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其实不用这么怕他,其实我哥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们不用怕他的,很善良的。”翌日同行时林怀璧也同行了,御剑时叶氏二人离这位林家主足足一里远,林依实在看不下去回头对他们说道。
善良那是对你。叶落默默腹诽
“我知道。”叶溪回答,叶溪自是不怕那叶家主,只是被身侧的兄长硬生生拉住的。
“世人所传的都是真的,我兄长并非我的血脉至亲,是我爹娘游历时收养的孤儿,带他回家时已经十岁左右了。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他的性子便这般冷,但他对我,对林氏人也是真的好,对他好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里,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我爹娘去世时,他才十二岁上下,十六岁时便继承了我祖母的家主之位,一个外姓人,二八年华,让族人心服口服这个家主。他说过等我能独当一面时,便把家主之位还给林氏,可是在我心中,他早就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了,对我,对林氏族人,他都无愧于心。就算他要还给我我也不要。我做的肯定不如他好,我只愿做他羽翼下的小姑娘罢了。”林依又回头等了叶氏二人一会,方才对他们说了这番话。
你一岁起,便没了爹娘,却对旁人这般善良,自己的事却不曾提起分毫,到底是林怀璧护你太好,还是你藏在心底不让旁人知晓,所谓的小魔女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方式而已。叶溪心里想到,莫名地一种心疼。
“嗯。”叶溪点头。
“哥。你等等我。”林依大喊大叫着往前追去。
林怀璧听闻声响,转头不由得皱眉,顿时放慢了速度:“小心。下次万不可这般。”
“不存在的,小魔女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依在林怀壁身旁,有一股女儿家特有的娇气。林依这个人不像她兄长或者叶溪这些人一般,对所有人都是一般的态度。她对林怀璧是娇气,对梨素是乖巧,对叶溪更像是二者结合再带点别的什么,对旁人一般就是跋扈张狂。
“嗯?”林怀璧从怀中摸出一颗山楂递给了林依。
“谢谢兄长。”林依才闭上了她那吧啦吧啦的嘴。
后面跟上来的叶落看得瞠目结舌,仿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般揉了揉眼,看来林怀璧当真是面冷心热。
“此次,恐怕各大世家都会去。就劳烦二位把此中的前因后果告知叶氏族人。”林怀璧道。
“自然。”叶溪回答。
几人一路打打闹闹倒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到了川蜀,才知个中的荒芜。
一路上看到了秦楚说的栈道,却没看到他说的繁华。
这秦氏的家中果然基本上集齐了各大世家。
“兄长。”叶溪二人当即认出了叶夕泽,微微一礼。
“秦楚呢?”叶溪又随即问道,他从未如此神色紧张。
叶夕泽给他指了方向,叶溪便离开了这个熙熙攘攘的庭院。
只见那人就这样蹲在房中的最角落,埋着头,衣衫许是不曾换过,头发散乱,胳膊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已经化脓。
叶溪还是认出了他,却不敢相信他就是一个月前满脸天真地跟他一起放河灯的那个翩翩少年。
叶溪一靠近他,他便警觉地抬起了头,眼中一股凶狠,没有哭,可眼中尽是通红。
“秦楚,我是叶夕泠。”叶溪还是朝他走着。
秦楚的眼中似是有了点光亮,可还是往墙角一个劲地缩。
在叶溪蹲下的一刹那,秦楚竟然掏出怀中的匕首朝叶溪刺了过去。
叶溪始料不及,竟让他刺到了自己。
看到血汩汩流出,秦楚才像是反应了过来,眼中依旧无神,也不敢去看他:“我这几天一直躲在这里,那天,我爹娘把我藏在衣柜里上了锁施了咒,等我出来时,人都死了,还有几个凶手守在这里,我竟然连杀这么几个小喽啰都很费劲。就只有我一个,我就想着,或许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幻想着等我从这个房间出去,其实还是原来的景象,或许还有人叫我去吃饭。”
叶溪好像就见到了那么一个无助的少年,躲在这里,自己催眠着自己,防备着所有人,又时不时地去开门的模样,这个少年是他们秦氏豁出命来保住的血脉,不应该这样。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无名,无名竟然有一丝躁动。
“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都没有了。”秦楚这句话说的不带一点情绪,好像已经放弃了生。
“你还有我,嗯?”叶溪试图去抱一下这个少年,可是被他慌张地躲开了,“你还有秦氏,你还有你的族人们,他们等着你重振秦氏呢。去沐浴一下,换个衣服,我带你去吃个饭好吗?我们一起去找出凶手,去报仇。”
“嗯。”秦楚许久才点了点头,散乱的头发挡在面前,看不清神色。
叶溪心下一喜,便跑去烧热水,又从拿出了套自己的衣物。
“兄长,麻烦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做点吃食。”叶溪又转而回了厅堂。
“这是谁做的?”叶落没有理他,注意到了叶溪胸口的血渍,浸染了半身衣服,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他这个弟弟,向来要干净,而且还不曾受过这样的伤。
“无碍。劳烦兄长做点吃食。”叶溪不回答他,他这个兄长就是太过担心,修仙天资不高,厨艺却是一绝。
“秦公子做的?”叶夕泽眉头皱了起来,但依旧温润如玉,没有即时发火。
“他伤了你,你还要我去为他做饭?不去不去,我们都不舍得骂你一句,他居然伤了你?”叶落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是无意的,劳烦兄长。”叶溪鞠了一躬。
“好好好。”叶落挥了挥手,也执拗不过这个三弟。
林依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只是终究是不同世家,只能担忧地望着。
“你慢点吃。”叶溪对秦楚说道。
“我实在是太饿了。”秦楚的神色不复往昔,总是躲闪着,“只是这菜实在是咸,还酸。”说罢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壶水。
叶溪疑惑,也尝了一口,酸不酸倒是不知道,只是这咸却是真的,似乎还能吃出粒粒的盐。
“跟我出去。”叶溪的语气不容置喙,此次事情还需大家一起商议。
“对不起。方才……”秦楚想起了刚刚的事。
“嗯?无碍。”叶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