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静被人踹了一脚,一碗鸡汤全喂衣服,气的呀..她没炸,面上没炸,放下碗擦衣服,穆拉阿姨最好,出去给他找衣服换。
沈静静扒拉完发现衣服没救了,说道,“你知道人生最可耻的事有哪些吗?”
伊兹密知道这小子明里暗里全是损人话,他不能接,不光不接也不答,一口一口喝自己的汤,斯文极了。
沈静静瞥一眼他大辫子,一翘嘴乐了,说道,“我老家有句话,头发长见识短。”
伊兹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正要出声,沈静静咧开嘴巴拉说道。
“我想说,这是错的!错误的言论!有没有见识和头发有什么关系,一个人若没有求学心,没有向上的眼光,剃成光头都没有用!”
“人生最可耻的事莫过于不上进!不上进比乞丐还可耻!乞丐要饭讨巧卖惨!”
沈静静嗷一声,惊得人手中碗洒出汤,伊兹密感受到热汤沾上皮肤,下意识去擦,阿静掀他领子提起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觉得对不对!王!子!你觉得一个人没有求知上进,他还是人吗?!他!就!不!是!人!!”
伊兹密没来得及说‘放肆退下\\\',沈静静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这下轮到他洒了一地汤,穆拉刚好回来。
他一个字没说出来,沈静静举手告状。
“穆拉阿姨,王子犯病了!他把鸡汤洒一地。”
她无辜的眼神宛如兔子真实,仿佛伊兹密真犯病了。
论这世上有谁比王妃还关心伊兹密,只有穆拉,只有穆拉!
穆拉将伊兹密看着比性命更重,一说犯病,穆拉冲上来四处查看王子身体有无恙,沈静静功成身退。
“我去叫亥奇来。”对着伊兹密做鬼脸。
伊兹密落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不停和穆拉解释他无恙。
沈静静咬着鸡腿回到和亥奇同住的帐篷,一撩帘进去。
“亥奇叔,王子过度劳累犯病了,穆拉阿姨让我喊你。”
亥奇没多少惊奇,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提起药箱出去。
沈静静两口吃完鸡腿,抹着手指转了两圈,收捡起床铺,铺了两层毯子嫌硬,再铺上皮毛大衣,一半垫一半盖,不是她娇气,在野外行走夜里没有休息好,白天怕赶不上行程,她真的好想和穆拉一起做车。
——妈蛋。
算算时间,她生理期好像快来了,露宿野外加来姨妈,简直是场灾难,沈静静觉得在没到哈图沙,她就要崩人设。
——说好的,毒舌、傲娇。
沈静静不是没准备,自制海绵宝宝,身边是一群钢铁直男,她拍着胸能保证,身边有个医师...不崩人设要打几个问号。
——崩了人设对谁都没好处。
沈静静想破头也没办法,只寄希望快点到哈图沙,把裤子多穿两件,皮毛大衣裹严实,以防侧漏。
好在冬季,她这样的打扮没引起亥奇注意,就是伊兹密多看两眼,被说成弱鸡,说两声又不掉肉,他看她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倒是他给自己添了点麻烦。
沈静静菜鸡一只,亥奇带她多少会关照,伊兹密拿着说事,一张嘴把她发配给哈萨兹将军,那个老当益壮能揍好几个年轻的老将军,人狠话不多,铁血真汉子。
一人一匹马开局,沈静静被放了两天风筝,抱着马脖子颠啊颠,要吐了。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文人,”沈静静一身骨头快散架,扶着老腰站在伊兹密帐篷里抱怨,“你说我还是不是你的随从宝宝!”
伊兹密眼一闭再一睁开,“你是我的侍从,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静静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抖的和抽筋一样小腿,说道,“我不要骑马。”
伊兹密指着地上少年,一挥袖。
“那你和穆拉一起,像女人一样躲在车上。”
沈静静抽了抽嘴,“只要不骑马,我不介意当女人。”
“阿!吉!”
沈静静嘴一瘪,一边打滚一边嚎叫,“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骑马....你欺负我,我要和老师说,你虐待我。”
“欺负人...师兄欺负人啦..我要回家艾斯夏鲁山..呜哇...我要回去...”
沈静静人矮脸小装嫩耍赖没多少违和感,反倒有种忍俊不禁的滑稽,可惜伊兹密钢铁直男,对她这种小孩的耍泼打滚仅仅是满脸嫌弃,在他的字典里怜惜这两字只留给埃及王妃。
伊兹密拎起沈静静后领拖出去,他忍了够久。
沈静静往死里掐后颈上的手臂,“穆拉阿姨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穆拉光笑不说话,阿静有时候皮的让人生气,教训一下也好,哈萨兹将军从来都是站在王子这边,全当自己老眼昏花没听见没看见。
“坏蛋!大坏人!”
