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急之下,白年忧喊出声来,但这一喊,却把自己喊醒了。白年忧被自己吓得坐了起来。她呆呆地看着床幔,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是桃喜的声音。这姑娘一听到白年忧的声音就跑了进来,立马就掀开了床幔,“出什么事了小姐?”
白年忧转头看向桃喜,真心觉得原主的话没有说错,桃喜是一个真心能托付的人,因为那眼里的焦灼和担心是无法演出来的,那是出自内心的担忧和害怕。
“我没事,我只是梦见了娘亲。我想和娘亲说说话,可没说一会,娘亲就跟我说她要走了。”白年忧再说这段话时,还特意挤了挤眼泪,虽然她有了原主的记忆,但那最深处的感情,终究是无法模仿的。桃喜自小就跟着原主,对原主肯定十分了解。她怕桃喜看出什么破绽,该演的还是要演。
桃喜见状,心里便知白年忧又想念大夫人钱氏了。当白年忧还是孩提时代时,她就进了相府,一直跟在大夫人身边,大夫人也待她极好,平日里的吃喝穿戴从不亏欠。大夫人死后,白年忧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至于后面的那段日子,虽然吃穿不差,但终究还是缺少了一位主母。在桃喜的心里,那位二夫人虽然待她们主仆俩也不差,但这两者之间终究还是隔了层纱。
“小姐莫要担心,大夫人怎会赶小姐走呢?恐怕大夫人是怕小姐回不来了,才这样做的。奴婢儿时曾听一位算命的说过,若这人一直在梦里不愿醒来,那就永远醒不来了,如同活死人一样。大夫人定是怕小姐这样,所以才说要离开呢。”
白年忧泪汪汪地看着桃喜,弱弱地问道:“真的吗?不是娘亲不要我?”
“怎么会?小姐可是夫人的心尖宝啊!”
白年忧移开了目光,又假装独自哀怜了一会。就在桃喜担心白年忧会出什么事时,白年忧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怕是已经过了卯时。小姐可是要起了?”
“嗯,扶我起来吧。再不起来,怕是要让你担心了。”白年忧慢慢地伸出手,桃喜见状,熟练地伸手去托,白年忧便借着桃喜的力量站起来。站起来穿鞋时,白年忧特意瞥了一眼自己的脚。虽然小了一些,但基于这具身体还处于生长发育阶段,是正常大小,可以确定是天足。
这时,已有丫鬟打来了水。白年忧只需坐在那,任凭丫鬟们打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这种有人服侍的感觉,真好!
刚吃完清淡的白粥,二夫人便过来了。白年忧见状,立马站起来迎接,刚要俯身行礼,就被蒋氏一把扶住了。
“这礼,就免了。忧儿你的身子还没请大夫再看过,这些礼数,就先免了,赶紧坐下吧。”蒋氏一面说,一面拉着白年忧重新坐下。
坐下后,白年忧朝桃喜使了一个眼色。桃喜立刻心里神会,重新沏了一壶茶。
“二夫人尝尝,因是前几个月相府刚收进来的新茶。”白年忧将桃喜沏好的一杯茶递到蒋氏面前。二夫人这个称呼,一直是原主对蒋氏的称呼,蒋氏似乎也已习惯,毕竟白年忧终究不是她所出。大夫人钱氏始终高她一等,白年忧也不一定非得喊她二娘。
“好。”蒋氏端起茶,细细地品了一口,“忧儿有心了。对了,你刚才喊我二夫人,莫非是想起些什么了?”
“二夫人昨日不还介绍过自己吗?怎么今日便忘了?况且这次也没忘了什么。不过,昨夜睡了一觉,梦见了娘亲。她陪我说了许多。渐渐地,以前忘了的事,竟然都记了起来。”白年忧笑了笑,转头又看向桃喜:“况且我还有桃喜呢,不怕。”
蒋氏被白年忧刚才的话弄得有一丝尴尬,也只好陪着干笑了几声:“这事不急,你能想起来多少,便是多少。这几日刚好赶上官学休息,也不耽误事。”
蒋氏开始对白年忧嘘寒问暖,对待白年忧,她如亲生母亲一样。自己的女儿有的,白年忧也肯定有一份。从这方面来看,蒋氏是一位好母亲。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声呼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