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叶的烦恼
周日，“夏日香气”客人如织。
整个上午，夏末过得恍恍惚惚。
此刻夏末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发呆。面前的苹果汁沉淀成漂亮的暖人的颜色，颜色里有张美丽的略带苦恼的脸庞。
小晨在厨房挥汗如雨，四叶却不知在哪里恣意潇洒，香香在城外赶通告，沐旭却因为临时的约会而匆匆出门，只有她一个人在午后的阳光下闲闲地发霉。
“以后不许把我送给你的******转送给别人！”
“你真是可人的小天使。”
“啊！”夏末捧着自己发烫的脸蛋，想起昨晚岸西说的话不禁又羞又愧。
“小姐，你好，恕我冒昧，我是美食杂志的主编，我叫向晔。”一个俊帅的男人边说边把名片递到夏末的面前。
夏末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尖叫一声站了起来。
向晔也没料到自己自以为礼貌的举止竟会唐突了佳人，不禁有点尴尬。
他正想再做进一步介绍，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惊了一惊。
小晨犹如神一般挡在夏末面前，“你想干什么？”那架势就像母鸡捍卫小鸡一样凛然正气。
“小晨……”夏末抓着小晨的衣襟低声解释，“他没恶意，是我反应过大了。”
“我知道，你别说话。”小晨认定夏末好脾气被卖了还可能帮着数钞票，所以完全忽略她的话。
“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向晔把名片复又递给小晨，“我是美食杂志的主编，姓向单字晔。我看这位小姐的形象很符合我们杂志下期主题，所以恳请这位小姐当我们的模特，如果有什么冒昧还请见谅。”
小晨连名片都没瞟上一眼，断然拒绝道：“不行。”
向晔好像被人拍了一个嘴巴，自己好心好意好语好言地恳求，怎么就被眼前的小丫头片子一口回绝了呢？还半点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他的心里腾腾升起了无名火。
向晔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看了小晨一圈，然后笑道：“这位‘小朋友’，我问的是你身后的小姐，不是你，请你不要随便替人回答，尤其是拒绝别人‘善良的提议’。”
小晨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他的眼光所到之处好像都生生褪去了自己一层皮。他重点强调的“小朋友”哧地一声在她心里种下了一棵火种。
以后的日子里向晔可能会后悔自己鲁莽的一句话给自己的生活添了几多苦恼。
不过现在的他却很得意。看着眼前小丫头片子的脸色青白交接煞是解气。
“走，离开这里，‘夏日香气’不欢迎你。”小晨淡淡地说。
向晔却被她平淡的神情平淡的语气震慑住了，前一刻他还意气满满，这一刻他却心绪难安。
他有预感，她淡淡的话语后面是一泻千里翻江倒海的怒气。
他如何这么肯定，或许只有天知道了。
他很识相地离开了餐厅，却在隔着一个马路的对面街道上徘徊。
直到华灯初绮，霓虹闪烁。
他竟然忘了寻觅佳人芳迹。
对面玻璃窗内客流如织，独独看不见那抹平板瘦弱的身影。
他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似在责怪自己的鲁莽似在嘲笑自己怪异的举止。
周一的早上夏末照例收到一束******，不同的是，这次******上有一张紫色卡片。
卡片上写着如下一段文字：
这正是冬天。天气是寒冷的，风是锐利的；但是屋子里却是舒适和温暖的。花儿藏在屋子里：它藏在地里和雪下的球根里。 有一天下起雨来。雨滴渗入积雪，透进地里，接触到花儿的球根，同时告诉它说，上面有一个光明的世界。不久一丝又细又尖的太阳光穿过积雪，射到花儿的球根上，把它抚摸了一下。
“请进来吧！”花儿说。
“这个我可做不到，”太阳光说。“我还没有足够的气力把门打开。到了夏天我就会有气力了。”
“什么时候才是夏天呢？”花儿问。每次太阳光一射进来，它就重复地问这句话。不过夏天还早得很。地上仍然盖着雪；每天夜里水上都结了冰。
“夏天来得多么慢啊！夏天来得多么慢啊！”花儿说。“我感到身上发痒，我要伸伸腰，动一动，我要开放，我要走出去，对太阳说一声‘早安’！那才痛快呢？”
……
夏末读着这些熟悉的句子，咀嚼再三。
“呀，这写的不是《夏日痴》的故事吗？”夏末忍不住又从头读了一遍，“可是，为什么没有结尾呢？”
她疑惑着翻过卡片，只见卡片的后面写着如下一些字：
我的小天使，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这个童话叫做“夏末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送给你一个童话的世界！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写一段童话故事送给你，不必担心收不完，因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岸西
