼好的天赋,难怪他能吸引到母亲,这花言巧语——嗯。。。那一堆诗文里有不少是用来赞美抚柔美好身姿优秀才艺的。没错,是齐昶写的。
不过这些东东,也从侧面说明了,起初齐昶并无继位之心,他只是把自己置身于储君争序之外。
不过这些东东,也可能是混淆视听用的。反正无论如何,那时候的齐昶轮不到上位,就算有野心也得藏着。
包括和抚柔私奔……如果是后者,那要么是齐昶放弃了上位的念头;
要么就是算好一切,混淆视听,置身度外,等大局已定再回到洛阳。
联系齐昶有四位已经成年过世的亲兄长,怕是四子争序时,出了点意外扑街三个,残了一个。
然后齐老爹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沉醉于花天酒地的儿砸,决定把他临时逮回来继承王位。
残的那个是给直接忽略了,毕竟残者无储,向来没有哪一朝哪一国允许一个残疾者登君。
再然后,他发现自己乖乖儿砸跟人家小姐姐私奔,气急败坏之下暗中打压——他知道直接抓会引起这个“不在意王位”的儿砸的逆反心理。
齐昶和抚柔一次又一次被打压,抚柔在梦泽落攒下的财产大部分又被用来培养觞杼了,剩下就不够花。
齐昶虽然不受重视,但毕竟是王子嘛,俩哥哥看他那么上道也会时不时补贴点银子给他。所以在洛阳,他是不缺银子滴。
但是私奔以后,随身带着的银子花光了,钱庄里的也没了。
抚柔又只好想着操起老本,找了个茶馆弹琴去。
这下子,一来,毕竟不是梦泽落,挣得钱少。
二来嘛,齐昶不愿意了,妻子抛头露面而自己缺吃白饭?
他的尊严脸面去哪里了?
然后俩人合计下,最终决定,齐昶出去找活计,抚柔在家里刺绣挣点钱。
但是,齐昶嘛,王子诶,累的脏的活接受不了,学的都是风花雪月,没什么使用价值。
再然后,一次又一次碰壁,抚柔又提出了那个点子。
这一次,两个人争吵了一番,冷战两天,最后还是抚柔退了一步。
有一就有二,最后,两个人的感情磨得差不多了,齐昶又得知老父亲在满齐国找他,打算回去继承王位并和抚柔约定好会回来接她。
抚柔深知男人是个什么个性,她不愿意。
然后又吵架了,估计还扯到妇人之仁之类的话语。吵完,齐昶回去了,抚柔一个人懵逼很久,她这天原来是很开心想要告诉丈夫一个好消息的……
算了,分就分,热恋之后抚柔恢复了自己的理智,开始为儿子铺后路,重新拾起了对觞杼的管辖。齐昶则是重新投入王妃的怀抱,继承了王位。
貌似不久,残的那个兄弟就疯了,做出些荒唐事,谩骂先王,一次次越境,被齐昶痛心赐死。
只是,真的死了么?
齐昶设计的话……母亲是真的被利用得很是彻底。无论曾经齐昶有无付出真情,如若真是这种情况,清乐只为母亲的遭遇感到怜惜。
老父亲逝了以后,齐昶派人来找红颜,发现她早已不见踪迹,就默认昔人已逝。
时间久了,也就更加不甚在意。也不晓得抽了什么疯,发现自己有个儿子流落在外,想要接回。
可能是老人的通病。心境老了,对一切疲乏,就更加想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团圆。
又或者是知道了觞杼。七年不来,真是知道觞杼,也只怕是最近才知晓。
只不过,若真如此,齐昶何故不来询问?
过于沉得住气?
因为顾焕琛?
对了,觞杼,怕是抚柔最开始还在梦泽落时就有的想法并加以实施,虽然不清楚她那时候到底因为什么有了这个冲动……大概,知道这个的真相要很久很久。
以江棠一个人的能力,肯定没办法把觞杼发展到这个地步。
脑补了一出家庭连续剧,不得不说,清乐你真相了。实际上,过程还真就差不多,除了一些关乎于觞杼的细节方面问题,唯一点出路就是,抚柔在最后一次吵架时仍对齐昶有情。
说起来,白翛的眼睛能不能治清乐不知道,清乐他的眼睛肯定有办法治疗。只不过那时,他的身份也就很可能会暴露。
发了半天呆,不知不觉,已至正午。一心两用可还行……
齐翛注意到陶譍的声音带有一丢丢沙哑,就问到,“你可口渴?”
陶譍润了下嗓子,觉得还行,就是有点饿了。
齐翛表示他也饿了,然后说,“先传膳吧。”
午膳,还是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