沈静静奋力自救,也不想想伊兹密在没遇上埃及王妃前当了多年钢铁直男,以后准备坚持下去,她小鸡仔一样的力气怎么挣脱王子的好(另)战(一)友(半)。
伊兹密拎着人穿过半个营地,臂上那点猫抓似的疼,顶多换微微皱眉,倒是阿静的声音引来不少人侧目,碍于他身份地位无人多言。
突然伊兹密停下,命人牵来一匹马,沈静静见到马身上花斑,原来他们到马圈,她梗着脖子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伊兹密握着缰绳,茶色眼睛盯着人,“上去。”
沈静静在马和王子之间来回几圈,她选择马,楸住鬃毛准备一鼓作气爬上去,马也怕疼,这么粗暴楸毛,没有伊兹密拽住马,她不是一屁股墩坐地上,是被甩出去。
沈静静捂着屁股,委屈地一脸,“我不会骑马。”
的确,伊兹密从来没见过上马不拉缰绳不踩马镫抓鬃毛往上爬,就算上去恐怕抱着马颈一动不敢动,颠簸两天旅途,忍了两天才爆发也是一种能耐。
“你原来也有不会的。”
沈静静拍拍裤子上草灰,却没起身,“小爷没说过自己是天才,小爷确实不会骑马,但小爷会泡妹子啊,一泡一个准。”
伊兹密俯看人,他微眯眼,“会|勾|搭|女人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小爷很会泡妹子。”
伊兹密深深吸一口气,“起来,我教你骑马。”
沈静静歪着头思考片刻,大度道,“我教你讨小姑娘喜欢。”
伊兹密认为在这世上,遇见旗鼓相当的宿敌,以自身下注来一场对弈,是大幸,埃及王就是一个,而遇上沈静静...就像一个黑洞,他永远不知道坑下有什么。
这个洞,伊兹密已经跳下去了,是幸是灾,他还没看出。
伊兹密讲骑马的忌讳,一边牵马散步一样走,中途提醒沈静静。
“别抓太紧,你的紧张会传染给马儿。”
“我恐高,我能不紧张吗?!”
沈静静不自然扭了扭身体,被人像小孩一样举起来放上马背,仅剩自尊心稍稍令她脸红,但成功让马走出两步,她膨胀了。
“你自己骑。”伊兹密忽然放手。
沈静静连喊“别别别”,感觉坐下骑不受控制,荒乱中误抓了伊兹密的长发,和之前猜到,他淡色头发像绸缎一样滑溜...
沈静静差点沉迷进去。
——ruo猫大多有心理疾病。
有病的沈静静揉这额角,对亥奇哭唧唧,“你看、你快看看,小爷脑子开花了!”
亥奇仔细检查后,拿出药酒丢给她自己抹,“叫你别东跑西跑,看伤了吧。”像老爹一样跷腿看阿静被药辣的龇牙咧嘴,只是鼓起一个小包不重,只是阿静皮肤白一碰一磕在身上留痕特别明显。
“小爷才没东跑西跑...嘶..”沈静静冷吸一口气,“是伊兹密,他捶小爷!”
“你又气他,”亥奇坏笑道,“你自找的。”
沈静静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小爷不就多嘴说两句,会泡妹子教他泡妹,不小心抓了他头发说发质好。”
——这还不是气他?
亥奇弹了弹沈静静脑袋,不知是佩服还是惊讶她胆大包天,“只有你敢这么做。”
“不就是个妹子,”沈静静搔了搔头,“伊兹密居然泡不到,太怂了吧...”
“你懂个屁,那是尼罗河公主。”
“尼罗河公主就不是女人了?”沈静静重重哼一声。
“所以我说你年少,”亥奇半睁半闭,怀念地说道,“我曾有幸侍奉过她,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雪白皮肤比牛奶滑嫩,宛如莲花一般的样貌纯洁像孩子。”
“王子向她无数次表白心迹,可尼罗河公主的心中只有埃及王。”
沈静静发出巨大笑声,拍着肚子说道,“这|他|妈|是一只莲花精。”
“伊兹密是不是傻啊?!喜欢一朵莲花妖精!嗨..每天为一口吃的奔波的穷鬼不懂你们这些贵族浪漫,风花雪夜看星星看月亮聊春花秋月,大抵是闲的出病,药不能停。”
“....”
亥奇吓掉一地草药,同时忘记提醒沈静静,王子站在她身后。
“我的确傻。”
身后传来阴恻恻地一声,沈静静抬头,正对上一双茶色瞳目,内里酝酿一场暴风雨。
西台国的主神是暴风之神,这一刻,沈静静觉得伊兹密就是暴风之神。
他冷冷地继续说下去,“我的确傻,我的确傻去答应拉巴鲁照顾一个狂妄自大的小子,甚至担心自己一下是否伤到他。”
沈静静愣在原地被伊兹密转身衣服擦过脸颊,力道之大,那一小片皮肤红了起来。
“我、我说笑的...”
“阿静,你这次过分了,”亥奇终于捡回自己的声音,不满地说道,“你摸着心说说看,王子对你怎么样?换做其他人死了不知多少次,就你傻乎乎背后嘲笑皇太子。”
“以前我开他玩笑,他都没有这么生气,”沈静静辩驳道,大约知道自己理亏,说话飘了几分。
亥奇摇摇头,不再说。
沈静静得不到回答,钻进被子不理人。