夏末怔住了，心里的暖流一浪接着一浪地漫过四肢百骸，泪花在眼眶打着转，随时都有可能断成泪珠。她把花和卡片还有满满的感动捧在胸口，她以为他会嘲笑自己抱着童话不肯长大，她以为那个晚上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她以为他不过拿她当消遣……可他说，他要送给她一个童话的世界。她高兴坏了，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对她说，如果有一天有个男孩愿意和末儿一起看童话，那么他就是末儿的王子。
如今说那话的人已经离开，而她却执拗地相信着这句话。
妈妈，他就是末儿的王子吗？妈妈，有可能吗？
“老师？”小胖抓着夏末的衣裙，满脸疑问地看着满面泪痕的夏末，老师怎么那么奇怪，一会笑一会哭。他挠着后脑勺，有点迟疑地问道：“老师，还要把花送给其他老师吗？”
夏末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连忙擦干眼泪，抱歉地看着小胖，笑着说道：“小胖乖，去玩吧，以后都不送了。”
四叶得意地拿着策划书放在胡昊面前，“老板，您要的策划书。”
胡昊眉毛也没抬一下，用鼻子哼出一个单词，“嗯。”
四叶马上像吃了黄连一样，眉毛眼睛都皱成了一团，什么嘛，还以为会表扬自己一句，这个月再加点奖金什么的，最最起码，不是用鼻子跟我说话吧。四叶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瞧他一副跩地跟二百五样，哼，你要不是我老板，我才懒得伺候呢。
四叶放下策划书，招呼也不打就出去了。
胡昊这才从一堆文案中抬起头，这个鬼灵精，她一翘屁股他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他才不会如她的意。瞧她刚刚意气风发的模样，全身上下哪里有一点生过病的痕迹？他就知道全是骗人的瞎话，而自己偏偏就相信了。还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早问候晚问候，弄得自己也要怀疑到底谁是老板了。
可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每次电话里都是敷衍的嗯嗯啊啊，他的一片赤诚之心都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何苦呢。
胡昊摇着头，拿起策划书……
四叶回到自己的座位，刚刚的闷气在去了一趟厕所之后就随着抽水马桶的声音一起消失了。四叶自认很多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只以物喜不以己悲”，这可不是什么娱人娱己的鬼话，她的名言，世上还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大小姐不开心三分钟以上的，所以对她来说刚刚办公司的小插曲不过就是过眼云烟，她懒得放在心里长蛆发酵。瞧她现在已经旁若无人地在开心农场翻云覆雨了。她左偷一点右偷一些，忙得是不亦乐乎，然后又拿出手机来个诏告天下。
“晨，我偷了你家三颗萝卜哦。”得意的表情。
“香香，你的奶牛在偶手中，如要奶牛，马上给张Ｄ＆ｊ的演唱会门票。”奸笑的表情。
……
半晌来了一条短信。
“无聊。”
四叶却咯咯笑个不停。
如果没有发现后头巨大的阴影，也许她会犹自开心下去。
“什么事这么高兴？”胡昊阴恻恻的声音令四叶毛骨悚然。
她缓缓回头，“老板……”绝对是低八度的声音。
胡昊举起手中的手机，然后朗声念到，“香香，你的奶牛在偶手中，如要奶牛，马上给张Ｄ＆Ｊ的演唱会门票？”
“哇，老板，你很不够意思诶，竟然剽窃我的短信……”
她的声音在他慑人的目光下越来越低。
“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个月的奖金是不是不想要啦？”
“明明是中饭时间嘛。”四叶咕哝道。
胡昊看着她难得委屈的表情，心里好像被注入了一泉清水，顿时神清气爽。想起刚刚莫名其妙收到这条短信时，想要爆笑的心情和现在想要耍耍眼前这个野丫头的心情，都让他觉得格外地快乐。
“玩什么呢？”
“开心农场。”
“好玩吗？”
“不好玩。”
胡昊猛翻白眼，不好玩还玩得这么开心，这丫头果然有本事化腐朽为神奇，“吃饭了吗？”
“没。”
“那正好，我也没吃。这是你的中饭？”胡昊拿起桌上的便当，高兴地说。
四叶边点头边寻思，这只狐狸脑袋抽风啦，没有吃饭值得那么高兴吗？她正要伸手去接，哪知道胡昊拿着便当就向办公室走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想要便当，先教会我玩开心农场。”
“啊！老板，开心农场一点也不好玩啊。”四叶冲着他的背影弱弱地抗议道，她不甘愿地朝他的办公司走去，心里暗暗骂他骂上好几遍，“霹雳无敌超级无赖无敌难缠鬼面狐狸耗子，你上辈子肯定是做贼的，还是最无良的那种，呜呜，还我便当啦。”
胡昊知道这个鬼灵精在背后是怎么骂自己的，他也乐得跟她闹，有时也会故意逗逗她。
只是他没想到，今天的行径，他又光荣地多了“耗子”这个头衔。
可不管怎样，他如愿把她骗进了办公室。
“把门帘放下。”他命令道。
四叶眨巴着眼睛看他，好像在询问“为什么”。
当然是好好作弄你呀！胡昊在心里加上一句，可嘴上却说，“再磨叽我可要吃你便当啦。”
“好拉。”她极不情愿地听从了他的命令，“把便当还给我啦。”
“你过来，”胡昊向她招招手，“教我玩那个……开心农场。”
四叶白了他一眼，极其怀疑他的ＩＱ，却哪知人家的心思是醉翁之意不在农场。
她慢慢腾腾地挪进他的办公桌。
“过来一点。”胡昊钩钩手指头。
“老板，不好吧。”四叶扭捏道。
胡昊看她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乐了，平时看她一副神经大条没边没沿的样子，原来也知道男女有别啊，“再过来点，这个月奖金还想不想要啊。”
四叶瞪着滚圆的眼睛，恨不得把他的身体烧出一个洞，有本事别拿奖金说事！
胡昊在心里得意极了，这丫头片子，她的心思他早摸透了，她的软肋无非是钱、吃两个字。胡昊嫌她磨得太慢了，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四叶一惊，脚下一个踉跄，整个身体好巧不巧落在了他的怀里。
胡昊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随便一拉，就把美人拉入了怀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好软，理智告诉他应该做个绅士马上放手，可，去他的理智，他只知道身上所有的器官都热切地渴望着。他圈着她的腰的手又紧了紧。
四叶面颊一片火热，她固然古灵精怪固然伶牙俐齿固然没心没肺可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她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放开我。”
“不放。”胡昊也从没见过这么娇羞美丽的四叶，她的挣扎反抗，反而撩起了他进一步逗弄她的兴趣，“我想亲亲你。”他故意凑近四叶的耳畔说着挑逗的话。
四叶浑身打着冷战，脑袋“嗡”地一声，宣布罢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大嘴巴就着胡昊的手臂咬了一口。
胡昊吃痛，手上的力量一松，四叶趁机逃开了他的怀抱。
胡昊抱着手臂，龇牙咧嘴地苦笑道：“你有这么恨我吗？”
“好了，我的身上留下了你的印记，这下你可赖不掉了吧。”
四叶红着脖子，抹着眼泪，指着胡昊的鼻子骂，“无赖！你……”她一跺脚跑了出去。
胡昊这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他一拍脑门，“这下惨了。”
他正想追出去，却进来一个人。
“我来的不是时候？”向晔环顾一圈笑道：“你把四叶怎么啦？”
胡昊白了他一眼，“你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没想到你老板，看起来一本正紧的，居然也玩这种游戏。”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玩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胡昊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认真的？那你可惨了，我看四叶不是那么容易哄哦。”
“你少废话，找我什么事？”胡昊心情烦躁地扯着领带。
“关于美食杂志下期的封面我希望重先确认。”向晔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地说道“重先确认？你什么意思？”
“我看过那组照片了，美则美矣但不是我想要的。”向晔说道。
“你大爷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人家可是国际名模，公司为了请她说了多少好话，花了多少钱，你一句不是你想要的就把我们先前的工作全推翻了？还有，我怎么和人家交代，拍了照片又不用，让别人怎么想。”胡昊一阵叽里呱啦。
向晔等他发飙完毕才开口说道：“这些我都考虑过了，都不是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上头的总编大人。你就帮帮兄弟的忙呗。”
“哼，我不过就是小小广告部的经理，我哪有本事帮你向大主编的忙。”
“行了，行了，装什么蒜呐，谁不知道你是这家公司的实质掌门人。你一句话那个老女人也没辙。”
“向主编，我首先是个生意人，一切都以公司利益为大前提，况且你如果提不出更好的方案，我拿什么和吴总编谈。”胡昊一本正经地说。
“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已经有人选了，保证下期的杂志销售额可以上三成。”向晔信誓旦旦地说。
“哦？”胡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昨天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像棉花糖一样可口的女孩。”向晔用无比陶醉的口气说道：“这个女孩，太符合我对美食的感觉了，怎么说呢……对，秀色可餐。她让我真正领悟到“秀色可餐”的含义。如果让这样的女孩做封面，那下期的杂志肯定热销。”
“不错，不错，深得我们广告人的精髓，用美色当噱头，这是老兄你第一次……。”
“非也非也，”向晔打断了胡昊的话，“我追求的是相得益彰。如果兄弟你见到她一定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胡昊天外飞仙来了这么一句。
“爱？怎么可能，”向晔扯着嘴角笑道：“这样的女孩只能当画一样裱起来欣赏却不是娶回家做牛做马的。”说到这，他脑海里突然蹦出小晨如母鸡护卫小鸡一般大无畏的身影。他摇摇头，真是见鬼了。
“那行，明天让她过来一趟。”
“我看不行，她还没答应。”
“什么？你为了一个还没着落的答案跑来跟我说了一堆话？然后告诉我那都是一堆废话？”
向晔叹了一口气：“你先不要那么激动，虽然她还没答应，不过我相信一定可以劝服她的。”
胡昊摆摆手，“得，什么话也别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还请不到人，老同学也不给面子。”
“‘夏日香气’？”向晔没理会胡昊最后说了什么话，倒是桌上的便当上的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胡昊不明白他的大惊小怪，“怎么？”
“哪来的？”
“四叶的。”提到四叶，胡昊的心又沉了沉。
“她和这家店什么关系？”
“这家店是她死党开的。”
“太好了。”向晔叫道：“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我告诉你向晔，你如果对她动什么歪脑筋，我对你不客气，老同学也不给面子。”
“你就把心好好放在胸口吧，我对四叶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是想通过她接近那个可口的女孩罢了。”
四叶回到“夏日香气”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内。
这样的她很反常。
一直以来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麻雀突然悄无声息了，这让沐旭很不习惯。
“四丫头怎么啦？”沐旭放下手上的晚报，抬头询问一旁摆弄晚餐的小晨。
小晨摇摇头，“中午从公司回来就这样了。”她放下碗筷，若有所思地说，“会不会在公司受什么气拉。”
“这丫头，不给别人气受已经谢天谢地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给他气受。”沐旭不以为然道。
“我想起来了，中午收到一条她的短信息，说她的老板抢了她的便当。”
“啊，不至于吧。”沐旭压根就不信那丫头会为一个便当虐待自己这么久。
小晨点点头，她解下腰上的围裙便朝四叶的房间走去。
砰砰砰砰，小晨隔着门对四叶喊道：“四叶，出来吃饭拉．”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四叶愁苦的脸蛋，“晨，我不想工作了，你养我好不好？”
往日这样的话四叶没少说，可今天听在耳里，小晨觉得这个分量比任何时候都重。
“怎么啦，谁欺负你啦？”小晨纳闷地问。
四叶红着脸低下了头，半天才说道：“他抱了我。”
“谁？谁抱你？”小晨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那只臭狐狸臭耗子啦。”四叶跺着脚叫道。
“你……你老板？”小晨惊讶地叫道：“这个可恶的灰太狼，这不是明摆着******嘛，走，我们上法院告他去。”说着小晨就拉起四叶的手往楼梯口方向去。
“我的好妹子，四叶又不是喜洋洋，灰太狼吃不了她！”沐旭笑道：“况且你没听过‘嫁人就嫁灰太狼’这句暴流行的话吗？”
“我不管什么流不流行，反正欺负四叶就不行。”
“那好歹让四叶把事情经过交代清楚吧。”沐旭真受不了小晨的间歇似火爆个性，他无奈地摇摇头，朝四叶招手道：“四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四叶嗫嚅着把中午发生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话音刚落，沐旭似有戚戚焉地叫道：“好家伙，你的老板真是勇气可嘉啊。”
“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小晨气愤地说道：“四叶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说这些风凉话。”
“我怎么觉得被欺负的是人家昊公子哪，明明是咱家四叶咬了人家一口啊。”沐旭眯着眼睛打着哈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哥，你再说这样的话，这饭你就不用吃了。”小晨放下筷子怒瞪着他。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沐旭委屈得低头扒饭。
“四叶，我明天就陪你去把工作辞了，这样的老板咱们不待见。”小晨断然说道。
“我的好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天可怜见四叶丫头也有人要了。”沐旭夸张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你这样做就是棒打鸳鸯，是要遭天谴的。”
“你再废话，我先一棒打死你。”小晨恶狠狠地说道。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妹子哇，天地不仁啊……好，我收回刚刚的话……哇……”小晨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往沐旭身上招呼，吓得沐旭抱头满屋子乱窜。
四叶哀叹一声，往日的她肯定唯恐天下不乱，可现在，她双手撑脸无精打采地看着一桌饭菜发呆。
“死狐狸，死耗子……”
“人家明天不要上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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